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沈如晚住在這個隱秘的莊子上有十幾日了。 那天在雙云寺回來后,晉七當天晚上便帶著她轉移了地方。 這莊子臨時環水,風景很美,她心里那股子悶氣都散了許多。 雖然還是有些食欲不振,可比在東園時要好上許多。 青荷這丫頭每天會都會挖空心思,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沈如晚在這莊子上,住的還很愜意。 清早可以賞花踏青,傍晚可以去池塘邊垂釣,就算什么都釣不到,也開心。 有著裴秀秀陪伴,兩人說著京中趣事,又一塊繡著花、撫琴,日子過得很快。 前些天沈如晚收到了楚執給她的信,上面寫著一切都好,很快他就能來接她了。 信很短,沈如晚看了一遍又一遍,睡前也會看一眼,將信封放在枕頭下面。 她想他了。 也想家了。 沈如晚和裴秀秀走進廳堂,青荷笑著迎上去,“王妃,今兒晉七從河里抓了一條新鮮的鯉魚,廚房做了魚湯,可鮮了,那您快去嘗嘗?!?/br> 沈如晚以前也愛喝魚湯,走到桌旁,便見到滿桌的菜中央放著熬成濃白色的魚湯。 青荷幫著沈如晚盛湯,攪動著湯汁,香味四溢。 沈如晚捏著手帕皺了皺眉,她的胃開始翻涌。 當青荷將那碗湯遞到沈如晚手邊,她沒忍住干嘔了一聲。 隨即將青荷推開,她跑出去,扶著門嘔吐起來。 這把青荷和裴秀秀嚇壞了。 青荷扔下碗,跑了過去,著急的喊:“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晉七聽到動靜也敢了過來,他第一反應是王妃是不是中毒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要是王妃出了事,他真要怎么跟殿下交代。 晉七步十萬火急的去把大夫給找了過來。 裴秀秀扶著沈如晚,看著她吐了半天什么都沒吐出來,她想到家中嫂子的懷孕的情形。 她斟酌的問道:“晚晚,你小日子是什么時候來的?” 沈如晚剛剛將那股難受勁壓了下去,聽到裴秀秀的話愣住了,她朝青荷看過去。 青荷的眼睛瞪圓了,“王妃,王妃的小日子似乎這個月還未來?!?/br> 她都差點忘了。 沈如晚也因為是在外頭,她又有時小日子不準,所以沒有在意。 沈如晚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難不成她是有了? 這是晉七將大夫拎了過來,那大夫氣喘吁吁,也不敢耽擱。 沈如晚將手伸出去,那大夫輕輕地搭上去,沒過多久他神情一頓,又仔細的診脈,他謹慎的問了幾個問題,得到答案后,他道:“王妃是有身孕了,只是月份有些淺?!?/br> 沈如晚聽到大夫的話,眼睛一下便紅了。 她真的有了。 是她和夫君的孩子。 晉七整個人都是傻了! 王妃懷孕了? 他們殿下有后了! 這是天大的喜事??! 晉七馬上就想用緊急通道飛鴿傳信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殿下。 沈如晚阻止了。 她道:“這個消息先不要透露出去?!?/br> 她想親自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第九十四章 …… 楚執到達莊子上已入夜。 他翻身下馬, 晉七帶著迎了上去,他接過韁繩,躬身行禮:“殿下?!?/br> 楚執點了點頭,越過他往里頭走, “帶路?!?/br> 晉七不敢耽擱, 連忙引著楚執往王妃所住的院子里去。 守夜的青荷聽到了動靜, 她走出來一看, 竟然是攝政王殿下來了。 青荷匆匆行禮,小聲道:“請殿下安。王妃剛剛入睡了?!?/br> 楚執腳步一頓,時辰還算早,怎就入睡了? 楚執繞過屏風,走到床前, 靜靜地看著睡著的女人。 這幾日連夜趕路, 就是為了早點見到她。本以為會給她一個驚喜,倒是沒想到她卻先睡著了。 楚執俯身將她伸出來的手,重新塞到被子里。 沈如晚本來就淺眠,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睫毛顫了顫,忽然睜開了。 正好與楚執雙目對上。 沈如晚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自己又在做夢了。 今天的夢里,他來的挺早的。 沈如晚朝他一笑,就像盛夏綻放的芙蕖, 她伸出手主動攔住男人的脖頸, 嬌氣的喊道:“夫君,你來啦?!?