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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也談不出什么來了。謝玨擺擺手,說: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你說什么他也不會答應的。要么,我和王爺按照他說的退兵八百里,要么就是僵在這,看后續誰先沉不住氣。 陛下是在他手里不假,但也不是完全就到絕境了。寧懷瑾說:李指揮使辛苦了,先回去歇著吧,叫伙房開個小灶給你壓壓驚。 李良印哎了一聲,站起身來行沖二人行了個禮,轉頭出了帳子。 李良印方一出門,謝玨就干脆歪在了椅子里,無精打采地偏過腦袋,看著寧懷瑾。 寧懷瑾知道他要說什么,恭親王摸了摸面前書案上的劍痕,思索了片刻,說道:等吧。 知道陛下沒事比什么都強,而寧錚既然沒在第一時間做什么,那就說明他心里有顧慮,無論這個顧慮是什么,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寧懷瑾說:只要陛下沒事,那我們便跟他僵持著,他總是比我們更急。 王爺倒是跟前幾天不一樣了。謝玨半闔著眼靠在椅背上,語氣幽怨地說:實不相瞞,我這幾天晚上都沒敢合眼,生怕半夜想著想著想不開,點兵就出去了,我來不及攔你。 寧懷瑾失笑。 前幾天是一時情急,失了理智了。寧懷瑾無奈地搖搖頭,低聲說:現在想來,身為主帥如此性情用事,屬實不應該。 哎謝玨本來也沒想數落他,連忙勸道:王爺也是著急。 本王這幾天想了想,按照江凌的性格,她必定是在到達廬州府的第一天便會旁敲側擊地尋找陛下的蹤跡,哪怕是寧錚口風嚴謹,恐怕她也會親自夜探府衙。但這幾天我們卻沒有收到一點消息,就足以說明連江凌都沒找到陛下的蹤跡。寧懷瑾頓了頓,說:本王懷疑,陛下早就被寧錚送到安慶府去了。 所以本王往安慶府那邊送了信,叫人在那邊多查探查探。寧懷瑾說:而且,只要寧錚不在陛下身邊,那陛下就是絕對安全的。 第169章 本王答應先生 三天后,寧懷瑾果真收到了想要的消息。 江凌的信和范五一道回到軍營,幾乎是一前一后地將打探到的消息送到了寧懷瑾手里。 正如寧懷瑾先前所猜測的那樣,江凌在廬州府內外打探了一圈,沒找到寧衍的蹤跡,但卻發現寧錚身邊的一隊親衛不知所蹤,已經許多天沒去軍營里點過卯了。 而另一頭,范五也帶了消息回來,說是安慶府那邊前些日子突然戒嚴,長樂王府外頭的守衛增加了一倍不止。 懷玉當鋪的人機靈,明里暗里守著王府好幾天,終于在某天夜里看見王府后角門處停了輛灰撲撲的馬車。 當時那伙計就覺得不對安慶府戒嚴后宵禁嚴格,夜里別說車馬了,就連行人也不許在大街上走。 于是那伙計暗地里蹲了半夜,最后發現王府的小廝從角門里送了個五六十歲的老人上了車,那老人眼睛上蒙著布條,兩股戰戰,嚇得哆里哆嗦。 那伙計平日里總在安慶府里晃蕩,也認識那老人,說是當地城內一位很有名的老大夫,開著醫館,專擅長治療刀劍之類的外傷,對疑難雜癥很有一手。 于是那伙計當時也留了個心眼,暗地里跟了一段路,發現馬車并未將老大夫送回他自己的醫館,而是一路從偏門送出了城。 一直到這里,寧懷瑾近乎已經確信,寧衍就在長樂王府中。 寧衍身上有箭傷,找人來醫治是應該的。而由于現在寧錚不在安慶府,所以要在王府外加強守衛,也說得過去。 另外,還有一件事。范五說:屬下回來之前,當鋪的伙計去王府周遭探查,正聽見小廝在一墻之隔后嚼舌根,說是寧錚送回來個相貌不錯的神秘少年,放在府里好吃好喝地供著,卻不許任何人伺候,古怪得很。那伙計猜測這人是陛下,緊忙回來將消息說了。 寧懷瑾最初聽見好吃好喝時還松了口氣,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為了妥帖期間,寧衍被關在王府這事兒必定是秘密,別說讓丫鬟小廝之類的知道,就算是府里的主子,怕是也不能隨意去見寧衍。 寧懷瑾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恐怕那一墻之隔后頭的小廝并不是王府的人,而是寧衍的。 寧衍是在用這種方法拐彎抹角地告訴他平安。 按理說寧懷瑾應該覺得高興,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輕松不起來。 知道了。寧懷瑾說。 既然寧衍那邊有消息,就說明他的處境尚且游刃有余,至于為什么不肯與他傳信寧懷瑾不太想深究,也沒那個精力細想。 他已經猜測過太多次寧衍的心思了,每次都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寧衍,可每次又都是差那么一星半點,次數多了,寧懷瑾已經不想再猜了。 寧衍肯開口透這些消息給他,估計也是要寬慰他一二,省得他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兒來,反倒讓寧衍在后方不好下手。 既如此,寧懷瑾就只能暫且強迫自己放下后方的寧衍,轉而將注意力挪到面前這一畝三分地上來,想想怎么牽制寧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