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結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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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和左禮音—— 這兩個名字常年霸占著年級一二,就這么在年級排名的榜單上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跳著雙人舞。 他日??偸嵌⒅謾C,他相信她也是這樣,因為他們從早安后的早晨,一直到午夜時的晚安,都一直在聊天。這永不停歇的聊天記錄,他其實有好好收藏。 這么多年,這么多天,這么多個字,他覺得和她似是永遠都有話題可以聊。他發一句話,寫一道題,寫完時,她也就回了;她寫一道題,回一句話,回完時,他也就出現了。 就這樣,7年——從初中到高中。 但現實中,沒有人知道他和她的關系,因為他們總是裝不認識、裝不熟;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清冷,他面癱。誰會想到這兩個人能聊起來呢? 再加上左禮音身材矮小坐第一排,蘇陽體型高大坐最后一排。他和她也只有在沒有旁人的時候面對面講上幾句話,因此誰也不會去想這兩個在榜單上是仇敵的人私底下會有多好的關系。 那年六月,初叁。 這天,每個人都拿著自己額外的一件校服,找同班同學簽名,當作畢業紀念。這是他們學校的一個傳統。 他看到左禮音坐在她的位置上,看著那件已經被各種簽名弄得色彩四溢的校服發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剩他還沒有給她簽名。 果然,沒過幾分鐘,左禮音起身走向了他的座位。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過來找我,你知道嗎?蘇陽看著禮音坐過來的樣子,心里想著。 我不簽,他說,甚至都在她還沒開口問他之前。 為什么?她問。你給別人都簽了。 他們是他們,他說。更過分的是,他還一邊順手又和一個鄰桌交換了校服,互簽了一個。 他余光里觀察著她的表情。她氣了,肯定的,他想。但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露出很明顯的面部表情,狀似很不經心的樣子。 好吧,她說。給我一個理由。 蘇陽拿回自己的校服,塞進了書包里。 那上面有43個簽名,除了沒有他自己的,也沒有她的——就像她的那件。 不,不該說是“像”,應該說是一模一樣。也終于如他所愿。 他抬頭,靜靜地看著禮音。 “因為...我們的關系不是在校服上簽一下名就會結束的啊?!?/br>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說不出比這更好的情話了。反正他是這么想的。 禮音聽完后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眨了幾下眼睛。他感覺自己像是失聰了,只能聽見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 總之,兩個月后,眾人只知道這兩個學霸又進入了同一所高中,h校。至于原因,大家都不好奇。 其實連上帝都不知道他們是誰遷就了誰,反正,他們就這么又成為了未來叁年的同學。 他記得她曾說想學文科,所以他一聲不響去了她想去的文科班。 她記得他曾說想學理科,所以她一聲不響去了他想去的理科班。 就這樣,兩份遷就,使他們兩個陰差陽錯地岔開,進入了不同的班。 當然,可能最過好笑的,還是他們在高中畢業后,在兩人上了大學后,在徹底被太平洋分割開后,她又念回了文,他又變回了理——真是一個兜兜轉轉、曲曲折折、又繞回原點的七年。 所以這一回,在這一支雙人舞落幕時,便是真的沒有誰在遷就誰了。 此時,在這夜風里,蘇陽就這么看著左禮音,也沒接話,眼神來回在她那一張一翕的紅唇和煙嘴上斑斑駁駁的紅印間來回擺動,竟就這么看著她抽完了整根煙,然后就見她朝他笑了:“也是,大家都只是朋友,不是嗎?就像你當初說的那樣?!?/br> 這確實是他當初給她發的最后一句話—— “大家都只是朋友,不是嗎?” 他也曾生過氣,他氣自己為什么在那時要用“朋友”這把刀子刺死了自己和她的關系;他氣她不回復他的消息,不向他傾訴,就這么毫無理由地慢慢疏遠了他;他氣她不反駁、不解釋、不否認,任由著最初的誤會不斷擴展;但他最氣的,可能還是她最終真的離開了,去了太平洋彼岸。 那其實是一個倉促的決定,只有左禮音自己清楚。 她的心理狀況從高二開始每況愈下。失眠的日子、安眠藥的劑量、嘗試自殺的次數、都和與蘇陽聯系的次數成著反比。她后來數過——34條——她沒有回復的消息。 父母狠下心賣掉了房子,攢錢送她出國治療、讀大學。 她曾在身體和心理情況稍有好轉的時候試著要解釋。她在備忘錄里碼了長長的一大段話——復制、粘貼、發送、關機——她不敢看他的回復,也不敢面對他的憤怒。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私信的設置有字數上限。所以,那篇內容只發出去了叁分之一。 看吧?多好笑!多荒謬??! 因此,真正解釋的內容消失在剩下的叁分之二里,就這么被消聲滅跡,從未被成功發出去…… 次日,她打開手機,便看到他回: “沒事的,放輕松。 “大家都只是朋友,不是嗎?” 上帝開了個大玩笑,連她自己也覺得荒唐。但在看到他回的這句話的時候,她也意識到,剩下的叁分之二也沒必要再發出去了——是的,大家都是朋友;而他和她,既然已經不再是對方靈魂上的唯一,那么朋友也不必做了。 解釋什么的,他不要,她便也罷。 左禮音看著身邊那一起抽煙的幾人已經進屋,就剩蘇陽還站在她面前。他平靜的胸膛一如往常一楊上下浮動著,似是淡然,又似是在克制。只有那隱隱泛起的青筋才能透露真相。 所以她并沒能預料到,幾秒鐘后,蘇陽就這么突然把她逼到墻上,用一手扳住她的肩膀,一手擒住她的雙手,竟就這么吻了上來。 壁咚——老套,俗氣,但有用。 蘇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生氣,但又覺得自己不像在生氣。他覺得自己似乎是愛著面前這個人,又似乎是恨透了面前這個人。 當時的那條訊息,他以為她足夠了解她,能看出他還在生悶氣,能分辨出他的“冷暴力”;他以為她會發現她自己發的一大段話里最后一句只說了一半...所以他以為!他真的以為!她會繼續解釋下去的...... 可她沒有——因為她就像他一樣,或者說是因為兩人太過于相像,所以她也和他一樣,傻傻地以為他足夠了解她,以為他能理解自己經歷著的痛苦,以為他應該已經消氣了。 但到最后,事實不過證明兩人都在臆想——擺在他們面前的,不過是一座由無數個“以為”堆積起來的、名為“喜歡”的海市蜃樓。 所以,禮音決定醒來了。 時間回到現在。 那只充滿著憤怒的紅舌趁著禮音發愣的瞬間伺機而入。 一如它的主人一般,它狂躁、它沖動;它偏執、它陰郁。 它進得深、裹得猛、壓得實、卷得烈。 他似是想洗刷盡一切她身上不屬于他的煙味;又似是要一探究竟,將她這過去沒有與他一同走過的幾年悉數翻出來,再吞吃入腹。 一腔憤怒,兩條紅舌,第叁支雙人舞,正式拉開帷幕—— 而此刻,臺下的觀眾心緒復雜。 雨櫻呆愣了兩秒,便轉身回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