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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長風!” 應長風聞聲回過頭,神情稍微柔軟一點,不像剛才正在說“滾”,但也并不是什么好臉色。 蕭白石疾走兩步,攏過前襟,淚水都不受控地涌出來包在眼眶里,只需要他一點否認的話即刻便能泛濫成災了:“你為什么把我送回來?!” 應長風:“……” “你就是不想帶我!”蕭白石差點哭了,“對不對,你要拋下我就直接說,怎么做、做完了才……你……” 始亂終棄四個字都寫在了蕭白石臉上,但這些詞匯直接說出來總歸太不像樣子,蕭白石憋了半晌,臉漲得通紅,“你”“你”半晌也沒說出什么名堂。自己低頭盯著靴子,喉結動了動,鼻尖兔子似的抽了抽。 等了好一會兒,蕭白石稍微平復了心情,應長風才道:“不是?!?/br> “什么不是?!”蕭白石色厲內荏地朝他吼。 應長風面不改色,牽住他一只手搖了搖:“你聽我說?!?/br> 只一個小動作就把他安撫了,蕭白石絕望地想自己真是沒出息,可又忍不住流連應長風掌心的溫度,霎時怒火滅了一大半,任他握住自己前后擺,被哄得哼哼著,軟聲道:“那你最好解釋清楚了?!?/br> “方才找我的是你父親的分神?!睉L風言罷,蕭白石瞪圓了眼睛。 “他……不在閉關嗎?” 蕭白石天賦異稟,從來沒閉關也能修為日漸長進,對各種細節了解不清,這時應長風解釋宛如獲取了什么新知識:“你也聽說過閉關過了入竅時便能與天地靈氣相互溝通,以此來突破自身修煉的瓶頸。像令尊這樣厲害的宗師,便是有精力釋放分神,離開閉關之處也不算太奇怪……” 不待應長風說更多,蕭白石基本懂了:“他什么時候找到我們的?” “封山符?!睉L風提示,“我帶你進來時,封山符似乎能感知你的氣息,自行分開了通道,才剛入內,你父親的分神便前來了?!?/br> 蕭白石只知蕭鶴炎在翠微山只手遮天,沒料到自己機關算盡,最后還是沒逃得脫,頓時更沮喪了:“那不是……走不成了?” “也不是一定要走?!睉L風安慰他,牽著人走了兩步后突然關切地問,“你身上還有沒有哪里難受?” 蕭白石下意識地搖頭,末了面色一變,提醒應長風道:“不能讓我爹知道?!?/br> 應長風點頭,卻反問他:“那不就是在偷情嗎?” “偷……”這個詞被應長風說得太過坦蕩,但蕭白石耳根guntang,猛地甩開他的手,呆立片刻后細聲細氣道,“你不要這么說好不好……” 應長風絲毫沒覺得哪里有問題,理直氣壯地又重復了一遍:“不就是嗎?” 蕭白石簡直想打他:“這是不對的!” 末了,此言一出自己先被震得手腳僵硬,蕭白石低著頭,這時終于意識到他和應長風做了件多對不起蕭鶴炎的錯事。他知道錯,但還是在山神廟里對應長風膽大包天地表白心跡,不知說了多少個喜歡,還勾引應長風…… 似乎知道他在自責,應長風重新握住蕭白石的手腕,微微垂眸,側過頭去看他:“怎么了?我們一起做的,別露出這個表情?!?/br> “我本來想保護你,我們離開翠微山就沒人知道了,哪曉得……”蕭白石肩膀垮了,“這下完了,父親會打死你的?!?/br> 應長風彎起眼睛:“不讓他知道就行,你不說,我也不說?!?/br> 蕭白石讓他這含笑的一雙眼蠱惑住,暫時忽略父親得知真相后的雷霆震怒,半晌才道:“真能瞞過去嗎?” “都交給你了?!睉L風拍拍他的肩膀。 蕭白石:“……???” 怎么想都不止我一個人的事吧!他有點崩潰,但應長風動作鄭重,神色端肅,好像他們討論的根本就是影響江湖存亡的天大秘密。 蕭白石無言以對,咬著牙,含糊地索要條件:“那你以后還不理我嗎?” 應長風摸摸他的頭發:“我跟你去云中跡住,好不好?” “還有呢?” “要親要抱都聽你的?!?/br> “唔……還有呢?” 應長風想了半晌,皺了皺眉,突然揶揄地笑了:“小色魔,行吧?!?/br> 得了這句話,再加上他喜愛無比的笑容,蕭白石立刻色令智昏,顧不上自己在搞什么大逆不道,喜笑顏開地同意了。 至此到蕭鶴炎數十日后破關而出,蕭白石和應長風很是過了一陣逍遙日子。 因為蘭渚佳期的血靈雀籠尚在,應長風不可能再自投羅網,住在空山朝暮蕭白石又覺得別扭——閑云居處處都是父親留下的靈符,在那和應長風耳鬢廝磨,就宛如在蕭鶴炎眼皮底下犯事,尷尬。 于是聽應長風的,兩人攜手去到了云中跡。 云中跡的結界被他打開一邊,千級階梯鋪開便于應長風出入。那處本來就是蕭白石自己的居所,師兄弟們沒有特殊情況根本不回來,就算有事相告也頂多在風滿樓招呼一聲,蕭白石下去他們聊完就作罷。 日子平靜得近乎枯燥,蕭白石按時修煉,偶爾給應長風順一點山間瓜果。他怕應長風餓著,對方卻毫不以為意,終日泡茶捉魚,不然就是逗貓……赤豹。 第一天抵達云中跡時滿山的鳥獸里數紅雀意見最大,嘰嘰喳喳地撲騰個不停,對應長風堪稱仇視,被蕭白石訓了兩句還不消停。某天趁蕭白石不注意,要往應長風的茶杯里拉屎結果當場抓獲,蕭白石揚言要把它燉了才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