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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身為項氏族長,多年來櫛風沐雨,為晚輩鞍前馬后,卻落得如此一個凄涼下場,不免讓他對項羽生出滿腔怨恨。 項羽不來請他議事,他既為自己在對方心中地位驟降而默默不安,更覺顏面再次受損,如何會去卑躬屈膝地請和? 他在加深了對呂布和項羽怨恨的同時,索性除了去牢房里探看張良外,大多時候都只留在自己殿中,于外頭的動向的感知,自就晚人一步了。 唯一不變的,是他要私放張良的決心——項羽喜怒未定,殺性甚重,張良在獄中多關一日,便注定多一分危險。 待分封之后,大軍啟程回了彭城,身處楚國王都,就更難有出逃的機會了。 項伯輾轉反側,最后還是決心不顧張良先前那回會見時的反對之意,先設法將人救出再說。 第20章 項伯原還想計劃再周全些,這會兒卻顧不了那些了。 他認為自己畢竟是項羽血脈相系的叔父,又有著汗馬功勞,只要他堅決不予以承認,縱有旁人進讒,項羽也不至于信了他們,大可蒙混過關。 子房可就不同了。 他可是親眼見著那日宴上,項羽所表現出的濃重殺心的——若非那滿腹陰謀詭計的呂布打了什么壞主意,出面攔了一攔,他的確不敢直面阻止。 明知項羽對敵暴戾,他豈能安然坐視子房立于危墻之下? 一想到子房當年救下他性命所施的恩義,項伯便愈發感到義不容辭。 他一狠心,決定不再猶豫。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她索性就挑在項羽召盡重臣、守衛最為空虛的此時。 為免引人注目,他只點了二十親兵,便悄然朝牢房去了。 下到獄中后,面對主動迎上來的貪婪獄卒,他只以眼神下令,身后親兵即刻會意,趁那幾名獄卒俯身行禮時,利落將人盡殺了,摸出了身上鑰匙。 在牢房中閉目沉思的張良自不可能漏聽了這些動靜,一睜眼,便見昨日才見過的項伯神色緊張,正親自低頭開鎖,匆匆問道:“子房可還無恙?” 張良吃驚道:“項兄這是……” “項王脾氣暴戾,于子房業已起了殺心,”項伯終于將厚重鎖扣打開,松了口氣,飛快解釋道:“愚兄即便豁出性命,也絕不肯目睹子房再受其脅迫……鎖已開,賢弟,快隨愚兄來!” 事發突然,饒是機智善謀如張良,除了強行按下心中不安,由著項伯將他連拉帶拽地帶出了牢房,又在囚衣外套上楚兵裝束,混入親隨隊列出了牢獄外,也來不及有更好的提議。 項伯還是首次直接違背項羽的意愿、行下除‘報救命之恩’這名頭外,連塊像樣的遮羞布也難尋出的叛徒之舉,心中緊張之劇,可想而知。 一行人故作若無其事地出了監牢,朝宮門處行去。 即便項伯近來不似從前那般受項羽親近,到底是多年來最受看重的堂堂左尹,是以他臉色陰沉地帶著一行親隨朝宮門快步行去時,路途上的楚兵們雖心中疑惑,倒也無人敢出口問詢。 且因項伯平日予人隨和好親的印象,驟然沉著臉,更是將楚兵的注意力都吸引去了,無暇留神混入親隨從中的那張生面孔,以及他那格格不入的步姿。 項伯腦海里那根弦始終繃得緊緊的,途中只悶頭速走,加上頭頂上日頭正高,天氣炎熱,一身將官裝束的他已然汗流浹背。 他不開口,張良還在消化這忽然轉變的事態,也是無話。 他畢竟在牢中被關了半個月,精神雖稱不上萎靡,此時卻也還艱難地適應著刺眼的陽光、竭力走得與身邊親兵步態一致、不至于過顯步伐虛軟。 在對自己所行之舉的嚴重性心知肚明的這一行人看來,這段已走熟了的路途此時卻顯得無比漫長,不知過了多久,守兵最少的南宮門才終于遙遙顯現。 幾乎是看著那熟悉宮門的瞬間,一直心緒焦慮的項伯,才猛然松弛下來,面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微轉過頭來,看向身后張良道:“子——” 一個‘房’字還未來得及出口,所有人皆聽到一道凌厲的破空聲倏然劃過,同時出現的,則是一道不知從何冒出、疾掠而下的細長影子,仿佛險之又險地剛巧擦著剛側過頭的項伯的臉頰而過。 在蹭破他面上油皮,叫一縷血花溢出前,那道攜著千鈞之力而顯得迅捷無比的細長影子,便在所有人的余光中繼續前去。 ——既似電光穿云,又如火光墜地。 直到它氣勢萬鈞地嵌入了項伯距靴尖一尺之遙的那塊硬實土磚,才終于停下勢頭。 也就是到了它徹底靜止的那一刻,對此猝不及防的眾人,才看清它的真面目。 ——這是一支楚軍中所用的尋常箭矢,只是那銳利的箭頭,竟已徹底沒入了土磚之中,所激起的一縷白煙還未靜止。 如此狠準的箭勢,如此張狂的警告,直讓本就惴惴不安的他們悚然而驚。 被發現了?。?! 項伯當場似被大錘砸中腦門,腦海中嗡嗡地叫著,渾身暴汗雨下。 上一刻以為進展順遂、得以成功,下一刻就被這充滿威懾的箭矢所攔住,大起大伏所帶來的絕望滋味,非常人所能忍,況且還是素來順風順水的項伯? 他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他的生死之交,就如一頭被逼瘋的狂犬,當場失控地朝四下環顧,一邊試圖尋到射箭之人,一邊大吼道:“是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