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寶瓶臉色已經毫無血色,她瞳孔收縮,任誰都瞧得出她的身體在顫抖。 梁九功眼尖地瞧見寶瓶裙角缺了一塊,他把那衣角放在那處,果真是正好吻合。 “原來是你害的我沒了孩子!”納喇貴人咬著下唇,她抄起身旁的藥碗朝著寶瓶臉上砸去。 寶瓶不敢閃躲,硬生生地被砸得頭破血流。 又或者是,她已經被嚇傻了。 她哪里想得到,胤禛竟然手上有證據,而且還一直沒表露出來,直到她出現,才拿這證據來打臉德妃。 “德妃娘娘,原來,原來是您指使宮女害納喇貴人,您為什么要害納喇貴人,為什么要栽贓我?”易貴人這時候緩過神來,宮里頭的女人都不是吃素的,易貴人現在心里頭很清楚,如果不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德妃身上,她也逃不了一難。 “你胡說什么。本宮對此事也毫不知情!”德妃呵斥道。 她心里頭恨毒了烏喇那拉氏,這四福晉果然是克她的,從烏喇那拉氏嫁過來到現在,她就沒有好運過。 德妃看向寶瓶,義正言辭地呵斥道:”你個奴婢,竟然敢害貴人,說,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做!本宮對你一向不薄,你為什么要背著本宮干出這樣的事情?” 寶瓶錯愕地看向德妃,卻瞧見德妃眼中惡毒的神色。 她心中一跳,當初那太醫家人的下場,寶瓶還記憶猶新。她的meimei也同樣在德妃手中,若是供出德妃,meimei則必死無疑。 “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與德妃娘娘毫不相干?!睂毱恳е麓?,顫抖著聲音說道,“萬歲爺要怎么責罰奴婢,奴婢都認罰?!?/br> “你一句和德妃娘娘無關,難道就和德妃娘娘真的沒關系了?”佟妃笑了一聲,“你一個奴婢,有資格說話嗎?” 佟妃這話,可把德妃氣得半死,擱在往日,德妃得好好地和佟妃辯駁一場,可是現在,她自己就有嫌疑,哪里有資格開口,更別說和佟妃辯駁了。 “萬歲爺,妾身看,此時德妃meimei是逃脫不了干系的?!辟″戳说洛谎?,說道:“這個宮女是德妃meimei身旁伺候的一等宮女,無論做什么事,出入都得稟報德妃meimei才可,德妃meimei與此事無關,可能嗎?” “佟妃jiejie……”德妃急切地想要替自己說話。 可惠妃卻笑著看了她一眼,“德妃meimei急什么,讓佟妃說完話,再說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若是清白的,那無論別人說多少,都無礙吧?!?/br> 胤禛朝惠妃瞥去一眼,惠妃平日里素來甚少開口,這回竟然開口替他說話,真是稀奇。 惠妃察覺到他的視線,順著他的視線看來,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胤禛到底是德妃的兒媳婦,這兒媳婦檢舉婆婆,即便是大義滅親,那對他的名聲還是會有傷害。為了德妃這種人,落下一個不孝順的名聲,那是真不值。 如今證據確鑿,倒不如讓惠妃和佟妃她們來干這件事。 胤禛眼神中掠過一絲感謝的神色。 德妃氣得不輕,卻咬著牙笑著對佟妃說道:“jiejie繼續說吧?!?/br> 佟妃不疾不徐地接著說道:“另外,寶瓶一個宮女,能和納喇貴人有什么仇恨?” “奴婢,奴婢……”寶瓶握著拳頭,漲紅了臉,“奴婢曾經被納喇貴人責罵過,故而懷恨在心?!?/br> “好,你說你懷恨在心,那你說當時納喇貴人罵你什么?”佟妃冷靜地反問道,“那句話能讓你記恨到不惜冒著抄家滅祖的危險,也要害納喇貴人,想必你一定記得很清楚吧,說出來聽聽?!?/br> “她、她罵奴婢是賤人?!睂毱拷Y結巴巴地說道。 “罵你是賤人?”惠妃眉頭挑起,“那她為什么罵你是賤人?” “奴婢擋住了她的路?!睂毱烤o張地臉都白了。 “哦?這么說,應該是在永和宮中發生的事情了?”佟妃若有所思,“那當時,周圍有什么人?又是哪一日?你一一說來,本宮問問其他人?可別說周圍沒人,納喇貴人行事我們都知道,向來都會帶著宮女太監?!?/br> “對,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哪日。我倒不知,我還罵過你這個宮女!”納喇貴人也是氣狠了,竟然也沒聽出佟妃話語里譏嘲她的意思。 寶瓶被接連質問,已經慌得說不出話來。 康熙終于忍不住了,他喝道:“夠了!” 屋子里眾人俱都嚇了一跳。 康熙沉著臉看著寶瓶,“你個奴婢要想害人,談何容易,別的不說,納喇貴人的行蹤你怎么可能知曉?你想忠心護主,朕成全你,李德全?!?/br> “奴才在!”李德全答應一聲。 “把這個宮女拖去慎刑司!”康熙臉色陰沉如水,“好好用刑,把所有的話都給問出來?!?/br> “喳?!崩畹氯蛄藗€千,朝著左右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神,上前卸了寶瓶的下巴,把她的嘴巴堵住,拖了下去。 德妃臉色發白,喉嚨發緊。 康熙此時冷冷地看向她,“德妃,這事你自己說,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陛下,妾身真是無辜的?!钡洛ス蛳?,啜泣著說道。 “好,你既然堅定你是無辜的,朕就讓你在永和宮里好好反省,等他日那個宮女招供出真相時,你最好真的是無辜的?!笨滴趺偷匾慌淖雷?,站起身來,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