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多年后,喬雙鯉和顧臨安婚禮上。 坐在親友席上的費城:?????? 第42章 第一次嘗試治愈 “那也不能……” 費城仍面露不贊同之色。 “放心,只是外圍火焰而已。我?就是不放心,小喬同學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說不定以后咱們都得靠他幫忙。我?這一出任務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去,他可不能有差錯?!?/br> “嗤,男人就是要摔打著長大,光護著出來的全是娘娘蛋?!?/br> “哎,不是我說你啊老費。你這一看就沒養過孩子??纯礃阍嗳撕煤靡粋€孩子被你教成什么樣了,人小時候還會乖巧見了?面就打招呼,現在都成個鋸了嘴的爛葫蘆了?!?/br> “我?沒養過,難道你養過?” 大黑貓不屑,粗聲粗氣?道: “這小子是老樸臨死前親手托付給我?的,不強怎么行?,F在這個他娘的世道,他要是想給自己父母報仇,就必須硬起來。我?從小就訓練他,這孩子能吃苦,就算我?不在肯定也自己練習,沒問題。到時候估計比他老子還強!” “你心里有個度就行了??!?/br> “哼?!?/br> 金棕色大緬因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長毛: “行了?,國家封山有時限,該出動了,趁今天把鼠巢清理一遍?!?/br> “今天的事別說出去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br> “我?是那種告密的叛徒嗎?” 大黑貓嗤之以鼻,率先躍出灌木叢。 “走了?!?/br> 喬雙鯉從睡夢中醒來,懶洋洋伸了個懶腰。他還記得自己前半夜一直被噩夢困擾,后面怎么著倒是記不清楚了?,一夜到天亮。。這還是第一次從噩夢中蘇醒沒有感覺到恐怖。只有睡飽后的渾身舒爽。陽光從窗口灑進來,照的喬雙鯉渾身暖洋洋的。 而在喬雙鯉沒有看到的衣服下,心臟所在的左胸口,有火焰似的星星點點斑痕逐漸消去,明亮溫暖。 “醒了??” 溫和低沉的喵嗚聲傳來,布偶貓跳上病床,蹭了蹭喬雙鯉的額頭。那蓬松的毛發在陽光照射下一根根的,仿若透明。溫成斐深藍如海般的眼瞳關切望著喬雙鯉,里面全是擔憂。 “感覺怎么樣?” 昨天的戰斗確實完全出乎喬雙鯉的預料,索性結果還算好。唯一受到重傷的只有封宇舟,好在救援及時,沒有大礙,不用多久就能繼續回來上課了。喬雙鯉放下了?心,跟著溫成斐又去做了?個全身檢查。說真的,他來學校這半年里做的檢查都快比之前十幾年加起來都多。 好在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山鼠死亡的絕望惡念全被魯珀特吸收,并沒有影響到喬雙鯉的火焰。這是個好消息,而且不止于此。雖然這次的模擬救援中斷,但昨天奶貓們不放棄同伴,團結合作,尤其是喬雙鯉他們四個隊長的表現更令教授們動容。因此這次其中考試他們成績全都被評了?最高的a等。 “你之前一直想申請國家的特等獎學金,我?已經幫你報上去了?!?/br> 溫成斐狡黠眨了眨眼,微笑道: “放心學習,其他的事交給老師們就好?!?/br> “嗯?!?/br> 喬雙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雖然特戰每月都有補貼,但繁忙的學習和課余活動也讓喬雙鯉沒時間再接代打,他想把馮倩他們這些年撫養的錢盡快湊齊,光憑補貼還是有點慢。 “大班長!” “班長,你怎么樣!” “喬哥你回來了!” 甫一進教室,同學們熱情的招呼讓喬雙鯉沒反應過來,樂天鈞伸長手臂在后面揮舞,等喬雙鯉過去后一把?摟過了?他,興奮笑鬧著: “來來來,大英雄回來嘍!” “什么鬼……” 喬雙鯉被攬地一個趔趄,摸不著頭腦,旁邊祁陽華湊了?