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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止語退開許,青衫飛揚,厲聲道:“為何不拔劍?” 火焰在墻角上吊兒郎當的坐著,微微挑眉,看來玉洐君并不想跟文相動手,世人都說月公子溫潤如玉,菩薩心腸,當真如此。 可文止語卻不打算善了,他周身靈力暴漲,眼眶微紅,明顯殺心已重。 只見他翻轉琴面,正待奮力一擊..... “九兒,住手!” 人未到聲先至。 聽得這聲音,火焰腳下一滑,差點落下屋檐,連忙扶正了歪斜的身體。 來者正是文止語的老相好,司命星君,莫思凡。 此人仿佛踏云而來,金色的半面泛著幽幽冷光,月色下發絲衣袖翻飛,一舉一動,皆是氣勢十足。 “九兒不可無禮?!?/br> 莫思凡緩步走到文止語身前,撥開琴弦上那雙蓄勢待發的手,文止語居然也沒反抗,任由莫思凡將他拉到身后,保護欲十足的動作。 “月公子別來無恙?!蹦挤埠Φ?。 不知是不是錯覺,火焰瞬間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 外界一直傳聞天族司命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為人八面玲瓏,掌管天族兵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大權在手,生殺予奪。 能坐到這個位置,城府之深,不可限量。 火焰不懼他,卻總有一種在他面前輕易就會被看穿的感覺,況且當日此人在北海對他出言相助,還不知是出自怎樣目的。 北玉洐面色如常,眼神卻冷了下來,并不言語。 文止語和莫思凡一直被美喻為天族雙杰,私交甚好。 常家老宅的人被文止語剝皮削骨煉制成鬼琴,莫思凡定然也是知情的,身為天族第一神君,知曉以后卻不阻止,也算是一種默認的包庇了。 莫思凡道:“月公子莫要動怒,本君先替止語賠罪?!?/br> 北玉洐:“不必,還請星君給個交代?!?/br> “此事的確,是止語做的有些過份了?!?/br> “只是有些過份嗎?”玉洐君問道,“他身為駐守常州的一方神官,不造福百姓安康太平,卻以神官之力屠殺凡人,鎮古槐練鬼琴,這些年慘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在這間常宅里?!?/br> 莫思凡笑道:“月公子說的對,我自會將止語帶上天界處罰?!鞭D而微微一挑眉,漫不經心的接著說:“再怎么說止語也是天族文相,任外人處置也是不妥的?!?/br> 言下之意,文止語就算再怎么犯錯也是天界神官,輪不到你北海雪月宮的人來管教處罰。 聞言,北玉洐蹙眉,揮袖將雪綃收回道:“也罷,相信星君心中自有計較?!?/br> 天界素來與北海交好,玉洐君的父親北臨星,與如今天帝早年更是一起長大的摯交好友,輪輩份北玉洐甚至要叫帝君一聲叔父。 更何況,北海御天下之水,又奉命掌管天河,水乃萬物之源頭。 在這奇格大陸里,誰能跟北海相提并論? 也難怪莫思凡如此身份,還要這么客氣的對北玉洐講話。 玉洐君轉身望向墻頭,眉目神色好似有些無奈:“莫要調皮,快下來?!?/br> 火焰翻下墻頭,莫思凡的目光便如影隨形。 “吟之,見了叔叔都不打個招呼嗎?”莫思凡笑道,“怎么,入了北海當弟子,竟連我都不認了?” 語氣居然還有幾分傷心。 火焰一臉懵的回頭。 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莫思凡的故人之子,還真要叫他聲叔叔。 瞬間惱怒之情就溢滿,這個狗官趁著現在落井下石,想占他便宜?! 正想發作,抬眼卻見玉洐君神色淡淡。 “.......” 也罷。 火焰一閉眼,幾乎咬牙切齒道:“莫叔叔?!?/br> 莫思凡笑的更開懷了,仿佛真的是一個疼愛晚輩的長輩。 “真是好孩子?!?/br> 北玉洐攜了火焰的手,微微側目:“本君先告辭了?!?/br> 莫思凡:“月公子慢走?!?/br> ...... 出了常宅,天色已經有些微微發亮,大街上人影稀疏,清晨的微風夾雜著寒意裹過來。 “師尊就任由他們這樣不管了?” 火焰抬頭望向北玉洐,小孩子身體實在有些矮了,此刻他連玉洐君的肩膀都夠不著。 北玉洐:“無礙,回北海之后我會修書一封給帝君?!?/br> 這件事既然暴露,肯定已經瞞不下去,不過莫思凡有意相護,自然會把這個麻煩事擦的干干凈凈,文止語畢竟是天族第一文相,根基深厚,與其跟他們糾纏,不如直接交由天界處理。 “吟之累了嗎?”北玉洐詢問道。 “若是累了,今日再歇息一會,晚點啟程?!?/br> 火焰活動了一下周身,原地蹦跳了兩圈笑道:“不累,還是接著走吧?!?/br> 雖然是半夜起來的,好在睡的比較早,現在精神也足。 出了這常州不遠,就要到鬼界地域了,如今鬼界最大的城,名為:“惡羅”,也是當今鬼王楚辭的居所。 惡羅里面魑魅魍魎,妖魔混雜,可以說是危機四伏,這里不受天界管轄,順理成章變成了一些天涯亡命之徒甚至墮落神官的庇護所。 這種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座鬼城沒有的。 三界之間有互有界限,平時不來往。正逢七月,惡羅將召“萬鬼宴”,鬼門大開,自有不少想要去鬼界的人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