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喵了個咪的,拜訪老子,你擺一副劫道的架式?現在的江湖人行事都這么酷拽吊炸天?安然忍不住在心里繼續吐糟: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故意避著你了?你特么也太自戀了!安然心里吐糟,嘴里卻打著哈哈:“凌老爺想多了,在下哪敢不待見凌老爺?只是在下當真不會武技,無法跟凌老爺切磋?!?/br> 凌肆一瞪眼:“你看看,你還在睜眼說瞎話,也不嫌臊?你不會舞技?不會舞技你怎么拿到花榜花魁的?只怕現在整個洛城都知道你精通舞技了,還敢腆顏說不會!” “哦?!卑踩换腥?,然后又禁不住疑問:“凌老爺會舞技?”當然必須得會跳,才能夠切磋,像李子實那樣只懂看不會跳的,只能稱為鑒賞。 “會啊,我當然會?!币徽f起舞技,凌肆就來了精神,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我小時看那些樂伎跳舞,就喜歡上了,就是沒人教我,我只得自個兒瞎比劃瞎摸捉。我一直在家里憋到十二歲,習藝有成,才被放出去歷練。后來,我找到個退隱下來的舞伎教我舞蹈,聽說她曾是花榜舞蹈善才,每次我從家里出來,都會繞道去她那里學舞,可沒學幾年,不等我舞藝大成,她就死了?!绷杷琳f起他舞蹈師父的死,語氣吁唏,頗有幾分傷逝之意。 凌肆還準備繼續說下去,他的四個親隨下馬走過來,一齊朝安然行了禮,凌旺兒道:“爺,這大道上的,不好說話,不如咱們跟著安公子的馬車去前面城鎮上投個客棧,安頓好了,爺再同安公子好生切磋切磋,不必心急在這一時?!?/br> 凌肆一聽,覺得凌旺兒這話有理,他一時高興,攔著安然的馬車,站在大道上就要跟安然長談。凌肆便讓安家的馬車繼續前行,凌肆五人打馬隨行在側,倒像護鏢的一樣。 凌肆騎馬,隨行在安然的馬車旁邊,道:“安公子,出來騎馬吧。好男兒就應該騎馬馳騁,恣意縱橫,哪能像個娘們兒似的坐在馬車里?” 問凝怒聲道:“我們家姑娘是女子,當然坐馬車了!”安然哪能像凌肆這些江湖漢子一樣粗魯?哪能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地猴在臟不啦唧的馬背上? “哈哈哈……”凌肆聽了,又爆發出一段豪爽的大笑,邊笑邊道:“這位丫環jiejie,我眼睛又不瞎,你家主子若是個娘們兒,老子就是娘們兒里頭的大美女!” 凌肆的四個親隨聽了,也跟著哈哈大笑,笑得上半身左搖右晃,下半截卻像生在馬鞍子上一般,可見他們騎術極為精絕。 安家馬隊的人全體靜寂:“……”,心頭吐糟:水里頭的魚兒見了你這樣的大美女,絕對要沉!天上飛的,保證會掉。這才是沉魚落雁的真正內涵吧。 安然道:“我不會騎馬?!?/br> 安然本是拒絕之意,不想凌肆聽了,把馬一勒,身體非常流暢地往后一移,就坐到了馬屁股上,拍了拍空出來的馬鞍子,說道:“沒事,我教你,上來!騎馬很好學,就是坐的姿勢和控馬之術?!?/br> 就算想學,也不會找凌肆來教,安然看出凌肆是個爽快的直性子,便直言相拒:“不學?!?/br> 不過,安然心里倒覺得凌肆有一句話說得很有見地:好男兒就應該騎馬馳騁,恣意縱橫!想著今后得找個機會學學騎馬,就像穿越前,必須要學會開車考上駕照一樣。他被當做女孩兒養在深閨,確實被養得太嬌了。 又往前走了一陣子,凌肆嫌馬車走得太慢,翻身下馬,一頭就鉆進了安然的馬車里:“咱們在車廂里一樣可以說話,不必非要等到客棧才敘話?!?/br> 安然很想吐糟:你剛不是說坐馬車像個娘們兒?你鉆進來,是想裝大美女?老子想沉水底去,求水來! 安然牢記著紀蘊的告誡,不想跟凌肆發生接觸??闪杷翑r路拜訪,叫他避無可避,還恬不知恥地鉆進他車廂來,他不得不打疊起精神跟凌肆周旋。 凌肆鉆進車廂,規規矩矩地跟安然對坐著,沒對安然做什么,倒真跟安然敘起話來。 他先說了說自己習舞的經歷,然后表達了對安然精湛舞技的喜歡和艷羨。 當安然只是隨便發表了一下對這個時代舞蹈的評論,隨手擺了幾個動作后,凌肆對安然深厚的舞蹈功底和超卓的舞蹈見識佩服得簡直到五體投地的地步,態度言詞雖然仍不改江湖人的粗魯匪氣,神色卻越來越恭敬推崇,最后希望安然能“指點”一下他的舞藝,不敢再提“切磋”了。 凌肆把他打小怎么喜歡上舞蹈,怎么自己瞎搗鼓鬧笑話,后來怎么跟舞蹈善才習藝等等舊事,嘮嘮叨叨地向安然一一傾敘。 凌肆已經三十多歲了,有些話憋了二十多年,終于找到一個人暢快淋漓地傾敘出來。關鍵對面那個人,并不是靜靜地聽著,無動于衷,而是時不時地附合贊同他的話,會發表自己的見解不說,還會把自己諸多類似的經歷說出來同賞共樂,這就比一個人傾敘有趣太多了。 安然本來是準備潦潦草草地應付一下凌肆就算了,不過凌肆仿佛對安然全不設防,用十分坦誠的語氣說起他幼年自己搗鼓舞蹈的各種舊事趣事,自然而然地引發安然的心靈共鳴。 安然不由自主地會聯想到自己幼年時經歷的種種學舞趣事,不由自主地就想說出來,一吐為快。 漸漸地,安然就把紀蘊的告誡拋諸腦后,只覺得跟凌肆這樣爽直敞亮之人交流習舞之樂,是人生的一大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