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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被這個語氣嚇得腿軟,一個趔趄就跪倒在地,他嚇得帶著哭腔辯解道:“小的實在不知??!我一路領著各位長老過來,您幾位是知道的,絕對不是我放跑的!” “何況這地牢沒有窗戶,只有一道牢門,她再怎么神通廣大,也跑不出去的??!” 說罷,他跪在地上用力地磕著頭,懇求陳老手下留情,可以放過自己。 老人掃視了一下黑黢黢的四周,氣得幾乎站不穩,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吩咐道:“回去把清音山各個角落全部搜查一遍,絕不能讓她跑掉?!?/br> 說罷,他又拉起牢頭來,喝令牢頭提著燈籠為各位帶路。 伴隨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隱匿在暗處的秦楓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天知道,當他看到陳老和花含煙的牢房距離不過一丈遠的時候,男人的心幾乎都要從喉嚨里蹦出來,若不是那人手里的燈籠突然被潮氣撲滅,只怕花含煙真的難逃一劫。 大概,連老天爺在幫她。 想到這兒,秦楓緊繃的神經終于全然松懈了下來。 雖然接下來要面對的難題還有很多,但這一件最讓他和花清榕掛心的事情,則是已經完美地解決了。 ———— 這邊,花含煙一睜開眼,便發覺自己正在急速地往下墜著,少女不敢低頭往下看,只得在空中努力地穩住重心,避免摔下去之后筋斷骨折。 伴隨著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吵嚷的人聲,花含煙一個走神,就掉在了一塊懸空的紅綢子上。 好在,她身量輕盈,這紅綢子上上下下也被同色的綢緞蓋著,因此,沒有鬧出大的動靜來引人發覺, 花含煙深呼吸了幾口,略略緩解剛才失重所帶來的驚嚇。 她探頭往下一看,不禁失語。 “怎么又是青樓…” 上次和葉開兩人一起闖進去的經歷還歷歷在目,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同林仙兒長得一模一樣,居然傻乎乎地抱著琴,跟著葉開殺了進去。 不僅如此,她還莫名其妙地被當成樂師,在臺上稀里糊涂地彈了一曲。 想到這兒,花含煙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而綢子下方的臺子上,端坐著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她一頭烏發被束得緊緊的,穿著一身極輕軟的紅衣,鬢發上面插著成色極佳的金釵步搖,只是臉上的脂粉有些過于濃艷,和她的年紀并不相符。 花含煙伸著頭仔細聽了片刻,才發現她們居然在拍賣這個姑娘的初/夜權。 下面人頭攢動,下至十八九歲的風流少爺,上到五六十歲大腹便便的財主,似乎都對這個姑娘很感興趣,他們粗糙的手在空中興奮地揮舞著,有的在出價,有的在叫好。 臺上的老mama,還站在少女的身邊不著痕跡地用手擰著她的胳膊,要她對著下面的人群報以甜蜜諂媚的微笑。 “三百兩,還有沒有要加的?” “我出三百五十兩!” “四百!四百兩!” 看客們高聲叫嚷著價錢,仿佛臺上的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尊被裝飾起來的漂亮器物。 想到這兒,花含煙怒從心起,臉也被氣紅了。 可恨的是,她倉皇逃出,不但因為被關了好幾天手腳發軟,甚至連武器都沒來得及帶出來一個。 不然,她一定能立刻救下這姑娘。 花含煙左顧右盼地看了看四周,終于發現了一處纏在一起的彩綢,那里靠近二樓的欄桿,可以趁人不備,悄悄爬上去。 少女這樣想了,便也決定這樣做。 于是,她趁著無人注意,便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團彩綢的方向挪了過去,同時盡量把自己的身體藏在那些亂七八糟的綢緞后面,避免舞臺下面的人發覺。 好不容易雙手抓住欄桿,花含煙正要翻身飛上去,卻迎面被一個端著茶盤子的小姑娘撞見。 小姑娘眼見一個人手正用力地扒著欄桿,嚇得臉色一變,差點失聲叫喊出來。 “別出聲?!被ê瑹熋μ匠霭雮€身子,壓低聲音警告道,“下面那么多人,你這樣叫出聲來,我若是跑了,等下受罰的肯定是你!” 這一席話,把小姑娘驚得連忙點頭,不敢言語。 花含煙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便從欄桿后面輕巧地翻了上來,那小姑娘看到花含煙的面容,臉色微微地紅了起來,羞澀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你可真好看,”她的語氣里包含著某種驚訝和憐惜,“jiejie這么好看的人,怎么也流落到這里了呢?” 見她失落得認真,花含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蹲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道:“我是來這里找人的,不是這里的姑娘?!?/br> 小女孩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悄聲問道:“jiejie要找誰?我可以幫你問問看?!?/br> 花含煙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她笑著問道:“人嘛,我已經找到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們平日里放樂器的庫房在哪里就可以了?!?/br> ———— 葉開最近心情不好,誰都看得出來。 雖然他的臉上永遠都掛著和藹可親的微笑,身旁仍刮著閑散疏狂的微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近很不開心。 距離花含煙離開已經一月有余,他果真就如同少女之前所叮囑的那樣,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