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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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陽點點頭,兩人進入后院,來到段飛安頓蘇蓉的院子前,就被石斌和蔣俊攔住了,聽阮相眀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石斌這才進去轉達,過了一會,段飛命石斌帶兩人進去,在書房里見了面。 “出了什么事?”段飛問道。 阮相眀言辭簡練地將張環對焦陽說的話轉述了一遍,然后說道:“大人,張環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他的這個借口相當有用,我們雖然大破敵軍,讓白蓮教望風而逃,但是手里著實沒有什么證據能證明自己的功勞,消息一旦傳開,只怕陜西省上下官員都會異口同聲地否認白蓮教的存在,而大人你卻會擔上虛報軍功,以及烽火戲諸侯的罪名?!?/br> 段飛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明白了,若是任由他們否定咱們的功勞,只怕涇水邊一戰白打了,調動周邊兵馬圍剿白蓮教之舉也會成為一個笑話,不僅是笑話,一定會有很多人眾口一詞地攻擊我擅自調動兵力,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罪過,不過咱們手里確實沒什么證據啊,白蓮教逃之夭夭,倒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br> 焦陽梗著脖子道:“涇水血戰以少勝多,功勞是擺在那的,五千弟兄都可以作證!” 段飛搖頭道:“他們的證詞沒用,誰讓他們都會從中獲利呢?唉,本想借機對陜西官場來一次清洗,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阮先生,你說咱們現在該怎么辦呢?” 阮相眀道:“大人,卑職覺得士氣不可泄,戰士們用熱血換來的功勞誰都不能抹殺,要想陜西上下官員承認咱們的功勞,只好給他們點甜頭了,反賊是必須要有的,咱們就說確實有人造反,不過在大人的指揮和陜西上下的配合之下,順利將叛亂撲滅吧,要證據還不簡單么?只要大人放出點風聲,想必張環之類的家伙會很樂意給大人送證據過來的?!?/br> 段飛搖頭道:“這個方法確實可以讓我們順利拿得功勞,不過卻會增長陜西這些貪官孬兵的造假風氣,說不定真有人去屠殺平民只為造假請功,所以咱們決不能動搖,哪怕拼卻這一場功勞,也要為陜西省的百姓謀些福利?!?/br> 阮相眀苦笑道:“大人又要冒險了,不知大人現在打算怎么辦?” 段飛微笑道:“哀兵必勝!” …… 阮相眀的預測果然很準,隨著越來越多的各地官兵奉命趕到平涼,看到這里一個亂賊都沒有,對欽差不利的消息飛速傳播開,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大,段飛對此并不反駁,只是自己寫了份請功的奏折,派專人快馬送往京城。 沒人敢當面質疑欽差大人,但是下面錦衣衛和神機營的人只要離開駐地出去辦事的時候,都難免遇到其他衛所官兵,被冷嘲熱諷一番,郁氣漸漸凝結,人人滿腔憤慨,段飛所說的哀兵漸漸成形,不過阮相眀和焦陽卻不知他們該‘必勝’在何處。 