“想起她又能怎么樣？”柳下惠反問魚默君道，“人都已經不在了，想起了也只會徒增傷感！”

    柳下惠說著甩開魚默君的手，走向了自己的邁騰車，啟動了車子后，又從后望鏡里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魚默君，嘴里喃喃道，“你不是她，你要是她，該有多好？”

    柳下惠說著開著車子離開了這條路，以往糾結的一切一切就應該從知道魚羨君的死訊開始，算是一個了結了。

    魚默君站在原地，這時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看看，這就是你曾經深愛的男人！我會讓他后悔的！”

    “你不能亂來，他說的沒錯，人應該往前看，回憶只會讓人無法自拔，我也不希望他那樣……”

    “我一定要讓他后悔……”

    第242章 手術權之爭

    柳下惠開車回到了陽湖學院，回到宿舍的時候，看著對面楊然門前的門燈亮著，心中一動，暗想難道楊然沒有搬走？

    柳下惠去敲了敲門，半晌也沒有人來開門，柳下惠只好回了自己的宿舍，用水先洗了一下自己腦袋上的傷口，好在傷口不大。

    隨即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腦子里全是魚默君的樣子，其實他心里也想跟著魚默君去，聽聽她和自己說說自己和魚羨君的事。

    但是柳下惠擔心，自己會錯將魚默君當成魚羨君，那樣對自己，對魚默君，甚至對魚家可能都不是一件好事。

    柳下惠還是睡不著，干脆起床打開電腦，開始搜索關于魚默君的相關資料，資料上只說魚默君是養生堂的總經理，曾經代表養生堂對媒體發表了很多關于養生堂未來計劃的言論。

    不過這些網上關于魚默君的資料是始于08年地震之后的，之前卻半點她的消息也沒有，查了魚家的資料，在08年之前也沒有魚默君的任何相關資料。

    柳下惠不禁又開始詫異了，08年魚羨君余震中失蹤，后來魚默君就出現了，這兩者到底是什么聯系？

    為什么08年之前半點魚默君的消息都沒有？就算是魚家不想公開自己女兒的資料，也不可能這么嚴密吧？

    柳下惠看著電腦顯示器又是一陣迷茫，這時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是喬志年的，立刻接通了。

    喬志年在電話里對柳下惠道，“小柳啊，腸球菌的特效藥已經多方實驗過了，基本沒有問題了，而且已經向中央申報了，過兩天我們所里的領導和專家組可能要去古陽一趟，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到時候你務必要出席??！”

    “真的要來古陽開記者召回會？”柳下惠問喬志年道，“這些還是你們研究所自己內部解決吧，我就不要參加了！”

    “你知道要去古陽開？”喬志年聞言一陣詫異，隨即立刻道，“世上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啊，不過這樣也好，就當是免費給特效藥做宣傳的，不過你可要多留一個心眼，現在都知道要去古陽開了，也肯定不少人知道特效藥和你有關，就怕最近會有不少人會為這個特效藥來找你??！”

    “不是就怕！”柳下惠立刻對喬志年道，“市立醫院的徐一飛徐院長已經開始頻繁獻殷勤了！”

    “不要給他們任何承諾！”喬志年立刻對柳下惠道，“中央領導的文件很快就要下達了，雖然最終的決定還不清楚，不過我收到風聲，中央和衛生部對這款藥很重視，可能連生產的藥廠和經銷商都已經內定了，我們研究所和你雖然參與了研發，但是卻不能在生產和營銷上做主??！你應該也能理解，畢竟這不是一款普通的藥！”

    “我理解！”柳下惠立刻對喬志年道，“不過不管是誰生產和營銷，都應該以病人為本吧！”

    “嗯！”喬志年立刻對柳下惠保證道，“這點我可以保證，畢竟這款藥的關系重大，不是一兩個人可以做主啊，我就是電話通知你一聲，你做好心里準備，到時候衛生部和中央也可能會來人去古陽參加這次的招待會！”