過來,變成橘貓直接跳到喬雙鯉膝蓋上,圓滾滾貓眼亮晶晶地,半是好奇半是抱怨: “哎,快跟我?們說說那老鼠長什么樣,大嗎,厲害嗎。樓鴻風樸元青他們獨的很,全都不肯說!” “對啊,危險嗎,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br> 相比于樓鴻風他們,喬雙鯉明顯是四個隊長里脾氣最好的那個,給人一種莫名的無害親和感,現在又添了?層實力強悍絕對可靠光環。同學們自發就聚集了?過來。很快喬雙鯉就被一圈顏色各異的毛絨團奶貓圍在中央,他們此起彼伏的好奇喵喵著,仰著小臉期待望向他。 只是沒貓敢跳上他的膝蓋,那里早被豹貓和暹羅搶了位置,也就只有奶牛樂哥能拔拔喬雙鯉的褲腿。 “其實也沒什么……” 喬雙鯉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有些磕磕巴巴的簡單說了下,滿足了?奶貓們的好奇心。逐漸的,喬雙鯉也放松了下來。被貓環繞和被人環繞的感覺顯然不同,看著小奶貓們滾圓透亮的眼,他嘴角微微上揚。 這種感覺還不賴。 “喬雙鯉?!?/br> “嗯?” 喬雙鯉看過去,就見樸元青抱臂倚在窗邊,向外側了側頭側,表情很淡: “一會跟我?出來一下?!?/br> 相比于喬雙鯉這里的熱鬧,樸元青周圍沒有一個人,仿佛一個孤獨的旁觀者。他向來周身散發著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平日里只有封宇舟不顧冷臉,一直粘著他。黃白貍花奶貓總是喜歡自己念念叨叨,即使沒有人接話茬,也能營造出一種熱鬧的氣?氛。只是現在黃白貍花奶貓還躺在病床上,樸元青那里就只剩下一抹冷色。 “等下課吧?!?/br> 喬雙鯉干巴巴道。他和樸元青一直都合不太來,即使經過了?昨天那場并肩作戰,也沒有絲毫好轉。近身格斗課在費城走后暫時換了老師,接手的是個外國人。他體?格高挑卻不纖瘦,骨骼上覆蓋的全是流暢肌rou線條。及肩黑發仔仔細細整齊梳到腦后,碧色的雙眼極為銳利,仿佛鷹隼一般。 只是外教老師眼底常年有深深的黑眼圈,跟成天睡不夠似的,配上那慣常暴躁不耐的表情,和身上那套英倫風十足的裝束完全不搭。 “吵什么吵,煩死了??!?/br> 他不耐煩道,凌厲目光掃過教室里這群小貓咪,沒有半分遲疑直接摘下白手套,扯亂領口。那套精英范十足的服裝頓時被穿出了桀驁不馴的落拓感。就聽外教老師‘咴兒咴兒’兩聲,直接變成了?只兇悍的棕色大貓頭鷹,棕褐色耳羽支棱著,正是當初把?奶貓們從樹上叼下來的羅蘭爵士。 一看到這只兇巴巴的大貓頭鷹,喬雙鯉都有點膽顫。其他奶貓也緊張警惕擠成一團,瞪大眼睛壯膽似的咪嗚咪嗚的叫。想當初羅蘭爵士剛來代課的時候,貓看到鳥總是有點興奮,誰知道大雕鸮戰斗力過硬,把?膽大包天的小貓崽兒們揍地喵喵直叫,一戰成名,徹底把?他們給打服了?。 就連一直抵觸新老師試圖讓費城回來的樸元青都被揍沒了脾氣。從此羅蘭老師的近身格斗課一片‘祥和’,再沒有刺頭,所有同學都乖的跟小貓咪似的,一堂課下來都不敢喵喵叫。 喬雙鯉再不敢走神,也變成了?小黑折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先叫第一名上去打架在老師那里都是慣例,無論是費城還是羅蘭這,他總是悲催被第一個叫上去挨揍的那個。 ……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br> 教室后休息區的花園里,喬雙鯉問道: “快點說吧,我?一會還得去打掃銀杏大道?!?/br> “呵,僅僅只是一次而已,你用不著得意?!?/br> 樸元青抱臂站立,抿成一條線的嘴角撇出冷笑的弧度。他總是有那種特殊的說話方式,能把平和談話的氣?氛弄得劍拔弩張。讓喬雙鯉聽了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怎么跟這樣腦回路的人說話。以前他還會感到生氣?,到現在基本都能猜到樸元青的說話套路了。 “說清楚,我?