段飛很清楚主戰場不在這里,而是在朝堂之上,在正德的心中!他沒有浪費口舌與全陜西的官員斗口,甚至一句指責的話都沒有,每天他只顧忙著宣傳種牛痘的好處,帶著佛道兩界的高人到處宣傳白蓮教的危害,四處走訪百姓,對他們噓寒問暖,讓錦衣衛切切實實地給辦實事,辦好事,憋著一股勁沒處發泄的錦衣衛給他安排去修橋鋪路,每天累得回營倒頭就睡,根本沒有心思胡思亂想。 除此之外,段飛一有空就陪著蘇蓉,過了幾天她身體好得差不多的時候,蘇蓉重新化妝成原先的樣子,開始陪伴段飛到處走訪,甚至還與段飛攜手登上平涼城西的崆峒山,觀賞這道教名山的同時,還順便緬懷了一下崆峒派與魔教拼死而戰的先烈們。 下了崆峒山,段飛忍不住說道:“崆峒派與魔教勢不兩立,血戰魔教的事跡是很感人,不過魔教中人也不全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斬盡殺絕是不對的,我們應該分別對待,如鬼頭陀那樣滿手血腥又死不悔改的,自然要徹底鏟除,不過魔教中人才濟濟,我們應該鼓勵他們浪子回頭金不換,回歸正途為大明社稷和大明的百姓做出自己的貢獻……” 蘇蓉白他一眼,說道:“你是在為那妖女鋪墊嗎?” 段飛呵呵一笑,說道:“我可沒提她,你不要誤會了,事實上魔教能招攬那么多信徒,雖然用了些欺騙手段,不過他們的思想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倘若大明自上而下政策清明,官員清廉,老百姓過得越來越好,又有誰會跟著別人去造反呢?魔教之所以能夠生事,只能說我們自己做的不夠好?!?/br> 蘇蓉淡然道:“這些話你敢當面跟正德說嗎?” 段飛苦笑道:“你以為皇上不明白嗎?他對此也無能為力啊,朝中有很多積弊,縱然是一國之尊,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做出改變,光是撤各地鎮守和開海通商兩件事,就足足折騰了幾個月,你以為現在大勢已定嗎?不,遠遠還不夠,朝中反對者隨時都在準備著反撲呢?!?/br> 蘇蓉輕嘆一聲,說道:“真沒想到朝中jian邪小人都被除去之后,朝政依然毫無起色,莫非大明的氣數已盡了嗎?” 段飛笑道:“你也不要灰心,大明到了今天正處于一個十字路口,不上即下,唯有努力堅持改革才能讓它重新起飛,蓉兒,今后你不會再威脅要離開我了吧?沒有你在身邊守著,經常提醒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淪落,變成你嘴里的‘jian邪小人’啊?!?/br> 蘇蓉微微頷首,應允道:“既然已經回來,我輕易便不會離開,你放心吧,我會盯著你的?!?/br> 得到蘇蓉的許諾,段飛很高興,蘇蓉卻擔心道:“現在整個陜西的上下官員都在暗中上書告你御狀,可想而知朝中情形對你極為不利,你只顧每天上書表功表忠,手里卻拿不出一點證據來,如此下去,就不怕情況失去控制嗎?” 段飛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你只管安心養病吧,不用替我擔心?!?/br> 蘇蓉搖搖頭,兩人策騎向平涼返回,半路上只見一隊人馬快速馳來,當先的一騎正是王佐。 只見王佐奔到近前,在馬上向段飛抱拳道:“大人,京里傳來消息,皇上在金殿上勃然大怒,怒斥百官造謠生事詆毀大人,皇上當場傳旨,命兵部尚書王大人全權負責核查大人軍功,以及陜西官員臨陣脫逃之事,王大人以年事已高為由,請皇上改派兵部侍郎冀元亨負責此事,皇上已經應允,冀大人奉旨后風風火火,當日便離京赴陜了!