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而且我還聽說，他們今晚會在隔壁勝洲酒店辦殺青宴，你可以去那邊吃飯啊，看看能不能在包間走廊偶遇他，或者碰見他在某個角落抽煙，絕對是搭訕的好機會?！?/br>
    “算了吧。明星仰望就好了，真要接觸，我慫?！?/br>
    今晚殺青宴？

    顧紳手中的藍色圓珠筆轉了下，心里不知道在盤算什么，打算中午找個時間問問齊煬。

    -

    中午，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在地上落下一片斑駁的光影，診室墻壁的時鐘指向“十二”這個數字。

    顧紳剛結束手頭的事情，顧珩打電話過來提醒他，今晚要回家。

    他隨便應了聲，直接走去四樓。

    男人看見他進來，陰陽怪氣地說：“呦，稀客啊。什么事??？昨晚光顧了我的酒吧，今天又來我的診室，想我給你開導？”

    “......”

    顧紳面無表情地扯了張椅子坐下。

    他繼續說：“不好意思，昨晚給你白嫖都不要，現在收費了，請下去掛個號。我們是朋友，你也不能掛在我這，請回吧?！?/br>
    顧紳：“你繼續陰陽怪氣?！?/br>
    齊煬：“.......”

    齊煬無語了：“有話直說?！?/br>
    顧紳：“今晚什么安排?！?/br>
    齊煬：“去你家啊，不是老爺子生日嗎？我作為你家顧老爺第三個乖孫，怎么著也得去看看，拜訪一下老人家吧?！?/br>
    顧紳：“還有誰？”

    “什么還有誰？”齊煬不是很懂他問這個的意圖，“你想問誰？”

    “盛千姿?！?/br>
    齊煬在心底感嘆了一聲，對于自己前幾天的猜想準確度又加了百分之十，湊近他，一盆冷水潑下去：“哦，所以呢？關你什么事??？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顧紳：“......”

    齊煬越來越覺得自己抓到了顧紳的把柄，肆無忌憚地繼續嗆，曖昧地問：“說說啊，這么關心人家，你想干嘛？”

    室內安靜了幾秒，陷入短暫的死寂。

    顧紳rou眼可見的開始發惱，卻半個字透不出來。

    果然是悶sao。

    齊煬沒趣極了，看著他漸漸顯露出來的火氣，說：“不去啊，她今晚劇組殺青宴呢?！?/br>
    他乜他一眼，直接出門走了。

    嘖。

    -

    盛千姿拍完最后一場戲。

    導演打板，《生命只有一次》正式殺青。

    三個月以來，近百位工作人員的努力，讓電影順利在計劃的時間內完成拍攝。

    承蒙這么多人的照顧，盛千姿給大家買了點小禮物，每個人都有，另外還有她專門打電話去訂的咖啡和奶茶。

    “一年沒拍戲了，剛進組的時候，特別擔心給大家惹麻煩，拖后腿，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謝謝瑤姨和余導?！?/br>
    “今晚殺青宴我就不去了，我還有點事情，抱歉啦。大家吃好喝好，玩得開心?！?/br>
    邱鶴剛知道盛千姿不去殺青宴的事，湊過來低聲問：“你不去了嗎？”

    “不去了?！笔⑶ё吮傅卣f，“昨天我們不是去淘了點禮物給老人家嗎？我想著寄過去不是很禮貌，覺得還是要親自跑一趟。況且，拍戲忙碌了幾個月，我也好久沒去拜訪過了?！?/br>
    “好吧?！鼻聱Q語氣里有些遺憾，“下一次見面，估計就是宣傳路演了。下部戲加油?！?/br>
    男人揉了揉了她腦袋，眼中盡是寵溺。

    盛千姿腦后的碎發凌亂了些，她伸手抓了抓，瞇起眼笑：“謝謝鶴哥，我會努力的?！?/br>
    這一幕，碰巧被路過的顧紳瞥見，萬般愁緒爬上心頭，喉間溢出冷笑。

    -

    今天幾場戲拍攝得很順利，殺青的時間比原本預計得早，盛千姿回酒店收拾了一下東西，讓陳芷珊幫忙監督一下搬家公司的人，將所有東西搬回公寓。

    隨后，她拎起給顧爺爺的禮物，打車去了月亮灣。

    望著車窗外清澗溪流、竹林翠綠的景象，倏爾想起之前每次來這兒都是帶著期待，她還傻乎乎地制定攻略，計劃要拿下誰。

    走了一遭，痛過了，才發現，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努力也沒有用。

    她走至顧宅大門，還沒按門鈴，在花園走動的顧爺爺已然看見了她。

    高興得臉上的皺紋都浮了起來：“這不是小盛嗎？這么久沒來，還以為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忘了，快進來?！?/br>
    “哪有?！笔⑶ё俗哌M去，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往室內走，“最近拍戲去了，一直在北京，前兩周才回來?！?/br>
    “哦?！鳖櫊敔斍昧饲媚X門，“瞧我這記性，你去拍鄧瑤那部公益電影去了吧？拍得怎么樣？”

