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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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微光黯淡熄滅的謝之檁握緊拳頭,抿唇不語,待人走遠了,他才抬起頭,看著謝遠的背影有些失神。 不過等他回神,才發現自家傻子jiejie還沒回神。 “人都走了,看什么呢?” 既然你比我呆得還久,那就莫怪我嘲諷你了。 謝之檁露出刻薄冷漠的嘴臉嘲諷,卻見謝明月尤自喃喃:“我發現一件事?!?/br> “什么?”謝之檁略好奇。 “我們爹爹長得好好看啊,難怪當年有都城第一世家公子的美譽?!?/br> 謝明月說著捧住臉,眼里滿是星星:“難怪能生出我這樣可愛的女兒?!?/br> 謝之檁:“???” 他跟我們一點也不像,氣質跟樣貌只跟一個人微相似,你心里沒數么? 不對,她還是有數的,所以用可愛來形容自己。 他是不是該為此慶幸? 謝之檁郁悶之時,卻見府里的管事帶了三十多個花農進來,原來是要換花樹,重修花園。 他瞥了一眼,發掘新帶來的花樹幼木像是木槿。 其實府里木槿已經很多了,連烏靈老宅那邊也都如此,可是好像還不夠。 他的父親大人在這方面固執得可怕。 —————— 砰??!茶杯落地破碎,芍藥聞聲沖進來的時候,只見待在茶閣沉思的明謹翻倒了茶杯,且人已經站起,眉目厲害,且還自言自語著一句:“原來如此,什么為我殺他……他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第65章 幕后 ———————— 謝遠離開后,明謹也沒在湖泊久待,而是走了跟對方相反的路,回自己居所,但她一直在想一件事——她的父親是否還待她如她母親還在的那些年,還是如四年前一樣,為了權力爭斗不顧一切,傷她至深。 可她很快發現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因為她永不會像年幼那樣對自己的父親無限崇拜,無比信任。 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單單是政見上背離的思想,更是尸橫遍野的血腥。 那么哪個問題才有意義呢? “他也說了區區一個沒有實權且被朝廷限制的宴王不足為慮,那為何還讓對方過了賜婚明路,一個在政治上毫無作用的女婿,唯一的好處也不過就是一個皇族貴戚的頭銜,對其他世家也許錦上添花,可對于高祖欽此世襲罔替的三公府之一的謝家反而如雞肋一般,也對入閣部掌握大權的他有弊端,容易惹皇族跟其他閣臣猜忌,他理當無比清楚這個事實——這個婚約從利益上講其實對他無益?!?/br> 她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價值,不管謝遠是否對她有父女之情,作為他唯一的嫡女,她的婚姻具備極強的聯姻價值,別說一個宴王,便是更高的好處也可圖謀。 謝家跟謝遠之女這兩個出身讓她配得起這樣的價值。 “不可能是因為我對他無用,隨意打發出閣,那就是……他本身就需要這一場賜婚,跟婚姻的長久利益無關,只跟它的當前有關?!?/br> 賜婚最終會無效,可在它無效之前是有作用的! 明謹分析之后,得出了唯一的可能。 “他真正的目的是拿宴王當誘餌,先順從宴王的賜婚,然后誣陷謀反,把人弄進監察院,再通過這樣的處境逼迫宴王求助背后的人——是了,沒有實權的人根本無法威壓謝家,也無法動搖君王,更不可能讓他有膽氣對我出手,甚至賜婚后公然羞辱于我?!?/br> “父親的目標是幕后那個人……是讓對方顯出身份,還是本就知道對方身份,卻想讓對方暴露在朝堂之上,所以引入監察院?” 其實四年前她就隱隱察覺到自己父親似乎一直在與人爭斗,她也曾質問,但后者冷漠以待,她又切實找不出痕跡,反而看到了父親爭權奪利的實際利益結果,這才心灰意冷。 可現在看來,這個人如果切實存在,反而證明她父親跟這個人的爭斗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將擺上臺面的程度。 或許這也是她被傳召出來的根本原因。 明謹的思維很快擴寬到整個朝堂,包括閣部跟監察院,以及宗室。 一個宴王的確可以引動如此大的風波。 “如果幕后之人不出手,宴王必以通敵罪論處,自保之下咬出對方,如果要出手,就等于暴露自己……” 明謹不得不承認她的父親的確狠毒。 現在就看他的對手會用什么手段解決這個局。 不過這對她是有好處的。 明謹目光微閃,見芍藥進來,嘴巴微動,正吩咐對方喊人來,她要開始監察關于宴王的動靜,不管是針對他的調查是否有相關人插手,又或者有誰企圖救援,乃至朝堂文武百官的反應,這些都需要龐大的情報支持。 芍藥尚不知虛實,只應了要出去聯系暗人,卻忽然被明謹喊住了。 “等等?!?/br> “姑娘?” 明謹眉頭緊鎖,手指敲著桌子,剛剛她一動念,卻馬上想到她的父親已然知曉她手里的人馬,他顯然是不愿意自己摻和這場戰爭的,因為他是一個極端固執的人,四年前不允許的,現在也一樣,否則跟她言明就是了,何至于兩父女之間彼此試探戒備。 