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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竹是知道北玉洐在火焰心中份量的,現在他每天的頭等大事就是盯著北玉洐,因此他絲毫不敢怠慢。 他接過藥碗,對侍女道:“你先下去?!?/br> 侍女點頭應了,寂竹手里端著藥碗,踏著水,飛躍到小舟前,他恭敬道:“月公子,今日的藥您還未喝?!?/br> 北玉洐今日未束發,顯得更加羸弱,熱辣太陽總算曬得他的面色微微紅潤。 月瞳輕輕掀起,他突然道:“寂竹,我要出去?!?/br> 寂竹側過臉,暖色黃昏下的面容也是那樣冷冽,“這就是月公子今日不肯喝藥的原因嗎?” 北玉洐:“的確是為了引你現身?!?/br> “我不會幫你的?!奔胖竦溃骸澳阋餐{不了我?!?/br> 他將藥碗遞上去,繼續道:“月公子還是喝藥吧,你知道的,倒掉一碗,還有第二碗,第三碗,別折騰了?!?/br> 他暗部的領頭人。 火焰長期養在陰暗里的少年。 從小過著殺人飲血的生活,大戰在即,他本該在前線忙碌,卻被安排到這里看守一個病人。 他心里是不滿的。 出乎意料,北玉洐并沒有再拒絕,順從的接過藥碗飲下。寂竹滿意的點頭,正準備離去,又聽見北玉洐道:“你附耳過來?!?/br> 寂竹想了想,還是垂了目,微微躬身…… 北玉洐附在他耳背只說了三個字,這個一向自持冷靜的青年,竟瞪大了眼。 北玉洐隨后道:“我保證,我只出去一小會兒?!?/br> 寂竹抬眸,眸色冰冷,那是他慣常想殺人時露出的神情。 半響,在這窒息般的氣氛里,他吐出一句,“今夜子時,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是超過,我親自去抓你回來?!?/br> 北玉洐點頭。 夜晚來的很快。 子時一到,北玉洐換上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麒麟宮殿很大。 他要去找一個人。 他一直以來的疑慮,總算在南廬那夜,隱隱約約給了他答案。 是了。 一直以來他滿心都是顧慮,擔心火焰知曉前塵往事,被內心的惶恐控制,忽視了一些問題。 其實細細想來,局面不該發展成今天這樣。 至少不應該用這樣慘痛的方式促使火焰知曉真相,引發這么深重的仇恨,從而走到今天這一步。 時間從后往前推算。 烈章為什么會知道自己被刺殺趕來相救? 三千深海宮的結界是他親自所設。 火焰不擅長結界八卦,靈力在里面也被壓制,他是怎么出來的? 鎖妖塔里他明明已經帶著火焰過夢寐和時梭的結界。 是誰將他們分開,既不是白祁所為會是誰? 是解開了火焰的墮神印記? 是誰告訴他九尾妖花的事? 龍肚之事,連他都不曾知曉,更不可能是在時梭里知道的。 或者更早,更早。 陵王郡的巫蠱到底是何人所控? 南厭離口中的熒惑妖星究竟是誰? 冥冥之中…… 是誰在推動命運的齒輪,引誘這場大戰。 背后的那一只手。 究竟是誰? 千絲萬縷的雜亂關系里,北玉洐感覺他已經想到了答案,但卻不敢確定,他需要一個人,一個能為他傳遞消息出去的人。 但如今焰城四處都在戒嚴,能在火焰眼皮底下自由活動,又無人敢阻攔的,北玉洐只能想到一個人——火戾。 火焰現在雖然暴虐無常,但火戾跟他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火焰不會傷害他的。 可北玉洐沒去過火戾的寢殿,只能先出來碰碰運氣.... 又躲過一隊巡邏的隊伍。 北玉洐微微喘氣,望了眼天色,時間不多了。 他不可能用同一個借口威脅的了寂竹兩次,正當他準備從梁柱后面出去時,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北玉洐一驚,手刀已經先劈了出去! 樓澈捏住他的手腕,笑瞇瞇道:“月公子,這么晚了,在這兒干什么呢?” “......” 北玉洐:“與你無關?!?/br> 樓澈搖了搖手中的焰紋令牌,“不巧,今日是我們第一旗當差,還真是跟我有關系?!?/br> 樓澈已經換上了焰紋袍,那紅色的紋繡襯得他眉目大氣了幾分,幾日不見,這人就坐上了火麒麟軍第一旗掌旗手的位置。 果然非是池中之物。 北玉洐不欲與他多做糾纏,只道:“你想如何?” 樓澈笑道:“不如何,好歹月公子在南廬救了我一命,我也該有所報答,只是想問一問,月公子到底想去干什么?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br> “我要去找火戾?!北庇駴櫢纱嘀苯?。 樓澈挑眉,沒有絲毫意外,“月公子要去傳信?” 北玉洐冷冷道:“你知道什么?” 樓澈攤手,“你們以前發生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我關心的是現在?!?/br> “焰尊主已經不信任你了,南廬一行,明面是打著來要火麒麟軍第一旗的名號,其實是,也不是,或者說只是順便來拿,他真實目的你知道嗎?” “是——青丘?!?/br> 兩萬年前九尾一族被屠。 那時到處都是鮮血殘骸,大火燒了整整三天,青丘隨后被掩埋在南廬之下,已經成了亂葬崗,荒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