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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翻我們的東西?!” “乳臭未干的臭丫頭,你也配?” “點蒼派又如何,你算老幾?” 趙鎮山氣得黑臉通紅,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唾沫星子飛了老遠,站在一旁的小廝忍不住偷偷用袖管擦了擦臉。 長廊下的少女,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不但要搜東西,還要搜你們的身?!?/br> 這下,喧鬧的人群沉默了。 袁聽云的神情十分堅決,她不留情面地警告道:“若是不配合檢查還想出這道門,除非踩著我的尸體過去,我說到做到,不信各位就試試看?!?/br> 自然,沒有人敢真的對袁聽云動手,武功如何暫且不論,單是“袁家”這一北京,就有很多門派惹不起了。 人群短暫地安靜了下來,園內一片死寂。 “姑娘實在不必這樣的?!?/br> 這時,一道清亮的男聲自人群中響了起來。 說話的人,是環翠山莊的少莊主喬頌玉,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極受老莊主的寵愛,自小便是山莊上下的掌上明珠。 大概是因為被保護得太好,他的眼神澄澈透明,眉宇之間盡是富家公子的傲氣。 少年的長發烏黑光亮,在頭上挽了一個半髻,用于固定的發帶上鑲著幾枚翡翠,看起來是金絲玉的名種,價格不菲。 深松綠配縹色的長袍,使得喬頌玉略顯青澀的輪廓多了些穩重的意味。 “俠士們都是名門正派,怎能讓你隨便搜檢?”喬頌玉皺著眉辯解道,“原諒喬某實在恕難從命?!?/br> 在場的人,都為這個小公子捏了把汗。 雖然喬頌玉將他們的心里話說了出來,但勢必會激怒袁聽云。 與袁家為敵,這件事當今江湖中還沒有人敢付諸實踐。 “你是在跟我講理嗎喬公子?” 袁聽云面無表情地從腰間拔出劍來指著他,冷漠質問道。 她一只白皙纖細的手從袖管里伸了出來,順勢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手背。 “自然,凡是都要講個理字?!眴添炗褚娝纬隽藙?,也不甘示弱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來。 擁翠山莊的歷代莊主,皆是劍法超群,喬公子當然也不例外。 他天賦極佳,自視甚高,看到有人向他挑釁,絕沒有不接招的道理。 “好,”袁聽云舉著劍,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長廊,她眼光寒星點點,吐出來的話也宛如三九寒天的冰雪般,格外凜冽無情。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所謂的理到底是在我袁聽云手里,還是在你喬公子的手里?!?/br> 場面劍拔弩張,兩人如同站在高空鋼索上的亡命之徒,絕無退縮的可能。 千鈞一發之際,池清敘輕輕一躍,落在了兩人中間。 作者有話要說: 池子就是最閃耀的星星 不容反駁(等等) ☆、傘留香(10) 池清敘年紀雖輕,但對于袁聽云的苦痛和絕望卻能夠感同身受。 她昨夜曾經設想過,假如是天水門的姐妹遭此毒手,自己下手只怕比袁聽云還要不留情面。 所以,少女根本無法理解那些名門正派執拗的堅持和所謂的尊嚴,在她看來。沒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重要。 見到池清敘擋在二人中間,胡鐵花不禁咽了口口水,一旁的高亞男也緊張得摩挲著手指。 “沒問題嗎,這樣?”高亞男有些猶豫地詢問胡鐵花,“萬一…” “沒事的,”楚留香胸有成竹地安慰道,“她不會有問題的?!?/br> 園子里,喬頌玉望見池清敘的臉,持劍的右手猛地怔住。 小公子從小一直長在山莊里,他從沒見過與自己年紀相仿,卻這樣大膽英氣的少女。 池清敘渾身上下散發著堅韌又任性的稚嫩氣息,配上蜜桃般飽滿的臉頰和澄澈的眼睛,極其引人注目。 外貌太過出眾,就會給人一種“徒有其表”的感覺。 喬頌玉也同樣陷入了這樣的誤解中,他并沒有太對少女表現出重視,只不過小少爺素養極高,不會掛在臉上。 “喬公子這樣鎮定自若,看來是明確自己并不是兇手了?”池清敘單刀直入地問道。 “自然,我跟袁聽瀾無冤無仇,當然不會是我?!眴添炗窭碇睔鈮?,言語之間盡是初出茅廬的傲氣。 “那么其他人呢?你敢為他們做擔保嗎?” 池清敘的眼神在后面烏央烏央的人群里掃了過去,平靜地追問著小公子。 “我…” 喬頌玉宛如被人打了一記悶拳,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呢?敢拿自己的名譽和性命,為別人做擔保嗎?”池清敘說著,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冷笑。 “你們能確定,自己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兇手,有朝一日不會對你們下手嗎?” 這話一出,人群立刻噤了聲,他們的眼神開始不著痕跡地左右亂瞄,疑神疑鬼起來。 縱使眾人自恃光明磊落,但知人知面難知心,誰又能夸下???,替別人做這種保證呢? “哪里來的小丫頭,屁話真是多!”趙鎮山高聲吼道,“老子今天就是要走,我看你們誰能攔??!” 他說罷,就大搖大擺地往門外走。 不料,楚留香突然擋在了門前。 他明明剛才還和胡鐵花一起,站在長廊下面,但只是眨眼的功夫,男人便飛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