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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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林愉往里面走,林愉摳著他的手,和他對著干,“你那是問,分明就是質問。你放開我,你不是要在外頭嗎?那就在外面好了?!?/br> 鈴鐺趕忙跑過來,卻見兩人拉扯著,場面激烈,“相爺,夫人有孕呢!經不住您拽,快松手??!” 林愉假孕的事,是瞞著所有人的,鈴鐺也不知道。 “放手?!?/br> 林愉掰他的手,這些力道對傅承昀沒什么,但他還是松手了,“林愉你聽我說…” 傅承昀沒說完,林愉“哐當”一聲把門關上,還里面落鎖,“滾——” 傅承昀呆愣的看著被關上的門,想踹開又訥訥道:“…林愉,你說什么?” 回答他的是林愉轉頭從窗戶丟出一床被褥,“你一回來兇什么兇?我忍你很久了,你心里沒點數嗎?今晚不要回來,否則我要你命?!?/br> 傅承昀:“要誰命?”他有些沒聽懂。 林愉不再理會他,傅承昀看著地上的被褥,院子里的人捂著耳朵不敢看他,傅承昀被氣笑了。 “林愉,我好歹是相爺?!?/br> 有你這樣欺負人的相爺嗎?” “沒欺負,我們…誰欺負誰?” … 傅承昀有些累,但他沒沒煩,林愉一發火他有些猝不及防,但隱隱覺得林愉撒的這場潑—— 甚好,有趣。 總比安安靜靜,有理有據和他說話的強。他就說,之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忽然就過去了,原來都在心里憋著,發出來也好,索性一并解決了。 傅承昀丟了人,自然不能打臉回去,等到半夜他坐在書房里,他真想不清楚是誰欺負誰,他竟連屋子都不敢進了。 他難堪,直到飛白慌忙跑來,告訴他“夫人病了?!?/br> 傅承昀一頓,手上毫筆應聲而折,丟的臉在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猛的拍案而起,“你瞧瞧,鬧什么鬧,還不是要我回去?!?/br> 飛白看著他疾步出去,靜靜看著不說話。 林愉病了,抓著鈴鐺哭,“我沒懷孕??!假的…都是假的…兇什么?” “你就仗著我…喜歡你,你欺…欺負我?!?/br> 林愉的眼淚來的猝不及防,眼淚終究比刀子厲害,傅承昀沒辦法了,他滿腹怨憤最后只能憋屈著去哄人喝藥。 林愉不叫他碰,藥汁撒了滿身。 其實他一貫都是這樣強勢,與其說他脾氣大,不如說是她把愛情的暲目掀開,看清楚了真相。他也沒有很大聲,對她也比對別人克制,兩人之間唯一的改變就是,她不愿意慣著他了。 “我不是兇你,你不知道這事牽扯有多大。我是害怕,頭一次怕回來晚了,你出些什么事。我以前,從來不會害怕的,因為我沒有軟肋?!?/br> 他把人摟在懷中,似乎真的那些都沒有林愉重要,“你別哭??!” 站在角落的鈴鐺見了,忍著沒有笑出來。 林愉不喜歡藥味,只因兒時這樣的味道深入骨髓,她無法忘記每一個林惜倒下的日子,她熬著沒有多少顏色的藥渣,無助的從黑夜到白天。 當苦味兒入口,林愉閉著眼睛,下意識緊緊抓著背面,擰眉嚶嚀。 藥喂不進去,誰都著急。 傅承昀從后面抱住神志不清的人,臂膀夾住林愉掙扎的雙手,他的胳膊從一側繞過,捏住林愉的下顎,朝鈴鐺道:“現在,喂?!?