大人,冀元亨此人去年還曾下過咱們錦衣衛的詔獄,很是吃了些苦頭,皇上雖然有心維護大人,不過任用非人,大人,咱們有麻煩了!” ps:再次發布號召令,非法轉載的朋友別刪啊,不論大家在哪里看到本書,請到縱橫縱橫網搜索本作,注冊一個賬號收藏一下,有空就道縱橫中文網來支持一下燈燈,燈燈會更加用心地寫好每一本書以答謝大家的支持的! 第489章 【戰場遺證】 冀元亨是王守仁大弟子,當初寧王作亂,江彬、許泰想誣陷王守仁與他私通,盤問宸濠的時候,宸濠交代說王守仁曾經派遣冀元亨到王府講學,就為了這句話,冀元亨直接被從江西抓到了北京,關到錦衣衛里大刑伺候,連炮烙都上了,不過冀元亨始終沒有背叛王守仁,咬緊牙關就是不招,結果情況很快發生變化,江彬許泰倒了臺,王守仁倒是紅透半邊天,冀元亨才被救出來,下過詔獄吃過苦頭的人,會不恨錦衣衛嗎?所以王佐才會說麻煩了。 段飛卻并不怎么擔心,王守仁可是他暗地里的師傅啊,最近段飛也沒做什么讓他生氣的事,反而雙方在學術上有所研討,關系正親密著呢,王守仁建議派冀元亨來負責核查軍功等事,定有其意。 段飛安慰道:“今日錦衣衛已不是往日錦衣衛,素聞冀大人乃謙謙君子,正直不阿,他不會因為當年曾經下獄的事情而枉顧事實對我們不利的?!?/br> 王佐皺眉道:“大人,人心隔肚皮啊?!?/br> 段飛道:“他都已經出京了,我們還能怎么辦?派人去刺殺他嗎?偽造證據嗎?算了吧,以不變應萬變,就讓他慢慢把真相查出來好了,平涼情況已經穩定,傳令下去,明早咱們就起程離開平涼,到鳳翔去吧?!?/br> 段飛的決定令所有人都大惑不解,在另一位欽差要來查他的時候他不但不迎接不辯白,倒是準備走,難道是心虛了?陜西上下官員幾乎都要歡呼起來,他們萬分期待欽差冀大人的到來,他們準備了許多證人證據,都要證明陜西無戰事,陜西沒有白蓮教的叛軍出現過。 段飛第二天真的離開了平涼,他與錢如京沒管外頭的風言風語,將帶來的人一分為二,在涇州分道揚鑣,段飛去鳳翔,錢如京去慶陽,兩地都是這次疫情的重災區,這一走并不是逃避什么,而是繼續自己的工作。 陜西省的官員多數也離開了平涼,回到西安等待欽差冀大人的儀仗,不過等了兩天還不見欽差到來,等有了消息的時候,才知道欽差竟然已經到了慶陽! 這時陜西省的官員才感覺有些不妙,他們又蜂擁去慶陽,走到半路卻見欽差的旗幟飄蕩在馬蓮河上,欽差冀大人乘舟順水而下,然后直接轉入涇水,根本不見陜西的官員,弄得他們人心惶惶,有的臨時找船跟上,有的則快馬加鞭在陸上趕。 只見欽差過了涇州后并沒有直奔平涼,而是沿著涇水向崇信縣逆行,大家頓時明白過來,欽差要親自到當初段飛他們渡江大戰的地方去勘察現場了! 時隔數日,涇水汛期已過,水流已緩,水位也降了下來,河心燒焦傾側的沉船殘骸露出半截在水面上,相當的醒目,冀元亨聽說已經到了,命人靠岸沉錨,大船停穩之后,冀元亨站在船頭看了沉船兩眼,吩咐道:“派人去那些沉船上看看,有無戰斗痕跡?!?/br> 冀元亨帶來的人都是精干老手,冀元亨登岸不久就聽到手下在河心高聲叫道:“大人,傾覆的船艙中發現許多殘肢斷臂,早已腐爛了,船艙木板上嵌著許多鋼珠、鐵釘,密密麻麻的,與錦衣衛提交的手雷爆炸后痕跡相似?!?/br> 冀元亨嗯了一聲,喝道:“多找幾個人,把沉船拖到岸邊,發出訊號,叫那些跟了咱們一路的大人們過來見我?!?/br> 訊號發了出去,冀元亨沒有坐等那些官員前來拜見,而是低下頭仔細觀察地面,他帶來的人也散開勘查現場,不一會便有了許多發現,對手下的發現,冀元亨一一仔細復核,直到確認無誤。 