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頁
拋開成績那一欄不看,他很少爽約,很少遲到,幾乎不爆粗口。罵的最臟的話也是被顧深逼出來的一個“滾”字。 年輕的時候,顧深喜歡撩架,喜歡逗他,喜歡說點下流話看他害羞臉紅。 許老師臉皮薄,總是不禁逗,往往顧深說個“想親你”都得起好大反應。然后恃寵而驕將顧深罵一頓,罵完之后總是立著兩個燒得發紅的耳朵尖。 當初臉皮那么薄的一個人現在說到“上床”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這人到底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長了多少知識??? 顧深免不得有點郁卒,為自己錯失掉的那些年。 許柯其實多少也有點怔忪,還沒從自己扔出來的那兩個字眼里緩過神來。 在外人眼里他一直都是高冷禁欲的冰山,事實上,這些年他也確實過的挺清心寡欲的。 但這不代表這方面的相關知識他沒仔細了解過。 他大學一開始讀的是金融,主修管理學和經濟學。大二不知道怎么突然想不開,轉專業去學了醫。 醫學院總有些學長,是個披著白大褂的流氓。堂而皇之的占著助教的時間,將門窗一關,窗簾一拉,在神圣而嚴肅的教室里給他們放“愛的教育片?!?/br> 各種類型,各種體位,不分國界,不分性別,什么片兒都有。 許柯被強迫著跟著看了一兩部,從最初的滿臉通紅到最終的面無表情,深刻的展示出了學霸的強大心理素養。 后來人體結構學的期末考試,他拿的是滿分。 “顧哥,”那個被顧深叫做夏子安的男孩兒開了口,他將手機放下,眼睛在站著的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顧深身上,問:“這是熟人么?” 夏子安的聲音很純凈,帶著股nongnong的少年氣。 但同時他說話的時候透著股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冷淡,和他那張充滿書卷氣的娃娃臉看起來非常不符。 許柯其實很熟悉這種語氣腔調,一種故作老成的疏離——跟他讀書時候的狀態很像。 許柯不喜歡夏子安語氣中的冷淡,更不喜歡他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感覺一下將他和顧深之間的關系拉的很遠,仿佛他才是那個亂來的闖入者。 盡管站在夏子安的角度上,這句話并沒有任何可指摘的錯處。 顧深看著許柯漸漸沉下去的臉色,頓覺今晚是個不眠夜。他揉了揉眉心,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向夏子安介紹許柯,說熟人太籠統,說愛人又是在扯謊。 “不是,”顧深看了許柯一眼,視線沒移開,緩緩道:“這是我……弟弟?!?/br> 這個并不討人喜歡的稱呼自從顧家大變后開始慢慢被他們接受,在那段艱苦歲月里,“兄弟”不再是惱人的羈絆,而是他們賴以支撐的動力,是他們想要撐靠攙扶的后背。 在除去今晚的其他任何場合里,顧深向外人介紹許柯是他弟弟,許柯都不會反駁,但今晚不一樣。 在現下這樣的環境里,許柯很討厭關系指代不遠不近、不清不楚的“弟弟”二字。 幾乎是在顧深尾音剛墜地的那一刻,許柯看著他譏誚道:“你哪來的弟弟?我認你當哥了嗎?” 說完他又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夏子安,語氣很差,但話卻是沖著顧深說的,“況且,哪有哥哥會趁弟弟喝醉了偷親他的?這樣的便宜哥哥,我才不認?!?/br> 顧深愣了愣,看著許柯訝異道:“你昨天沒斷片?” 許柯簡直要被這傻逼蠢哭了,他向前走了兩步,緩緩站到顧深面前,和他面對著面。少頃,伸出手拉住對方的脖子將人往下一拽。 高中畢業后,他身高往上竄了兩厘米,本以為和顧深差不多高了。但當面對面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發現顧深還是要比他高一點。 是啊,他長高了,顧深又怎么可能留在原地不動呢? 不過這樣的身高差剛剛好,他能不怎么費力的讓顧深低下頭,然后以一個最合適的角度吻上那張他想念了很久的唇。 這是彼此都處于清醒狀態下的一個吻,沒有奇奇怪怪的酒味,但許柯能嘗到一點清新的薄荷氣息。 嗯,顧深用的牙膏,還是一如既往的薄荷香型。 許柯吻技多年沒得到鍛煉,還是爛的沒眼看。抵著哪兒了磕著哪兒了全都猛著勁兒,在顧深嘴里肆無忌憚的進出、攪弄。 這個吻看起來挺帶勁,但其實一點都不舒服。偏他還得做出一副熱吻遂心的樣兒,吮吸、輕咬,半點沒留力。 很快舌尖被擠咬出了血,一股鐵銹味彌漫在兩人的嘴里,血腥又暴虐。許柯倉皇推開顧深,還沒開口,臉倒是先紅了個透。 他下意識的朝身后的沙發看過去,發現那里早已沒了人,沙發坐墊平平整整,一點兒都看不出被人坐過的痕跡。 “早走了?!鳖櫳羁粗S柯泛著紅暈的臉,頗覺好笑,“不過走之前倒是好好觀摩了一下你是怎么強吻我的?!?/br> 顧深進衛生間漱了一下口,直到把嘴里的鐵銹味弄干凈才從衛生間里出來。他靠在衛生間的門邊,像很久之前一樣,歪著頭沖著許柯狹促道:“親這么用力,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吃了呢?!?/br> “別逗我,”許柯坐在沙發上,手里夾著支已經點燃的煙,他沒吸,只是讓煙靜靜的燃著。過了好久,他才看向顧深,賭氣似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夏子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