    柳下惠剛想再度回絕，卻聽喬志年繼續對柳下惠道，“聽說衛生部已經將這款專利申報到諾貝爾醫學獎上去了，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獎項，這是你和我們研究所成名的大好機會，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參與這些活動，但是你想想你的將來，最重要的是你診所的將來！”

    柳下惠知道喬志年說的意思，自己不是要重振杏林春么，這可能是最佳打響杏林春名號的機會，柳下惠想通了這點，只好對喬志年道，“我盡量配合吧！”

    “就應該這個樣子！”喬志年聽柳下惠答應了下來，立刻朝著柳下惠笑道，“那到時候古陽見了！”

    和喬志年又說了幾句后，柳下惠這才掛了電話，看了一眼電腦上魚默君的資料，這才喃喃道，“現在沒有事比重振杏林春重要，這些事稍后再說吧！”

    柳下惠說著關了電腦，上床睡覺，這一次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柳下惠就被電話聲音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接聽了電話，聽電話里傳來了孫佳濤的聲音，“柳大夫，還沒醒啊，有沒有時間來陽湖醫院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不會是特效藥的事吧？”柳下惠對著電話道，“這個代理權我做不了主，昨晚省軍區研究所打來電話，說生產和營銷，都被內定了！饒我愛莫能助了！”

    孫佳濤卻道，“不是這件事，柳大夫你誤會了，我要說的是，粱湛手術的事！”

    柳下惠聞言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起了身子，問道，“他手術有什么事？他不是住在市立醫院么？”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孫佳濤對柳下惠道，“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能不能來一趟我們醫院，我在辦公室等你！”

    柳下惠心中一陣猶豫，不知道孫佳濤到底想要說什么，只好起床穿了衣服，洗簌完畢后，直接去了陽湖醫院孫佳濤的辦公室。

    柳下惠剛敲門，就聽孫佳濤在辦公室傳來了一聲請進，柳下惠剛進門，就見孫佳濤笑著迎了上來，和柳下惠握手道，“柳大夫來了，請坐！”

    柳下惠剛坐下就問孫佳濤道，“粱湛的手術和陽湖醫院有什么關系？”

    孫佳濤立刻對柳下惠道，“是這個樣子的，我收到消息，你準備給粱湛的肝硬化做手術，而市立醫院的邱醫生極力反對，所以我想建議柳大夫你來我們陽湖醫院給他做手術！”

    柳下惠不解地道，“徐院長已經答應了手術，也會盡量配合！”

    孫佳濤連忙道，“柳大夫，你有所不知，市立醫院的手術設備沒有我們陽湖醫院的設備完善，而且我們醫院有全省最好的肝臟科的醫生，在我們陽湖醫院手術會更好，而且我已經和梁太太取得過聯系，她讓我征求你的意見！”

    “其實在什么地方做都一樣！”柳下惠對孫佳濤道，“既然你征求過梁太太的意見，你也應該知道這個手術的風險系數較高，萬一手術當中出了什么事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到醫院的聲譽！”

    “這點我從來不擔心！”孫佳濤立刻對柳下惠道，“我們絕對相信柳大夫你的能力！”

    柳下惠一陣遲疑地看著孫佳濤，不知道孫佳濤為什么一定要爭取自己來陽湖醫院給粱湛手術，這時怔怔地看著孫佳濤道，“就算是我不能幫陽湖醫院爭取到特效藥的營銷權，你也堅持要粱湛來陽湖醫院手術？”

    “當然！”孫佳濤立刻對柳下惠道，“我在電話里說過了，這是兩碼事，而且我也并沒有要求柳大夫你幫我去爭取代理權吧？”

    柳下惠更是想不懂孫佳濤到底是圖什么了，這時看著孫佳濤，心中頓時一動，立刻想明白了。

    孫佳濤這時要借助自己給粱湛的手術，以達到給陽湖醫院帶來聲譽啊，如果自己在陽湖醫院治好了一個肝硬化病人，而且沒有用肝臟移植，那以后陽湖醫院不就成了肝臟科的權威醫院了么？