不一會以夏志尚為首的一批陜西官員也上岸了,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況暗叫不妙,硬著頭皮上前拜見,冀元亨帶著他們來到當初的戰場,只見地上已被挖出十多個土坑,而且欽差帶來的人還在繼續挖,冀元亨指著一個被挖出半米深的土坑說道:“諸位大人請看,這些土壤上下層次分明,上邊顏色已經變黑的土聞起來有股腥味,用手抓握一下,連手都被染黑了,諸位大人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這些官兒都是從基層爬起來的,哪可能不知道呢?其實現場腥氣撲鼻,一位走得急了點兒的官員嗅到這股味道心里一陣煩悶,忍不住彎腰大嘔,夏志尚彎腰抓了一把‘黑土’,放鼻子前嗅了嗅,再用力一抓,拋開泥土之后手上果然被染成了黑色。 夏志尚回答道:“欽差大人,據下官觀察,這些土應該是被血侵染成了現在的樣子?!?/br> 冀元亨向其他人望去,大家都只好點了點頭,冀元亨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諸位大人,鮮血要侵染入一尺深的土地,并且覆蓋如此之廣闊,不知需要多少鮮血?又要死多少人呢?” 夏志尚等默然不語,冀元亨已給出了答案,他大聲說道:“諸位大人看到沒有,這一片原本與旁邊一樣都是草地,但是現在地上只余短短半截草根,這么幾天了,草都不見長,這是因為這里曾被火藥燒灼過,曾被千萬人踩踏過,曾被盈野的尸首堆積,被流淌如河的鮮血浸泡過??!你們看看這地上,破碎的白骨都還處處可見,敢問諸位大人,在數日之前,是哪支部隊與敵人在此激戰?” 大家都低下頭去,這一次魔教造反事件中負有不可推卸責任的安東中護衛指揮使張環聞言狡辯道:“欽差大人,這些血跡和白骨的確可以證明數日前有人曾在此殺了許多人,不過這并不能確定是與敵交戰,很有可能是有人將難民集中到此,然后全部殺了,以造成大戰假象,好謊報軍功啊?!?/br> 冀元亨冷笑一聲,說道:“你是安東中護衛指揮使張環吧?你知不知道你在這里站著的時候,本官已經派了一隊人前往你的駐地,要查證你最近的行蹤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張大人,與其讓別人來告訴本官,不如你自己老實交待了吧,本官一路行來,查問過許多平涼逃出來的難民,要不要本官招他們出來與你對質???” ps: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現在燈燈再次號召在縱橫中文網以外看到本書的人,請來縱橫中文網支持一下燈燈!燈燈將不勝感激,心情好了碼字也利索些??! 第490章 【心中有秤】 張環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向冀元亨哭訴道:“欽差大人,卑職有罪,請大人饒命??!” 冀元亨冷笑道:“這些話你等著到了京城,在皇上面前再說吧,來人,將張環拿下!” 幾個人從冀元亨背后撲出,將張環抓了起來,在場的陜西官員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冀元亨說道:“諸位大人,本官知道大家心中都還有些疑惑,為何本官那么確定欽差段大人的確在此與白蓮逆匪曾有過一場大戰?這是因為本官在趕來陜西的途中,遇到了幾個曾經歷過那一戰的百姓,他們被白蓮妖孽蠱惑,吃了迷魂藥物,悍不畏死地在此狙擊欽差段大人,清醒后趁白蓮逆匪大敗之機連夜逃走,經過反復確認,本官才明白原來真有這么一戰,至于張環他們為何借機發難向抹煞此事,其動機并不難推測出來,諸位大人,本官知道你們都被張環等人蒙蔽,本官會在皇上面前為諸位大人解說,不過平涼府的一干逃跑官員,本官一個都不會放過!