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
如此。寧懷瑾了然道:果真還是昭明想得周全。 只是能防一手是一手。謝玨說道:所以陛下不若將糧草一份為三,中軍帶一份,信陽那路帶兩份,這樣更穩妥些。 那就這么辦吧。寧衍可有可無地一點頭,吩咐道:也麻煩昭明點兵,明日一早便分路而行,還是要盡早到達南陽為好。 第98章 皇叔給我的東西,還要拿回去? 寧衍本想跟著中軍走,但寧懷瑾說什么也不同意。 他們都心知肚明,中軍是急行軍,到了南陽是要幫南陽府解圍的,必定要正面對上寧錚的兵馬,寧衍從未上過戰場,寧懷瑾不可能讓他就這么輕易地往危險之地去。 寧衍就著一盞燭燈跟他爭取了兩盞茶未果,最后還是先一步敗下陣來,讓步說那就帶信陽那支兵。 信陽方向比他們預期的行軍方向要繞遠一些,但好在地勢平坦,每日里哪怕是趕著路程往前行,也并不會太過吃力。 分兵之事刻不容緩,當夜謝玨便點出了東西兩路兵馬,各自交給了寧衍和鄭紹輝。 至于玲瓏,她好歹是跟著寧衍出來的女眷,不好太過于怠慢不說,跟一堆兵士待在一起也實在不成體統。于是謝玨單點了二十幾個好手,叫他們偽裝成布衣小廝,就地轉上官道,充當普通的商隊。 除了中軍要休養生息一晚之外,其余兩軍若想不落后太多,便沒那么多休息時間了,只能連夜出發,才能趕在臨時選好的下一個營地落腳。 前些日子,行軍時好歹是白日里趕路,夜晚扎營。但是分兵之后由于要盡快趕到南陽,寧衍不得不拉長白日里的行軍時間,每天早上蒙蒙亮時便出發,入了夜再扎營。 離開京城后,越向南走氣候便越濕潤,加之已經入了秋,夜間的溫度一日比一日低。寧衍身上的寒毒只是暫時壓制,余毒未清,還是怕冷的厲害,已經先別人一步穿上了襖子。 這若是平時在京城倒也無妨,可行軍路途中扎營和起兵都很倉促,也沒時間和精力給寧衍燒多余的炭盆,只能湊在飯點的時候從伙頭兵那里撿幾塊燒得正紅的熱碳,拿回來暖暖帳子,再多的也就沒了。 寧懷瑾本來最開始還是跟寧衍分兩個帳子歇息,結果某天深夜里,信陽那邊的懷玉當鋪給他傳信過來說明信陽情況,他帶著信件來寧衍的帳子求見時,見寧衍縮在被子里抖得厲害,才發覺這樣不行。 恭親王當天夜里什么都沒說,然而第二日再扎營時,寧衍就莫名發覺帳子旁邊那個營帳不見了。 寧衍茫然地站在帳子前尋思了一會兒,干脆收回了邁開的步子,準備找個兵士吩咐一聲,是不是扎營時疏漏了。 然而他剛一轉身,就迎面撞見了朝他走來的寧懷瑾。 陛下怎么還不進去。寧懷瑾說:天晚夜涼,別在外頭多站。 寧衍: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自然如果忽略他手里提著的鋪蓋卷的話。 皇叔?寧衍奇怪地道:這是做什么? 后軍那頭有條帳子沒拴緊,下午過老界嶺的時候滑下崖去了,旁邊的兵士拽了一把,沒接住。寧懷瑾神色自然地說:十幾個兵士不能沒處睡,于是臣將帳子勻過去了。 寧衍回憶了一下,也沒想起有這么一回事。 不過老界嶺那條路確實又窄又長,他身在前軍,顧忌不到身后的事情也正常,于是也未曾起疑,點了點頭,轉頭撩開了帳簾。 那皇叔這幾日就跟我委屈在一個帳子里吧。寧衍說:離南陽還有三五日的行程,倒也快了。 寧懷瑾本就有此意,自然應允,親力親為地提著個鋪蓋卷跟著寧衍進了帳子。 寧衍前腳一進來,眼神在帳子里轉了一圈,才發現帳子里已經先一橫一豎地鋪上了兩張矮榻,其中一張離門邊不遠,而靠近里側的那張帳子旁隔著個小幾,上頭放了壺茶。 這顯然是有人提前吩咐過的。 寧衍心中疑竇頓起,不由得回過頭,狐疑地看了寧懷瑾一眼。 然而恭親王沒接收到他探究的目光,他已經自顧自地向外側的那張榻走去,將手中的鋪蓋卷放在了上頭。 緊接著,寧衍就見他也不拆開那鋪蓋,而是伸手在被褥縫隙里掏了掏,掏出了兩個拳頭大小的什么東西拿在手里,轉過身向寧衍走來。 寧懷瑾離得近了,寧衍才看清他手里的東西是一個小巧的湯婆子,和一個用木塞塞緊的小陶壺。 寧懷瑾把這兩樣東西在手里掂了掂,轉而遞給寧衍。 那湯婆子有些舊了,黃銅掐出的紋路縫隙里有些許銅銹綠色還沒有洗凈,寧衍下意識接在手里攏了一把,發現正是熱的。 宮里的手爐都會在外頭包一層厚厚的布套,而寧衍手里的小湯婆子卻沒有這個待遇,熱水在里頭嘩嘩響了兩聲,摸起來有些燙。 寧衍將這只湯婆子攥在手里摩挲了一會兒,忽然道:皇叔,后軍真的丟了帳子? 寧懷瑾: 恭親王沉默了一瞬,實話實說道:其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