    柳下惠想通了這點，立刻笑著對孫佳濤道，“孫院長，你的如意算盤打的一點不比徐院長差??！”

    孫佳濤卻裝糊涂道，“什么？我沒理解柳大夫你的意思！”

    柳下惠立刻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關鍵是病人和病人家屬的意見，對于我來說，在哪里手術都是一樣的，而且我也不會要醫院的人幫忙！”

    “行！”孫佳濤立刻對柳下惠道，“有柳大夫你這句話就行……”

    柳下惠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看是徐一飛的號碼，立刻給孫佳濤看道，“你瞧，徐院長估計也收到什么風聲了！”

    孫佳濤臉色一變，立刻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你和市立醫院的關系可沒我們陽湖醫院和你的關系好啊，畢竟上一次陽湖學院師生中毒，我們已經有過一次合作了，雖然您拒絕了我們的邀請，但是我真心希望我們能保持良好而長久的合作關系！”

    柳下惠笑了笑，沒有回答孫佳濤，立刻接通了徐一飛的電話，卻聽徐一飛在電話里道，“柳大夫么？我聽梁太太說，陽湖醫院找過她，希望他們去陽湖醫院做手術，她讓我征求你的意見啊，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么？”

    柳下惠這時對徐一飛道，“在哪里手術，你們征求病人和病人家屬的意見就行，我沒有任何意見！”

    “柳大夫！”徐一飛這時對柳下惠道，“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柳下惠這時按開了免提功能，對著電話又好像對孫佳濤道，“我只是想治好病人，沒有想過和你們達成什么共識，你們只是站在經營者的角度，而不是醫者的角度，所以我決定不會在陽湖醫院和市立醫院進行手術！”

    徐一飛聞言在電話里焦急地道，“柳大夫……”

    孫佳濤臉色也是一變，立刻起身對柳下惠道，“柳大夫……”

    徐一飛在電話里聽到了徐一飛的聲音，立刻道，“柳大夫，你在孫……孫院長那？”

    第243章 葉無道的資料

    柳下惠直接將電話交給孫佳濤，對孫佳濤道，“既然你們二位這么默契，不如你們聊聊？”

    孫佳濤看了一眼電話，猶豫了半晌還是接過電話，可是電話里已經傳來了忙音，這才將電話還給柳下惠，“柳大夫，你還是考慮一下吧，如果你既不在陽湖醫院，也不在市立醫院的話，我相信古陽沒有其他醫院能夠支持這種大型的手術了！”

    柳下惠站起身來，對孫佳濤道，“我就不信這個世上就只有利益二字了，我就非要找一間只為病人著想的醫院，如果沒有，我就自己建！”

    柳下惠說著出了門，留下看著門口整整發呆的孫佳濤，“他說他要建醫院？”

    柳下惠不過也是說了一句氣話而已，出了門后還想著孫佳濤和徐一飛一聽說自己不在他們醫院做手術的嘴臉，完全十足的商人嘴臉，心中就生厭。

    柳下惠正想著，手機又響了起來，本來以為是徐一飛打來，繼續和自己糾纏手術的事，不過見卻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接通之后聽到電話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柳大夫么？我是梁振法，有沒有時間來我事務所一趟？”

    柳下惠立刻答應了下來，開車直接去了梁振法的律師事務所，梁振法一見柳下惠來了，立刻請柳下惠坐下，又給柳下惠倒了一杯茶。

    柳下惠已經迫不及待的問梁振法道，“梁律師，是不是申請有消息了？”

    “還沒有那么快！”梁振法笑著對柳下惠道，“不過根據楊然給我的資料，我已經研究了幾天，覺得可以申請！”

    “到現在都這么多天了，才可以申請？”柳下惠看著梁振法問道，“這么說，你到現在還沒申請??？”

    “柳大夫，法律是講究程序的！”梁振法立刻對柳下惠道，“急是急不來的，一切都要按照程序來辦事！不是我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柳下惠雖然心里著急，但也只能點了點頭，對梁振法道，“那就申請吧，你叫我來是讓我和你一起去申請么？”

