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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情況雖不致命,但卻十分棘手,男人力氣很大,就算花含煙武功極高,這樣近的距離,她也很難脫身。 葉開出現的時機非常合適,假如再晚一點,或許花含煙就會受傷。 少女愣愣地,她發覺自己心跳得極快,竟像是快要沖破血rou的一面大鼓。 “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受了傷的男人,憤怒地沖著葉開大吼道。 “難不成是這個賤女人的姘頭嗎?” 花含煙活了二十年,哪里被人說過這樣不干不凈的話,她又氣又惱,勉強壓抑住了沖上前去給他一巴掌的沖動。 “她不是林仙兒?!比~開一字一句地警告著男人,“建議你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br> “不是?”男人扭曲著臉,反問道,“這怎么可能?我見過她本人,你少胡說八道?!?/br> 這樣的場景,早就在葉開的預料之中,男人一旦被美色沖昏頭腦,便什么無恥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他還想說點什么,但余光瞟到少年冷峻的臉,又露出了一絲膽怯。 “我的建議已經說了,你也可以不聽?!比~開的語氣輕松極了,“反正你應該也不介意被這把飛刀多扎幾下的?!?/br> 這話一出,就算黑衣男人再莽撞,也明白這樣的狠角色絕對不能招惹。 男人只能怨恨地撇了花含煙一眼,才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扶著受傷的胳膊快步跑了出去,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沒事吧?”見男人走了,葉開走上前關心地詢問道,“有沒有受傷?” 花含煙趕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沒關系,我猜他大概是認錯人了吧?!鄙倥疅o奈地苦笑道,“一直拉著我說些有的沒的,弄得我也很奇怪?!?/br> 少年看著花含煙的臉,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關于林仙兒的事情。 畢竟那是一個太長又太復雜的故事。 回廊下,花含煙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正準備招呼葉開一起離開貫月樓,但轉過身,卻看到了少年欲言又止的神情。 “關于林仙兒,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少年的語氣平靜,可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一絲擔憂。 花含煙卻在此時笑了起來,她笑得溫柔嬌媚,就算對面是塊硬邦邦的石頭,看了這張笑臉也要心動的。 “我想,若是你方便告訴我,你一定會挑合適的時機告訴我,假若你不說,那一定有你不肯說的理由?!?/br> 兩人素昧平生,朝夕相處也不過兩日,少女居然能夠這樣信任自己,這實在讓葉開不能不驚訝。 “那假如我對你隱瞞,是因為我心里有鬼呢?”少年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就這樣相信我嗎?” 他緊緊盯著花含煙的雙眼,想從中尋出一點動搖的火光。 但可惜的是,少女的眼神堅定極了。 “你要是想害我,剛才就不會從那人手里救下我了,”她斬釘截鐵地反駁著葉開,“你并不是壞人,我知道?!?/br> 她雖然單純,但幸運的是,對于重要的人也從來不會看走眼。 葉開沉默的雙眼在夜里平靜地眨了幾下,終于敗下陣來。 “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好時機,”春風一般柔和的笑容,又回到了少年的臉上,“回到住處,我會盡量和你說明白的?!?/br> 初秋的夜里帶著點露水的涼,干燥的風掠過夜空中,似乎將星星也全部吹走。 城東邊,立著一處修繕得極好的宅子,這是周東來的家,也是他面積最大的一處宅子。 東來鏢局是這城中數一數二的鏢局,勢力極大,他們手下運的貨,即便是江湖中最臭名遠播的強盜土匪,也得給幾分面子。 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周總鏢頭喜歡美酒和金錢,還有各種各樣的美人,他一直不肯娶妻生子,也是因為不想受到束縛。 這會兒,他正倚在臥室的軟塌上,吃著從女人的手中遞過來的水靈靈的葡萄。 見他吃得開心,身旁坐著的女人又從果盤里摸出來一顆,開始仔細地剝著果皮。 這個明艷活潑,對人殷勤纏綿的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葉開一直在尋找的朋友,馬芳鈴。 只不過,她現在的身份是周東來的情人。 陰差陽錯的,這個姑娘失去了自己馬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了富庶的萬馬堂,也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疼愛自己的三娘是不折不扣的臥底,自己的父親在失蹤后居然對自己不聞不問,在少女自己看來,前十幾年愉快的光陰,卻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馬芳鈴曾經很渴望得到豐盛又濃郁的愛,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滿足感,她犧牲了許多東西:無憂無慮的快樂,隨心所欲的任性,還有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尊。 好在,她現在早已想明白。 既然得不到別人的愛,那就想辦法得到許多許多的錢,得到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權勢。 馬芳鈴雖然沒有超絕的武功,但卻是個漂亮又潑辣的女人,僅憑這一點,她就對自己的目標生出了無限的自信和驕傲。 見情人在發呆,周東來有些不滿地掐了掐她柔軟的臉頰。 “在想什么?”男人嗓音低沉,樣貌雖然談不上英俊,卻十分孔武有力。 “我在想,第一次在貫月樓里碰到你的場景?!?/br> 她說話時,早已習慣刻意將聲音的調子抬得略高一些,這樣聽來也更加婉轉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