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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后背竄起一股寒意,她攥緊了帕子。 納喇貴人憤怒地看著他,“是誰?” “當時情況太亂,妾身一方面派人去追,一方面還要讓人照顧納喇貴人,兩個小太監回來說,沒有追上那人,也沒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必范G說到這里,頓了頓。 易貴人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德妃心里頭悄悄地松了口氣,那該死的寶瓶,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得虧沒被人瞧見面容,不然她豈不是也要被她連累的拖下水。 “既然沒瞧見面容,那豈不是跟沒有線索一樣?”納喇貴人被氣得臉都快青了。 胤禛搖頭道,“納喇貴人說錯了,雖然沒見到面容,但是,”胤禛看向小榮子,對小榮子說道:“小榮子,你說你能認得那人的身形,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回福晉的話,奴才覺得那人的身形像極了永和宮中伺候德妃娘娘的寶瓶jiejie?!毙s子低頭說道。 整個偏殿,瞬間安靜了下來,安靜到所有人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的清晰。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德妃身上。 德妃的臉上初時露出驚懼的神色,而后她慢慢地露出憤怒的表情,看著小榮子,”你在胡說什么,你這狗奴才,莫不是想說本宮指使宮女去禍害納喇貴人?本宮身為宮中主位,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與不是,把那個宮女傳來,問問便知道了?!辟″p笑著說道。 “好,本宮這就讓人去把她叫來?!钡洛湫χ粗″?,眼神瞥向小榮子,仿佛淬了毒,“倘若不是她,本宮要你這個狗奴才的命,順便問問四福晉是怎么教的奴才,又或者說,四福晉對本宮心存不滿?” 德妃這話聽著都叫旁人膽戰心驚。 什么心存不滿,不就是想說四福晉對她不孝順嗎? 萬歲爺這么一個忠孝之人,若是四福晉被扣上不孝的名頭,定然會對四福晉大為失望,等這名聲傳出去,毀掉的豈止是四福晉一人,更是烏喇那拉氏。 這個年代,不孝二字一扣下來足以毀掉一個家族。 佟妃等人都不禁替胤禛捏了把冷汗。 康熙皺著眉頭看著胤禛,“老四媳婦,你那奴才說的話當真可信?” 他是有意替胤禛轉圜一二。 可胤禛這回手握證據,怎么可能放棄,德妃此人實在太過禍害,不讓她栽一次狠的,以后等孩子生下來,那更是沒完沒了。 “回皇阿瑪,兒媳婦相信小榮子的話?!必范G一字字重重地說道。 “好?!笨滴跎钌畹乜戳怂谎?,對梁九功說道:“你去把那個宮女傳來?!?/br> “是?!绷壕殴Υ饝チ?。 德妃臉上神色平靜,一副坦然自信的模樣,惠妃、榮妃瞧著她這臉色,都有些摸不準她到底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了,要說德妃會干出借刀殺人,讓納喇貴人小產的事,她們兩個人都不意外。雖說德妃名號為德,可她們這些妃嬪哪里不曉得這宮里頭最缺德的就是德妃了。 能從鈕鈷祿皇后身旁的一個宮女爬到現在一宮主位的位置,德妃手上可算是沾滿了鮮血。 但是,德妃又沒有必要對納喇貴人下手。 別的不說,就算納喇貴人生下阿哥,也絲毫不會動搖德妃的地位,她膝下兩子一女,四阿哥已經長成,十四阿哥和五格格都受萬歲爺疼愛,她沒必要也沒理由這么做。 惠妃和榮妃對視一眼,都覺察出這件事里頭的稀罕來。 當時,在御花園的可不只是納喇貴人,還有四福晉,如果那只貓撲的不是納喇貴人,而是四福晉,以四福晉如今這么大的月份,那怕是得一尸三命了吧。 想到這里,惠榮兩人心頭一跳,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就在眾人各自想著各自事情的時候,梁九功帶著寶瓶來了。 一進來,寶瓶就屈膝在眾位主子跟前跪下,“奴婢給萬歲爺請安,給佟妃娘娘、惠妃娘娘……” 等她行完了禮后,康熙沉著臉,對同樣跪著的小榮子說道:“你瞧見的就是她?” “是的,奴才和夏公公一起追了上去,雖然追丟了,可奴才敢保證就是她躲在假山后?!毙s子肯定地說道。 “你胡說?那時候奴婢正在給娘娘繡荷包,同宮的宮女都可以給奴婢作證,奴婢還把那荷包給帶來了?!睂毱苛x正言辭地反駁道。 她仿佛氣狠了,渾身都在發抖,紅著眼睛看著小榮子,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繡了一半的荷包。 眾人一瞧她的神態,再瞧那荷包,都不禁信了三分。 看向胤禛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老四媳婦,本宮這宮女有人證物證,你那奴才該不會是想僅僅靠著自己,就誣蔑寶瓶是害納喇貴人的人吧?”德妃語氣里仿佛淬了寒氣,聽得人渾身發冷。 胤禛唇角勾起,“那當然不止如此,小榮子,把那衣角取出來?!?/br> “是?!毙s子壓抑著激動,從袖中取出一塊淡青色的衣角,“奴才在那假山后發現了這個,應該是寶瓶姑娘不小心在假山留下來的?!?/br> 寶瓶正好穿著的就是剛才那身衣裳,今天發生的事情這么緊急,她壓根沒時間去換衣裳。 康熙臉色沉了下來,他對著梁九功說道:“拿過去對比下?!?/br> 梁九功喳了一聲,拿著衣角,走到寶瓶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