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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衍面上的笑意稍淡,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又摸了摸右手腕上的暖玉手串。 怎么?寧衍淡淡地問:舒家人,或者是其他朝臣找到你府上去了? 不是。寧越咬了咬牙,說道:皇兄,你能不能能不能高抬貴手,放舒家一馬? 寧衍臉上的笑意徹底收斂起來,他面色微冷,擰著眉看著寧越。 寧越本來就怕寧衍,更別提他故意冷著臉了,被他這眼神盯得后背直發毛。 你怎么知道朕要對舒家動手?寧衍悠悠地問。 臣弟瞧著,江大人都將舒家圍了那么長時間了,大概猜到了還有,舒家送蔣璇入宮,勾結太后,肯定是犯了錯。寧越吶吶地說:但是,但是皇兄您能不能,就高抬貴手,就算是罷官什么的也無妨,給舒家留條命也行。 不能。寧衍干脆地說。 寧越猜到了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會這樣不留情面,連他求情的緣由都不問。 寧越心里突突直跳,知道聰明的話現在就應該趕緊走人,免得摻進這趟渾水,自己也說不清楚。 可他兩只腳就莫名像是扎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開一步。 他心里天人交戰,到底還是感情占了上風,片刻后撲通往地上一跪,往前膝行了幾步。 要不,要不不留他們活路也行。寧越像是沒了主意,小聲懇求道:只是皇兄,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舒jiejie嫁給我。 第202章 皇叔還嚇唬他什么了? 一旁的何文庭嚇了一跳,心說這越小王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求情起來都比別人猛多了。 寧衍倒看起來并不意外,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早猜到會有這么一出,還是硬端出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糊弄人。 但是憑何文庭對他的了解,八成是后者。 其實別說何文庭,此時此刻連寧衍自己也在心里犯嘀咕寧越到底是什么時候看中了舒秋雨的? 這兩年間舒家幾乎不往外走動,被他和江曉寒的人看的死緊,舒秋雨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別說見寧越了,就算是以往的閨閣朋友也沒見幾人。 那就是在親征之前有的情誼?寧衍心說不會吧,那時候寧越才多大啊。 寧越見寧衍遲遲不答話,以為他是不高興了,登時心里便慌亂起來。 臣弟知道,舒jiejie曾經跟皇兄有婚約,臣弟肖想她是僭越了。寧越手足無措地說:可是,可是皇兄反正已經與她退婚了,我臣弟 寧越支支吾吾,后半句半天沒說出來。寧衍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看著他弟弟這沒出息的德行,心說這事兒十有八九還真是確有其事。 但相信是一回事,答應又是另一回事。 朕怎么不知道,你和舒秋雨之間互有走動。寧衍將腕子上的手串褪下來,拿在手里把玩著:朕怎么聽說你們兩個沒見過幾面呢。 其實臣弟對舒jiejie是一見鐘情。寧越干巴巴地說:以前在賞花宴上見過她一次,臣弟就就 就看上她了?寧衍問。 對。寧越支支吾吾地說:當時臣弟知道舒jiejie跟皇兄有婚約,所以我也不敢多想,可是現在 小七,你知不知道,舒家犯上作亂,參與謀反。寧衍淡淡地說:蔣璇受舒家指使,謀害天子,這條條都是死罪,你要朕為了你從輕發落,那朕的威嚴何在。 寧越當然知道,身在皇家,哪有孩子就真的什么也不懂。 臣弟知道臣弟開口是讓皇兄難辦了。寧越語氣和軟地懇求道:但求皇兄能不能想想辦法,臣弟是真的喜歡舒jiejie。 寧衍打量著眼前這個兩年沒見的弟弟,一時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推了推手邊的空碗,吩咐何文庭道:換盞牛乳茶來。 何文庭本來就被屋里這氣氛壓得難受,聞言忙應了一聲,親自出去透了口氣。 寧衍的態度模棱兩可,寧越也難受得很。紫宸殿的地磚冷硬,就算是冬日里燒著地龍,跪起來也沒什么好滋味。 年輕的小王爺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膝蓋,齜牙咧嘴地活動著發木的小腿。 寧衍要是一口回絕,寧越還能爭取一二,可現在寧衍一言不發,寧越就算想說話也無濟于事。 過了片刻,何文庭給寧衍端了茶回來,寧衍將手里的手串重新繞回腕子上,接過了何文庭手里的茶盞。 他右手還是不大靈便,端盞茶都有些不穩當,只能雙手捧著茶盞,借著牛乳茶的熱度暖手。 寧衍沉默了許久,久到寧越的勇氣都快消磨沒了,才緩緩開口道:就那么喜歡? 寧越連忙撿著這個臺階撲棱棱地往下下,趕緊說:特別喜歡,我早就想娶舒jiejie了,要不是她跟皇兄有婚約,我肯定早就上門提親。 臣弟知道,臣弟說這個讓皇兄為難。寧越越說越激動,看著可憐兮兮的:要么這樣,只要皇兄點頭,臣弟入贅去舒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