將會盡數解送京城,交給皇上親自處置!” …… 段飛在鳳翔府接到欽差冀大人的行程就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平涼的上下官員要倒霉了,他依舊沒有過問,在鳳翔依舊早出晚歸,四處安撫百姓,查訪民情,宣傳種牛痘,一切都井井有條,痘瘡疫情一直被白蓮教控制在一個可控范圍之內,并沒有官府得到的情報中那么嚴重,所以沒幾天痘瘡便被撲滅,段飛就閑了下來,帶著蘇蓉開始出游。 鳳翔有幾處地方段飛是文明久已的,譬如說岐山和五丈原,它們因諸葛亮而聞名,六出祁山與星落五丈原的故事如今已是膾炙人口。 蘇蓉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只不過還有些慵懶,不想活動,段飛拉著她到處走其實是為了讓她鍛煉身體,增強抵抗力,也為了將來能順利生產。 這一天段飛接到一個情報,他看了情報之后微笑道:“蓉兒,明日咱們就乘船回西安如何?” 蘇蓉疑惑地從他手里取過那張字條,只見那字條上寫著米粒般大的字:“韋遠清已送回西安,冀欽差三日后將離陜返京?!?/br> 蘇蓉突然想了起來,對段飛道:“韋遠清?對了,騰龍齋那個少年遺骨案你打算怎么辦?真的不準備查清了嗎?” 段飛笑道:“查,當然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瞧吧?!?/br> “段欽差也回西安了!嘖嘖,現在咱們西安府里有三位欽差大人,真是前所未有??!”西安府的街道恢復了平靜,人們風傳的是一些五花八門的八卦消息。 段飛的確回了西安,另兩位欽差帶著陜西文武百官親自出城迎接,聽到消息沿街歡迎的百姓接踵摩肩,歡呼段青天的聲音如浪潮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如此情形另兩位欽差入城的時候都未曾得見。 錢如京還好,冀元亨見此情景不由感嘆道:“觀此情此景,方知段大人在百姓心中名譽之美、官聲之隆,朝中消息閉塞,百官有目如盲、人云亦云,難怪恩師特意指派我出來,朝中爭吵不休的東西,親眼所見之下是非曲直簡直一目了然?!?/br> 段飛笑道:“冀大人過獎了,本官也沒那么偉大,只不過心中有桿秤,一邊挑著百姓與江山社稷,另一邊挑著自己的私心,孰輕孰重本官還分得清楚明白而已?!?/br> 冀元亨欣然道:“段大人出語不凡,這個譬喻尤其精彩?!?/br> 冀元亨對段飛贊不絕口,旁觀者都有些大惑不解,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只見冀元亨開始長篇大論跟段飛聊哲學思想,段飛聽得多說得少,不過他每一開口便是經典,發人深省的名句,初聽還不以為然,仔細咀嚼之后方才嘆為觀止。 段飛肚里墨水有限,中學大學里背的政治書快不夠用了,他沒給冀元亨太多的機會,奇峰突出地問道:“聽說冀大人把平涼上下官員都給抓起來了?!?/br> 冀元亨答道:“不錯,莫非段大人覺得不妥么?” 段飛笑道:“冀大人的決定我是支持的,白蓮教選擇在平涼發動絕非無因,冀大人抓得好,既然冀大人已經出手了,那我也不客氣了,皇上命我巡查陜西,防治疫情與體察民情反腐倡廉同樣重要,現在疫情已得到控制,接下來該抓一批人了?!?/br> 冀元亨向錢如京看了一眼,說道:“段大人與錢大人想必已收集到許多證據,本官亦有監督之責,正好欣賞一下段大人查案的本事?!?