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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這么多人?!?/br> “你把將鳳族燒成了一片灰燼?!?/br> “你把鳳池囚禁,打傷的這樣嚴重?!?/br> 結果他只輕輕的說了一句,“你沒殺她?!?/br> 仿佛表揚做了一件什么好事的小孩。 北玉洐:“我能去看看她嗎?” 閻羅在此刻。 從心底升起一種迷茫,燃起一種憤怒。 這層冷淡的皮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扒下來! 為什么不在意他? 北玉洐滿眼都是自己從鳳族抓回來的那個女人! 連自己抱著別人北玉洐都未曾多看一眼。 他恨北玉洐的不在意和冷淡! 火焰陰郁道:“那是本尊抓來的重要俘虜,豈能隨意探望?” 北玉洐:“要如何?” 火焰在這一刻幾乎有些魔怔了,固執的想要證明,想要刁難羞辱面前的人。 他捏起雪衣的下巴,視線卻沒有看男孩,只落在北玉洐身上,森寒道:“這是本尊的新寵,伺候的比你舒服多了?!?/br> “按說你們兩都是伺候本尊的人,別人卻比你討人歡喜,你是不是該給他敬酒一杯,好好學習一下怎么讓本尊開心?!?/br> 他把北玉洐跟男館妓子比較。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要讓堂堂北海宮主給一個妓子敬酒。 火焰要看北玉洐折腰。 要看他舍不舍得為了一個鳳族女人,連他月公子的名聲都不要了。 雪衣的袖口捏緊,北玉洐問:“是不是我給他敬了酒,你就會,讓我去看鳳池?!?/br> 火焰:“沒錯?!?/br> 他輕輕抬手,身后的侍從斟滿了酒杯。 四周安靜了。 連楚辭也收起了煙桿。 大家都在看這一場好戲。 看著天神一般潔白的無雙公子,給骯臟男館里的妓子低頭。 北玉洐抬眸,瓊漿玉液混著金色酒杯晃動,白袖湊近,他從托盤里端過酒杯,火焰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雪浪香味。 少頃,北玉洐對著雪衣,緩緩道:“給公子敬酒?!?/br> 聽到這一句,火焰突覺心臟傳來一陣密麻的疼痛,不受控制擴散,連他握著男孩肩膀的指尖都發麻了。 呼吸都慢了半拍。 北玉洐稱呼個妓子為公子。 是個和他平起平坐的稱謂。 雪衣愣住,見那好看的人一直端著酒杯望著他,他心思簡單便沒有多想,真的膽大包天伸手去握那酒杯,剛要碰到杯子…… 天旋地轉間他被甩到地上,痛的他驚呼一聲。 滿地的碎盤狼藉。 火焰盯著他,惡狠狠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你也敢伸手?” 楚辭好像早料到會這樣,連忙打了個手勢讓人將雪衣拖下去。 火焰握緊了北玉洐的手腕,咬牙道:“為了去看一個鳳族的俘虜,你連你月公子的名聲都不要了?” 北玉洐:“你說了……只要我敬酒就讓我去看她的?!?/br> 言下之意是他自己反悔,打翻了酒杯。 過了良久的沉默。 火焰終于還是在他那樣冷淡的眼神里潰敗。 放開了他的手腕…… ☆、失控的冷靜 北玉洐見他不再反對,便轉身朝著鐵籠走去。 鳳池傷痕累累的靠在鐵銹欄桿邊,臟的已經看不清楚樣貌,血污蔓延到北玉洐的腳邊。 北玉洐緩緩走近,她沉寂的眸終于有了兩分生氣,干澀著聲音道:“月公子……” 雪白的袖貼上欄桿,他俯下身與她齊平,“你還好嗎?” 鳳池眼眶驀然有些紅了,“月公子,鳳族死了好多人,都被殺了,到處都是血,焰君他殺了好多人……”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風池含恨問,“我不知道短短時日發生了什么,但焰君為什么要這樣做?那些都是我鳳族的無辜女郎,她們都是些干凈的女孩,年紀輕輕……都沒有出過鳳族,她們那樣的無辜,生來就被關在了鳳凰坡這個地方,現在又任人宰割?!?/br> 北玉洐聽不下去了,“我知道,我知道的,鳳池……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你若是要恨,要報復,要復仇,就來找我?!?/br> 鳳池的眼里飽含恨意。 那樣的恨,北玉洐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跟火焰一模一樣的眼神。 仇恨這東西只要產生,就會冤冤相報,一世又一世的傳承下去。 北玉洐顫抖著,從袖口摸出傷藥,遞到鳳池手心。 鳳池捏緊他的手腕,瑩白的雪被污色染黑,她咬牙切齒問:“可是找你有什么用?她們已經死了,是我沒能保護好她們?!?/br> “月公子,我求你,我求你阻止火焰去天族,那里有我的父君,有我的母親,還有……子佩,你是唯一能阻止這場災難的人?!?/br> 閻羅是洪水猛獸。 只有北玉洐是束縛著他的那條繩。 北玉洐只覺捏住他的手腕那樣燙人,那樣灼熱,他在這一刻像個罪人,竟不敢去直視鳳池的眼睛。 他該怎么說。 他做不到。 他阻止不了。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弊罱K,他只丟下了這樣一句,然后匆匆逃走。 他沒有管身后探究的眼神。 把熱鬧的宴會拋開,一個人在夜色下疾奔,像是個被困在方圓里的,迷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