/br> 其實這話說的客氣,這番作為可是實打實的灌,鈴鐺有些心疼,但知道不喝藥是不行的,把心一狠,舀起一勺灌了進去。 藥湯含在嘴里,林愉又被人鉗制,最后只能硬生生咽下去,整個人用力掙著,汗濕的臉上潮紅,一巴掌呼在傅承昀臉上。變故來的太快,鈴鐺嚇了一跳,等著傅承昀發火,誰知傅承昀嘆息一聲。 林愉委屈的哭了。 鈴鐺離的近,親眼看到那淚流下,粘在下面一只手上,相爺甚至微顫一下,差點讓夫人掙脫,幸好沒有。 他沙啞著聲音,吩咐道:“繼續?!?/br> 鈴鐺不敢耽誤,每一勺舀的滿滿的,林愉依舊被折磨的狼狽脫力,她紅著眼不敢細看,卻是聽到夫人喃喃著什么。 “夫人說話了!”鈴鐺眼睛一亮,傅承昀卻把人放下,擺手道:“你下去吧?!?/br> 鈴鐺遺憾,只能退下。 傅承昀看著床上的人,緊閉的雙眸上睫羽卷長,薄汗映著柔白的肌膚,因為生病面色透露弱態,唯獨那唇瓣,經藥汁滋潤透露粉紅。 許是因為苦,她檀口微張,張吸著空氣,十分貪婪。 就在剛剛,他分明聽見她微弱的氣息,吐出的話卻和凌霜冰劍般刺骨。 傅承昀直直的看著她,忽然俯身,“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遍?!?/br> 林愉沒有再說,不耐的往里翻了身,沒有理他。 她的長發細密,鋪陳在枕席,徒留長頸如玉,傅承昀滿腹疑問,說不得,散不去。他追過去,輕柔珍視的吮上那長玉,順著鵝頸往上,扳過她頭顱。 “傅…承昀!”她微顫著,軟綿的雙手推攘在胸膛,又被壓下來的人制住,無力蜷縮。 林愉神志不清的時候,他又問:“林愉,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遍?!?/br> 林愉倔強不言。 小半個時辰后。 鈴鐺擔憂里面,遂大著膽子悄聲進去。 夫人病著,窩在相爺懷中臉紅紅的,搖曳的床幃遮擋著白日的光照,相爺護的夫人密不透風。鈴鐺有些驚訝,也就收了往里的步伐。 正當鈴鐺要轉身往外,忽而耳朵微動,就聽見熟睡的林愉輕而清的說了一句。 那話卻是,“傅承昀…我說,我要和離?!?/br> 鈴鐺拎著裙裾愣在當場,下意識的她看向外面的傅承昀。所幸傅承昀面色輕緩,睡容安詳,一張臉就和往日一樣清俊雅致。 “呼——”鈴鐺松了一口氣,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故此,沒有人看見靜寂下來的屋子,有人倏然睜開鋒利的眼眸,修長的手描摹著方才一瞬低語的櫻唇。 他那手來來回回,很是微妙,隨之輕笑一聲把林愉摟的更緊。 第四十一章 顯懷 四個月,時間過渡?!?/br> 有傅承昀加持, 蕭策很快歸朝,只是震關文書一出就受到幾乎滿朝的抵制。 傅承昀口頭上雖說不管,但與蕭策相識多年, 自然也不許別人隨意欺凌于他, 朝堂之上親自跟人爭。 蘇文清和薛知水都是生來富貴的名門望族, 他們顧及著臉面名聲, 吵不過傅承昀, 倒是一貫賢良的寧王魏瑾瑜一改作態, 領著御史臺和傅承昀對持。 這些本是朝堂之事, 但因蕭策是當事人, 有一次蕭棠在他懷里睡著,他和人談話沒有顧及,被半道醒來的蕭棠學話給了林惜。 林惜來看懷孕的林愉, 自然而然的說起。 這個時候距離夫妻吵架已經過去兩個多月,林愉乍聽到這事有些驚訝, 另外一個…她覺得寧王意不在此。 彈劾傅承昀的不少,經以往鑒定傅承昀都不會有實質傷害, 傅輕竹受寵一天,傅承昀左相之位穩如磐石, 魏瑾瑜此舉更像是挑釁。 想起魏瑾瑜對她的心思, 林愉有些不安。 