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姚纓又是一串銀鈴般令人著迷的笑:“殿下別急,阿稚這就來了?!?/br> 話落,周祐只覺有個冰涼的硬物貼到了自己胸前, 緊接著一股濕意從鎖骨處傳來。 他略一低頭,鼻翼微動,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有意思!小家伙會玩! 一不留神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仿佛在印證男人所謂的驚喜,姚纓垂下了腦袋,湊到男人胸前,伸出了小舌,貼向鎖骨上方那道窩。 酒液沒灑多少,姚纓細細的啜,一點一點。 而她的身子也因這一吃酒的動作與男人漸漸貼合,他的手順勢落到了她的腰上,逐漸粗重的喘息也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股無言的誘。 “阿稚,吻吻孤?!彼麥厝岬囊?。 姚纓沒有抬頭,在他鎖骨上吸了一口,吃吃一笑:“怎么吻?這樣好不好?殿下!” 周祐嘶的一聲,愈發揚起了脖頸,彎成一抹性感的弧度,喉結上下滑動,歡愉和痛苦交織,急欲得到宣泄。 姚纓往上,親到男人線條硬朗的下顎,卻被他捧起了臉,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準確尋到了兩片帶著酸甜酒香的紅唇,發了狠的吮。 嘴中空氣仿佛要被男人吸干了,姚纓一度喘不上氣,唇也被男人吮得紅艷艷的腫。 而兩人的位置也很快調換了過來。 “殿下,眼睛,眼睛,”姚纓含糊地喚。 周祐已經顧不上,周身散發著氤氳的欲,挾帶暴風驟雨之勢:“孤即便目不能視,也能讓阿稚享受到無上的快樂?!?/br> 豪言壯語放下了,勢必要做到。 太子殿下從不食言。 許是不勝酒力,姚纓恍恍惚惚,身體也熱了起來,唯一的感知便是男人覆上來的手。 然后,一夜沉淪。 經此一夜,姚纓再一次深刻體悟到,所謂的男人,嘴里說得再好,心肝rou兒的哄,所圖的也不過是臍下三寸那點快樂,為此甚至無所不用其極,找遍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頂頂尊貴的太子殿下,便是個中翹楚。 次日,姚纓意料之中地沒能早起。 而這一日,也是正式休朝的第一日,太子陪著太子妃賴床不起。 直到日上中天,先起的是太子,抱著太子妃到浴房也是太子,太子身長,四肢有力,渾身都是勁兒,比宮女們好用多了。 姚纓已經能坦然接受太子殿下的侍奉,即便一絲.不掛地偎在他懷里,也能做到毫無障礙地繼續打盹,補她夜里缺的覺。 等到睡飽了,又飽餐了一頓,太子妃拍拍小肚子,閑聊般道:“殿下過了十六七歲后可有再長個?” 周祐撂了銀箸:“孤一直在長?!?/br> 男子發育比女子稍晚,往后推的也晚。 姚纓別的不羨慕,就羨慕太子這個頭,即便沒在人堆中,也極為打眼,再有這張臉的加持,哪怕不做太子,一身粗布麻衣立在街頭,也能引得不少女子趨之若鶩。 “殿下可知這長個也跟睡眠有關?”姚纓一本正經地開始引導話題。 周祐慢條斯理地擦完了嘴,把帕子隨手丟在桌上,靜靜聽著太子妃講故事。 “一般來講,早睡早起,作息有規律的人更能長個?!?/br> 為了更好論證這點,姚纓舉了個例子:“你看我奶媽就是,比我還要高半個頭,早年生活過得苦,吃糠咽菜的,但奶媽有個好習慣,那就是戌時便歇下,辰時起?!?/br> 聽到這里,太子莞爾一笑,學著太子妃也舉了個例子:“趙無庸也是早歇早起,太子妃瞧他偉岸否?” 姚纓一愣,意識到男人這是在拿話逗自己,不免嗔道:“殿下這樣說不對,趙無庸是年紀大了,經不住困,誰曉得他年少長個時是個什么樣子?!?/br> “總不會比你歇得更晚?!?/br> 太子這話點燃了炮仗,姚纓一下惱了:“殿下要這樣說,阿稚只能把晚睡的由頭算到殿下頭上了?!?/br> 他不來招她,她夜夜都能好眠。 姚纓的惱惹來周祐一聲酣暢的朗笑,他起身吻了吻她的唇,手勾起她的臉:“我的小阿稚,長個子光靠躺著可不行,還得動,且看日后,你還得感激為夫的鼎力相幫?!?/br> 感激你才有鬼了! 不想理太子歪理邪說的太子妃轉過了腦袋,不讓他親到,太子的唇落到太子妃側邊鬢發上,扣住她的后腦又是一記響亮的吻。 羞得姚纓使勁推搡他。 “殿下就不能小點勁兒,叫宮人們聽見了,還要不要面子了?!?/br> “孤的面子,誰敢折?”太子無比強大的自信,與生俱來。 ...... 姚纓:“是,殿下說什么都對?!?/br> 過了午后,二人在園子里散步,高和提著鳥架子在后頭跟著,福寶一如既往地精力旺盛,一路就沒停過。 “太子安!太子妃安!” “太子??!太子妃美!” ...... 還是個見風使舵的小機靈鬼,一個都沒落下,招呼得妥妥貼貼。 姚纓忍不住逗它:“誰美???” “太子,妃,妃!” 嘖,是真成精了,居然能反應過來。 周祐看著小孩樣的妻,面頰紅撲撲,雙眸更是晶亮,心情也跟著愉悅了不少,他走到一株梅樹前,折了朵紅梅別到姚纓鬢間。 