/br> 楚執眉毛微挑,平日里可不見她這么熱情主動。 一向克制的楚執,也沒忍住回攬住她, 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心里總算踏實了。 強勁有力的身體朝沈如晚壓過來,擭住她柔軟的唇,狠狠地與之糾纏。 沈如晚就算再遲鈍,也一下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夢,真的是他回來了。 沈如晚一邊承受著他熱情,一邊感受到他的手撩開她的小衣掐到了她的腰上,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她后腰一陣陣的發軟。 楚執很快察覺到沈如晚在小幅度的掙扎,一開始他以為是她在害羞,伸手安撫她,動作慢了下來。 忽然舌尖一痛,楚執不得不得退出來,才發現沈如晚眼尾發紅,委屈又害怕的瞪著他。 楚執喉結一動,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后牙槽,他啞聲道:“弄疼你了?”他的力道已經控制的很輕了,難道還讓她不適? 沈如晚的手護著自己的肚子,抬起頭看向他。 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明顯在壓抑,又透出一絲緊張。 沈如晚心里酸脹又覺得甜,情緒有些復雜。 她握住楚執的手,在楚執的不解的神情下,慢慢地往下移,將他的手掌蓋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不疼,是怕嚇著他?!?/br> 楚執愣住了,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一瞬后,他的瞳孔睜大,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如晚的肚子。 一開始他的手掌輕而緩慢的撫摸,他又擔心的將手懸空起來,想碰又擔心自己的力道會不會太重。 楚執抬起頭如鷹隼般盯著沈如晚,氣息有些不穩,“晚晚,這里……是有孩子了?” 沈如晚難得見到這么失態的楚執。 她唇角翹起,點了點頭,羞澀問道:“夫君,驚喜嗎?” 對楚執來說,這何止是驚喜。 他的晚晚懷了他的骨血,他與她之間的牽絆更深了。 他要做父親了。 楚執小心謹慎的將沈如晚整個抱在懷里,兩人靜靜地依偎。 “本想早些過來接你回京,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這邊的驚喜著實讓我驚嚇到了?!?/br> 沈如晚掐了一把楚執的手臂,不滿道:“怎么是驚嚇呢。難道你不高興嗎?” 楚執極為暢快一笑,“怎么會不高興。晚晚,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弄來?!?/br> 以往楚執是內斂的,克制的,沈如晚極少看到他暢快的笑,也很少聽他這種狂妄的話。 她以前覺得他像是高山上的皚皚白雪,清冷疏離的皎月,可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多了人間煙火味。 沈如晚打趣道:“我沒有什么想要的,就想你以后啊多笑一笑,就像剛剛那樣?!?/br> 楚執只低笑一聲,心里頭有了更多的盤算。 好不容易將內心的激動平息下來,楚執便小心翼翼地把沈如晚放在床上,他走到門口喚晉七把大夫找來。 沈如晚出聲阻止了,“這么晚了,不用叫大夫過來,這幾天他每日過來請脈,沒事的,你放心吧?!?/br> 楚執還是不放心,剛剛他動了沈如晚,也不知道對她肚子的小東西有沒有影響。 在楚執堅持之下,晉七把大夫又拎了過來。 那位大夫見到了楚執,規規矩矩的行禮又仔仔細細的給沈如晚把脈。 聽到大夫說了平安無恙后,楚執又問了些話,大夫把要注意的事項詳細的說了一遍。 沈如晚看著楚執跟大夫在說話,她忍不住笑了,怎么他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 楚執的緊張,更體現在了回京的行程上。 這次回京的路上,楚執不僅加派了人手還放緩了速度,分水路和陸路走,水路更平穩一些,沒有那么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