只是沒等林愉細想,她就被別的事牽了心神,林惜請來了大夫… “我聽說你之前和相爺動氣, 今日特意請了大夫來給你瞧瞧,”林惜就坐在邊上,病態的臉上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愉的夏裳遮不住孕肚, “順便這個大夫是個婦科圣手,給你看看是兒是女?!?/br> 林愉這下回神了,假意嗔怪道:“阿姐什么時候信這些了,我才…幾個月?” “你都快四個月了,不小了?!绷窒c著她的頭,“別不當回事兒?!?/br> 早在林愉稱孕,孩子就被定了一個多月,如今算來確實是四個月。只是這孩子是兒是女,不過是傅承昀一句話的事,大夫摸她的脈怎么摸的到。 “就是尋??纯?,我也好安心?!绷窒胍卸?,林愉一個激靈摟過她的手,“阿姐,還是別了吧!就這樣等著好了!” “我不想知道男女,我都喜歡的?!便甙吣?/br> 林惜輕咳一聲,嗔怪道:“男女都是緣,有阿姐在,沒人敢說你,哪怕不看男女也請個平安脈,多大的人還撒嬌…” “哪有嘛?”林愉低頭不敢看林惜,這些本就沒影的事,她哪里是害怕,她是慌。 她趁著林惜更衣的間隙,慌忙叫了鈴鐺,“去找飛白,就說我阿姐找了一個大夫,叫他打點一下?!?/br> 因為是假孕,傅承昀特意讓飛白留守北院,飛白是知道內情的人,林愉不能脫身,只好借助飛白。 鈴鐺不疑有他,果真跑著去找飛白,誰知人沒找,正巧碰上從外面回來的傅承昀。 他見鈴鐺著急,直接問道:“夫人怎么了?” 傅承昀近來忙碌,很少在府,乍一開口鈴鐺就被他愈重的戾氣驚到,也不消明說自然知道是問林愉的,就把林愉的話復述了一遍。 他聽完,舒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先去看顧好她?!?/br> … 林惜找的是興安堂的白大夫,從醫數十年。因為另有貴人想請時間緊,叫人帶著走了后門。 鈴鐺這邊緊趕慢趕,沒來得及和林愉說上一句,大夫就到了。 林愉哭笑不得,“請大夫進來吧!”大不了,她眼神暗示一下。 鈴鐺只得又出去請大夫。 等人來了,林惜就撐著讓到一邊,把林愉緊繃的手擱在小案上,難得精神道:“這是和先生說過的meimei,她打小憂慮,底子不是很好。如今懷孕四個月,我看著不喜酸也不喜辣,吃的和以前一樣,也沒有害喜發胖,先生給看看,她身子如何?這胎兒怎么樣?” 林惜來了一會兒,陪林愉用過一頓飯,沒等大夫發問就把看到的跟大夫交代了。因為生過蕭棠,說的也都是孕婦該有而林愉沒有的。 大夫點點頭,認真的模樣讓林愉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偏偏她不能表現出來,急的沁出汗珠。 “恩,夫人莫緊張,把手輕松些放好?!?/br> 這就是診脈的意思,林愉頂著重壓,深吸了兩口氣,剛想暗示些什么,就見外頭有人走進了,竟是傅承昀。 他穿著外出的勁衣,朱紅色,拿著兩卷書,面容清俊,步子快。 林愉見了他,本來有些慌張,一下子就安定了。 “相爺,你回來了!”林愉收回手,直接遞給走來的傅承昀。 說起來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親近了,這兩個月,每當林愉想和他說些什么,就被他以各種忙碌錯過去,好似不愿意和她交談,次數多了林愉也不愿意找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