既如此,她就不能動用天狗他們,暗衛又不能用。 “不動了?!?/br> “欸?” 明謹淡淡一笑,“沒那個本事就不冒頭了,乖一點也沒什么不好?!?/br> “這世上不會有人一直慣著我,包括父親也一樣?!?/br> 四年前的教訓尤歷歷在目。 想起抄家滅門后的慘景,想起她回府質問卻被羞辱的經歷,明謹眼底的光輝無限內斂,最終歸于平靜。 她已不是當年的天真小女孩了。 —————— 不過三日,花響樓大荒jian細一案牽扯宴王之事就通傳了整個都城,,自然也蔓延到了各道州城,但關鍵還在于朝堂跟民間。 朝堂之上,宗室跟百官尤為謹慎,既不想過分維護一個王爺,觸怒當今君王的權威,又不敢讓一個近血王爺蒙受冤屈,尤其是宗室,他們本身是站在皇權那邊的,但自古皇權內部的爭斗尤為厲害,當年高祖就曾直接言明——若為王族,自當明白但凡族中存在兩人既分高下,若超三人便有爭斗,若百人千人,必成戰爭。 宴王日子過得太好,其他宗室不樂意,宴王真要掛了,其他宗室也不愿意。 君王之下,宗室同氣連枝,保持整體戰力,免得兔死狐悲,這是一種權衡之術。 現在,它要被打破了。 朝堂熱鬧,監察院壓力極大,四處搜查,都城世家謹慎小心,尤其是往常曾跟宴王來往密切的,更是如坐針氈,尤其是已經有人開始被傳召,而諸青樓女子也被傳召了好些詢問…… 奇怪的是朝堂之上竟無人提及不久前的賜婚。 “其實也不奇怪,中立的那一派,誰也不得罪,因為提它的唯一作用就是拉父親下水,有可能讓這個案子更復雜,更難以處理,不利于安定局面,且拉父親下水,也等于讓自己也跟著下水,違背了他們原本的政治立場。而想對付父親的那一派,自然樂意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攻擊父親,可問題在于這門婚約是君上賜婚的,非父親謀求,父親也從未回應過,他們提起這個婚約最先針對的反而是君上,這本就得不償失,所以導致了朝堂之上無人提及,仿佛等君上自己表態的局面?!?/br> 書房暖閣之中,一大早,明謹竟主動拷問謝之檁這個政治命題,后者驚愕之后謹慎思考,最終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謝之檁是聰慧并且敏感的,隱忍的天性讓他更善于思考,這是好處,但壞處也是缺乏進攻性,不夠強勢。但還沒成長入仕之前,大抵是好處多于壞處。 明謹捏著溫暖飄香的茶杯,整個人都被邊上煮茶飄出的茶氣懷抱似的,她靜靜聽完了,卻不做評價。 她也在等,可奇怪的是她并未等到有人對宴王出手。 莫非那位幕后之人愛惜羽毛,不肯相救? 可瞧著宴王那等渣滓絕不像是會任命的人。 第66章 死了 謝之檁修行不夠,有些耐不住,主動問:“你覺得這樣的證據條件,加上監察院對處置宴王的偏向,最后宴王會不會落馬?” 從謝家整體而言,沒有一個人不為這件事歡呼的。 他自然也是。 “我不知道,得看是否有人愿意救他?!泵髦敵领o之后回答,卻見謝之檁尤在糾纏這個問題似的,便道:“秋闈快到了,把心思放在正經地方?!?/br> 誰不正經了! 謝之檁回神,錯愕,“這是你先問我的?!?/br> 明謹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的,淡淡道:“是啊,所以我現在讓你把心思收回來,不對嗎?” 聽起來好有道理,特別對。 謝之檁清俊白皙的臉龐微皺了表情,似苦惱又似憤憤,但還是恢復了冰川臉,顧自拿起書卷…… “剛剛的答問不錯?!?/br> 得她夸贊是極不容易的事情,僅次于得父親正眼看一次。 謝之檁眉眼微微生動,冰川似融化些許…… “前面的功課做得很差?!?/br> “……”謝之檁表情一僵。 明謹翻著答卷,眉眼正派清冷,“看來你擅長臨時問卷,不擅長答題,那你科考豈不是很慘?畢竟臨時問卷得先進士前列入金殿見君上才行,進士都考不上,可如何是好。正好比你命中注定多子多福,可偏偏娶不到妻妾,那也挺為難人的?!?/br> 撲哧!不遠處埋頭跟一本書奮斗的謝明月沒忍住,笑出聲來。 世間女子!哼! 謝之檁整張臉氣得漲紅,憤憤之下自己挪桌案離兩人遠遠的。 兩姐弟卻不知道明謹平靜的姿態之下也有些不安,只是兩人火候不夠,看不出來,也因為明謹隱藏太好,除了多喝了幾杯茶,也沒什么破綻了。 不過在明謹等待宴王之事出結果的時候,當夜,月明星稀,宴王后院,王府管家送別了兩個小廝。 “記住了,這件事一定要辦好,殿下能不能回來就看你們了?!?/br> “您放心,我等一定辦好差事,保管明天就讓那謝明謹的名聲傳出去,我看那謝遠還怎么冷眼旁觀,勢必得讓他出手就咱們殿下?!?/br> 這些人都是宴王府的死契下人,生死都系于宴王一生,絕不敢忤逆。 管家眉目陰翳,目送三人消失在黑夜中,后轉身回內院,他卻不知他轉身后,潛入城中準備聯絡各地說書人以重金傳播緋聞的三人在巷道分開行事不到幾個呼吸,他們同時聽見不遠處的悶哼,接著三人在一個巷子的三條岔路倒下了,別無其他痕跡,只有喉間將出未出的一條血線,那血甚至還沒流到地面,刺溜一下,黑袋子已經麻溜套上尸體,捆緊,被鬼魅矯健之人抗在肩頭,無聲無息融入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