/br> 錢如京笑道:“證據在手,不由他們不低頭,查貪官沒什么好看的,倒是那個騰龍齋里的埋骨案比較有看頭,段大人……” “噓……”段飛神秘兮兮地作勢輕聲,說道:“小心隔墻有耳,冀大人仔細看著好了?!?/br> 三位欽差回衙之后沒多久,命令就下來了,陜西省七品以上官員齊聚府衙,三位欽差升堂同審! “威武……” 這喊聲似乎都與往日不同,堂下站著等待的官員們心中忐忑,只見三位欽差一一坐定,段飛做在正首,錢如京在左,冀元亨在右,段飛抓起驚堂木重重一拍,大喝道:“傳陜西布政司左布政使夏志尚!” 夏志尚大步走上,向段飛躬身道:“下官陜西左布政使夏志尚參見三位欽差大人?!?/br> 段飛冷聲道:“夏志尚,你自身雖然沒有什么惡跡,然而你縱容家人為惡,你的小叔子和家中惡奴橫行街里作惡一方,告他們的狀紙本官收到了好十幾份,你要看看嗎?” 夏志尚道:“下官知錯了,請大人裁決?!?/br> 段飛把狀紙分給錢如京和冀元亨,同時說道:“夏志尚,你御下不嚴,施政無方,以致釀出平涼白蓮判反之事,你可知罪!” 夏志尚黯然道:“下官知罪,請大人治罪?!?/br> 段飛哼了一聲,喝道:“經本官和兩位欽差大人商討之后決定,你雖然有過,但是叛亂發生之時你應對得宜,親臨一線震懾亂民,對穩定局勢有一定功勞,但功不抵過,暫時罰你自從二品降為從三品,依舊領左布政使之位,扣俸祿一年,待回京之后請示過皇上再作決定!你可有異議?” 夏志尚躬身道:“下官知道自己的罪責,欽差大人如此安排已是對我的極大寬宥,下官不敢有任何異議?!?/br> 段飛道:“那你退到一旁聽審,下一個,傳陜西右布政使……” 第491章 【墮入鬼界】 段飛雷厲風行地將陜西省自上而下的官員處置了一番,有的被當場拿下,有的只被訓誡一通小逞一下,有的還得到了升賞,令大家驚奇的是舊縣知縣宋琰居然也被傳了上來,他那天不是被斬了嗎? 那天段飛不過是使了個障眼法,用宋琰來威懾眾官,事實上一個朝廷命官,尤其是難得的清官又怎能隨便斬了?這段時間段飛把宋琰呆在身邊,四處走訪群眾,好好地給他上了堂為官之道的課,這個宋琰雖然腐得可以,但是在親眼所見的事實面前,也有了些改變。 段飛夸獎了一下他在舊縣時的政績,又當眾批評他在緊要關頭的固執和陳腐、短視,最后段飛說道:“宋大人,舊縣縣令你就別做了……本官打算升調你去平涼暫代知府,不知你可愿意?” 宋琰和旁人都聽得一驚一乍的,貶官成了升遷,宋琰激動得當堂一拜,說道:“多謝大人提攜,下官今后一定多多體察民情,不敢有負大人厚望?!?/br> 段飛笑道:“本官相信你能做得到,不過你性子太直,有時候稍微要懂得變通一下,只要是利國利民的事,就要大膽去做,老百姓的心里是雪亮的,誰對他們好他們會記在心里,口口聲聲、代代相傳,名留青史還不簡單嗎?好了,宋大人請暫時退下,下一個,傳咸陽知縣田信?!?/br> 命令傳達下去,半天卻沒見有人上堂,錦衣衛下去找了找,上堂回報道:“回稟大人,咸陽知縣田信不在堂下?!?/br> 段飛驚堂木霍然拍響,大聲喝道:“好個田信,居然知道本官要抓他,傳令下去,田信乃是白蓮教的jian細,全城搜捕,守緊四門,決不能讓他逃了!” 大家心中感嘆,真沒想到熟人之中居然有這么多白蓮教的人,今天段大人已經當場捉了好幾個了,這個田信想必是覺得不妙趕緊逃了。 其實這些人哪有那么容易逃出段飛的手心呢?這不過是一場捉放曹的好戲而已,沒多久就有錦衣衛揪著四肢綿軟面無人色的田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