    “還行?！笔⑶ё嗣蛄嗣虼?，認真地說，“不管最后結果怎么樣，我已經盡力了?！?/br>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br>
    盛千姿走進室內，換了鞋。

    顧爺爺乍然想起一件事，說：“對了，忘了跟你說?！?/br>
    他曖昧地指著樓上，“阿珩在上面，你不去看看他？”

    盛千姿：？？？

    盛千姿不懂老頭子這語氣是怎么一回事，上次的誤會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怎么還能繼續誤會下去？

    “不是?！笔⑶ё藬[了擺手，“爺爺我......”

    “快去，快去?！鳖櫊敔攷翘?，讓她自己上去，“你不用理我這個老頭子。記住了，左邊是阿紳的書房，右邊才是阿珩，他在右邊?！?/br>
    盛千姿：“......”

    盛千姿扶了扶額，做著最后的掙扎，特不好意思地問：“他在辦公，我冒然進去不好吧？”

    “沒有?！鳖櫊敔斦f，“他沒有辦公，他才剛回來。你這丫頭害羞什么？你再這么害羞，我老頭子可要生氣了，今天是我生日......”

    盛千姿打住他的話，應了聲好：“行吧，那我上去看看?！?/br>
    反正，就上去看看而已。

    也沒什么。

    盛千姿走上二樓，慢慢踱至右邊的書房，抬起右手，輕聲敲了敲門。

    “顧珩，是我?！?/br>
    “請進?！?/br>
    盛千姿深吸了口氣，走進去，看見穿著居家服的男人站在幾乎整面墻大的書柜前翻翻找找，并無尷尬氣氛。

    她松了口氣，走過去，問：“你在找什么？”

    “一本軟件項目管理的案例書?！?/br>
    “哦?！笔⑶ё嗣榱搜鄯敝氐臅?，低聲說，“我幫你找找。你現在還看案例書??？”

    “不是我看?！鳖欑窨此谎?，解釋說，“是千盈?！?/br>
    盛千姿沒接話，認認真真地幫他找。

    找了大概十五分鐘，終于找到，書被翻得有些破舊，看上去歲月已久。

    顧珩拍了拍封面，語調輕松而隨意：“這本書比我們年齡還大，現在已經絕版了?！?/br>
    盛千姿不太懂這些，對于軟件工程，她是真的連一些專有名詞都聽不懂，而顧珩作為顧氏集團總裁，每天接觸的都是這些東西，這也是他們成年后，話題越來越少的原因。

    顧珩倒了杯茶給她，坐下：“怎么上來了？”

    盛千姿將剛剛在樓下的事情對他敘述一遍：“實屬無奈，今天爺爺生日，不好惹他生氣?！?/br>
    “你就不能騙騙我？”

    “我們是朋友，沒必要騙來騙去的?！?/br>
    顧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一種淡淡的澀味。

    正好，今天兩人在書房，沒有其他人打擾，他回到之前在微信中斷的話題，又問了一遍：“盛千姿，你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盛千姿稍稍歪了下腦袋，看著他，認真地說：“對不起，大總裁，我真的只是把你當成我的朋友。不管有沒有千盈，不管有沒有顧紳，單純談我們兩個人的事，我真的只想跟你做朋友?！?/br>
    “哪怕你跟顧紳一點可能都沒有，他不喜歡你，也不愛你，你還是不愿意考慮一下我？”

    “我說了，跟他真的沒有關系。愛情跟選東西不一樣，不是說上一個不行，選下一個就可以的，我想你也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就像你所看見的，我喜歡一個人，第一眼就喜歡了，如果我真的能喜歡上你，早就喜歡了，不是嗎？”

    “就沒有日久生情？”

    “拜托?！笔⑶ё税姿谎?，“我們認識十幾年了好嗎？”

    “行了。我就問問......”

    顧珩放下茶杯，低聲說，“下去吧，準備吃飯了。顧紳和齊煬也快來了?！?/br>
    盛千姿轉頭問他：“今天千盈不來嗎？”

    “她有課，說明天再單獨跟我出去?！鳖欑裾f這句話的時候，瞥了眼盛千姿的反應。

    她心情釋然，笑得開心，哦了一聲：“那就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玩得開心?！?/br>
    “謝謝?！?/br>
    -

    顧紳一下班便和齊煬一起來了這兒。

    原本還有些期待，現在半點興致都提不上來。

    他知道，這種奇奇怪怪的情緒又涌上來了，還是因為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