紅的艷,發的墨,膚的白,三色交相輝映,越發顯得她眉目如畫,瑰麗多姿。 太子俯首在嬌人耳畔道:“今夜,還由太子妃做主可好?” “不好?!币t想也不想拒絕了,推開了太子,撫了下鬢間的花,眉梢盡是婉轉的笑意,睨了太子一眼,飄然走遠。 周祐沉浸在那一汪潺潺清媚的眼波之中,片刻后才回神,低低笑了一下,抬腳跟上。 回到殿里,內務府主管正好將年宴的置備單子送來,請太子妃過目。 姚纓想著太子已經停了不少事務,閑著也是閑著,便拉著他一起。 什么龍肝鳳髓熊掌魚翅,水陸畢陳,極盡奢華,一頓盛宴下來,耗費的人力物力還有財力,夠給所有宮人發上一個月的月錢。 而往往盛宴過后,殘羹冷炙堆得到處都是,鋪張浪費的風氣可見一斑,便是賞給宮人都有剩的。 長達數十頁的菜譜,姚纓看得腦袋都要暈了,一眼望過去,仿佛在研讀文書,滿紙華麗辭藻,讀起來還有點拗口,好多不說吃了,聽都不曾聽過。 姚纓指著一樣菜名,回眸對太子頗為感慨道:“且說這鴛鴦翡翠金腰帶,玲瓏不解釋,妾是怎么也想到?!?/br> “想不到什么?”周祐面露思忖之色,一時間也沒想到。 姚纓詫異看著男人:“想不到是蒜蓉蒸龍蝦??!” 從小吃著這些宮廷菜長大的太子,居然也不知。 周祐卻不在意道:“孤只負責吃?!?/br> 除了甜點吃得少,其余的,太子都可,身為儲君,他也不能有明顯的偏好讓人有機可趁。 周祐接過菜譜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眉頭越皺越緊,心道確實奢靡。 后宮眾妃子,各府命婦貴女,加起來人數比前殿的文武百官要多了數倍,菜量自然也要加倍,女人比男人口味更挑,更講精細,飯前飯后的甜點香茶又是一串。 往年,周祐是看不到這些的。成親以后,自家太子妃掌了后宮權柄,見得越多,太子心中的不滿愈發加深。 越往后翻,姚纓瞧著太子神色愈加不對,不禁抬手為他撫平眉心的折皺:“殿下莫擾,如今東宮的用度眼瞅著減下來了,別的開銷自然也要跟著降?!?/br> 太子妃是個賢惠人,斗得了牛鬼蛇神,也做得了解語花,溫溫軟軟幾句便將太子心頭的陰翳悉數散去。 “善烹飪的高手,即便一盤豆腐,也能做出十來種令人津津樂道的美味來,再者,御膳房廚子月錢是外頭同工者的十倍以上,享厚祿而沒有與之對等的才能,我們又為何要花大錢養著他們?!?/br> 姚纓在這宮里住了也有半年,沒覺得宮中膳食比外頭美味多少,無非是做得更精致,擺盤更講究,往往一道道菜端進來,一樣樣的驗毒,等到吃進嘴里,早已沒了熱氣,口感也隨之大打折扣。 若是春夏還好,可時至凜冬,便有暖爐暖著,仍是差了點味。 說到這里,姚纓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眼波靈動有神,攬著太子手臂道:“殿下可有食過古董羹?聽聞近幾年在民間尤為興起,吃多少煮多少,不浪費,菜品也豐富,熱騰騰的最適合這冬日了?!?/br> 古董羹? 周祐的記憶頃刻間被拉回到在西北大營練兵的日子,春寒料峭時分,可不就這玩意最解饞,還暖身,一桌子人圍著,幾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噓,咱悄悄看,別說出去哈 第52章 隱患 周祐有時也會想, 若他不是太子,沒有背負江山社稷的重任,此刻的他將在哪里?又以何為謀生的手段? 這種想法一旦在腦子里形成, 便時不時跳出來滋擾太子心神。 尤為難忘的是西山村落那段時光,他和姚纓朝出暮寢, 飯后閑暇無事就在附近田間漫步, 他攬著她, 她靠著他,看牛羊在路邊地里吃草,看成群雀兒落在棗樹上啄果子吃, 看垂髫小童相互追逐打鬧, 說著他們聽不大懂的鄉野俚語。 這樣的生活在宮中是看不到的, 或許呆久了跟宮中一樣,也是無趣, 也是乏味,但這里有著宮里沒有的寧靜, 與平和。 雖然鄉民之間時而也有口角, 但痛痛快快吵上一架, 心里舒坦了, 也就過去了, 誰也不會去記隔夜仇, 更不會動真格地報復。 再不濟,花點銀子就能擺平。 譬如那名找他們討羊的村婦, 一袋碎銀子,便能讓她喜笑顏開,后來親自上門道歉,還送了不少熏rou和干菜。 起初為了錢, 厚臉皮賴上他們,后來也是有了錢,又舍得下臉皮討好他們,這樣的做派令人鄙夷,卻也是世上大多數的存在。 “倘若你有了幾輩子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財富,你會做什么?” 太子被太子妃帶動,難得感性了一把,抱著香噴噴的媳婦卻沒有心猿意馬地進一步,而是跟她聊一聊無關風月的閑情瑣事。 太子突然這么一問,還真就把姚纓問倒了,心頭咯噔了一下,差點忘了自己身上還揣著個大秘密。 一個原本想還給五哥又被五哥扔回的燙手山芋。 只怪婚后這段日子過得太順遂,使得姚纓警惕心松懈了不少,甚至有些麻痹大意,以為她和太子真就無話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