    “我只是你的代表律師，你才是柳隆天的直系親屬！”梁振法從后面的書架上，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遞到柳下惠的面前，“有些申請文件必須有你，以及你父親柳隆天的簽名，才能生效！”

    柳下惠立刻抓起桌上的一支筆，問梁振法道，“簽在哪？”

    梁振法卻對柳下惠道，“有你的簽名還不夠！關鍵是你父親的簽名！”

    柳下惠抬頭看向梁振法，似乎也想到了梁振法說這話的意思，立刻問道，“他不肯簽？”

    “那到沒有直接拒絕！”梁振法示意柳下惠坐下之后，這才對柳下惠道，“昨天我去見你父親，也將這些情況和他詳細的說了，但是我發現他對出獄并不是太積極，而且有不愿意出獄的傾向！”

    柳下惠捏緊了拳頭，重重地捶在桌上，“他到底在想什么，擔心什么？難道里面的日子那么讓他留戀？”

    “你先別激動！”梁振法對柳下惠道，“這種情況我以前也遇到過，有一例案件中的囚犯在監獄里呆了三十多年，最后有律師給他申請出獄，他卻拒絕了，后來家屬給他找了心理醫生給他做評估，得出的結論是，三十年讓他已經和外面的世界脫節了，所以他有恐懼感！還有就是擔心外面人的指指點點，會給家人帶來影響！”

    柳下惠聽梁振法這么說，這才稍微平靜了下來，看著梁振法問道，“你認為我父親也有這種心里障礙！”

    梁振法立刻道，“所有長期坐牢的犯人都會產生這種心理，你父親當然也不能例外，只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而且我覺得你父親言辭閃爍，似乎還有其他難言之隱！”

    “如果他堅決不同意出獄！”柳下惠立刻問梁振法道，“家屬單方面申請行不行！”

    “行！”梁振法立刻對柳下惠道，“不過單方面申請會比較復雜一些，所以我才給你電話，讓你過來，商量一下，看是單方面申請呢，還是你先去和你父親談談，看能不能說服他？”

    “自然是要去說服他的！”柳下惠沉吟了片刻后對梁振法道，“不過也要做好他還是不同意，我們單方面申請的準備！”

    “行！”梁振法點了點頭，將文件交給柳下惠，指著簽名處，讓柳下惠先簽字，這才對柳下惠道，“那你盡快去探監，好好和你父親說說！”

    柳下惠離開梁振法律師事務所后，給冷漠打了一個電話，請她幫忙申請探監，順便將自己要給柳隆天申請出獄的事告訴了冷漠。

    冷漠也不太懂法律，聽柳下惠這么一說，才恍然道，“原來還可以這么申請出獄的么？好，我去申請你探視！你等我消息！”

    柳下惠開車回到診所門口，坐在車里沒有下車，點了一支煙緩緩地抽著，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每一件都讓柳下惠頭疼的厲害。

    粱湛的手術姑且不說，自己父親的申請出獄，現在又來了一個讓自己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的魚默君。

    “柳大夫！”柳下惠正靠著椅背，仰著頭胡思亂想著，卻聽車窗響了一下，這才轉頭看去，見車外站著柳海娜。

    柳下惠這才將香煙掐滅，將車窗打開，“柳老師！”

    “柳大夫，我有些話想和你說！”柳海娜立刻對柳下惠道，“但是你父親似乎又不想讓你知道！”

    柳下惠心中一動，立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上車再說！”

    柳海娜上車后，柳下惠立刻啟動了車子，將車子開到了陽湖的湖畔邊沒人的安靜角落，這才對柳海娜道，“首先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正在申請讓他出獄！”

    柳海娜并不吃驚，只是靜靜地看著湖面，看著湖畔的樹葉緩緩的飄落在湖面上，“你父親他不想出來？”

    “他到底和你說了什么？”柳下惠立刻看著柳海娜問道，“到底是什么事，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能說？”

    “他只是不想讓你繼續為他的事奔波下去！”柳海娜轉頭對柳下惠道，“因為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