得意什么了??!?/br> 接下來,樸元青就會說—— ‘你自己清楚’ “你自己清楚?!?/br> 果然,樸元青抬著下巴,緊抿著嘴角,一臉冷漠傲慢,就是不肯好好說話。喬雙鯉干脆不接他話茬,兩人大眼瞪大眼,過了?一會,樸元青微微皺眉,羞惱妥協地又用那種讓人聽了都心累生氣?的譏諷語調,不甘不愿地說道: “我?欠你一個人情?!?/br> “喂,你想知道情緒類特質的用法嗎?!?/br> 無論是好話賴話,到樸元青嘴里都能用那種讓人惱火的施舍語氣說出來。讓人簡直以為他嘴里是不是被加載了個反派語音包。 “不想?!?/br> 沒想到樸元青醞釀半天是想說這個,喬雙鯉服了?氣?,直接了?當道: “無論是隨便哪個同學我都會幫忙,又不是專門去幫你的。你不欠我?什么人情,也不用給我?什么?!?/br> “我?先走了?!?/br> “你——” “喬雙鯉!” 沒理樸元青羞惱發紅的臉和即將噴出刻薄話的嘴,喬雙鯉轉身就走。實在是這種場面發生的太多,他都快對樸元青產生免疫了。他對自己又自知之明,反正也懟不過樸元青,打架要記過,那干脆在他即將發功前撤退好了,就讓他全都憋在嘴里。 最好憋死他。 喬雙鯉有點小壞心眼的想。 繼續去清掃自己負責的區域,喬雙鯉駕輕就熟,比之前能節省不少的時間。打掃了大半,軍牌忽然滴了?一聲,映出條學校通知。 “……即日起,特戰將進入二級警戒狀態,一切野外實踐類課程暫時停止,同學們不可私自離?!?/br> 看完這條消息,喬雙鯉忍不住想起那只山鼠。顯然它是意外出現在他們考核場地中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過這件事他也cao不上心。搖搖頭,喬雙鯉繼續打掃,只是快要掃到末尾的時候,他忍不住向大門那邊張望。 距離之前見到那位向警衛詢問自己丈夫的女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一次打掃喬雙鯉總是想那位女士會不會再過來。他對這件事隱隱有些上心,既希望她能夠找回自己的愛人,卻也知道這希望極為渺茫。前一個月她都沒有再來了,記憶逐漸流失,到最后她也就不會再來。 喬雙鯉向門外望去一眼,剛要習慣性地收回視線,眼光一掃卻看到大門外有人。 “……你以后不能再來了,俺們學校要戒嚴,以后都有護衛守著。你再來就要直接把?你趕下山?!?/br> 警衛繃著臉極為嚴肅勸道,那女士不敢相信的搖著頭,發絲凌亂。相比之前她顯得更加憔悴了,黑發半數染上霜雪,神色疲倦恍惚。她放下尊嚴,低聲哀求。然而無論如何警衛都只是搖頭,再說不過,就索性直接離開。只剩下那位女士背靠著門欄桿,滿臉哀慟疲憊,目光麻木直直盯著天空,仿佛一只失去丈夫離群哀鳴孤雁。 她眼在流淚,卻懶得去擦一下。任由淚水劃過臉頰,直到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 “擦擦吧?!?/br> 喬雙鯉局促道,一手拿著掃帚,另一只手隔著門縫給她遞了?張紙巾。那女士眼陡然綻出光芒,救星似的瞬時握緊了?喬雙鯉的手,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同學,同學你知不知道這樣一個人,他這么高,這么壯,長得,長得,短發。對應該是短發。在你們學校當老師的。你有沒有看到過??!” 不敢松開喬雙鯉的手,那女士只用一只手凌亂比劃著,到最后也不知道比劃的是人是鬼。面對她期待祈求的目光,蒼白起皮的嘴唇,喬雙鯉第一次發現說話如此艱難。 “沒有看到……” “這樣啊,這樣啊?!?/br> 女士幾乎瞬間失去了支撐自身的力量,艱難無助的喃喃道,她仿佛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仍緊緊抓著喬雙鯉的手,顫抖著,慢慢松開,上面已經被抓出幾道紅痕。 “對不起啊……小同學,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