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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處,門外的九青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本來以為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上進,通過科舉離開常家。 結果常家父子如此狠毒,不但使詐調換了他的試卷,現在還想殺了他滅口? 九青此刻畢竟年紀還小,他從慌亂之中回神,轉身想跑間茶盞已翻落在地,發出刺耳聲響,上好的青瓷瞬間摔的稀爛,如同他最后一點零星的希望。 “誰在外面?!” 常書葉嚴聲問。 九青嚇得轉身就跑,聽見開門聲音也不敢轉身看,仿佛后面是什么洪水猛獸。 常平尖銳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是那個掃把星,他聽到了,他想跑?。?!” “來人啊,抓住他——” 一時之間,大院子的眾家仆都圍了上來。 小九青臉上掛滿了淚水又驚又怕,順手抓到根木竹竿,慌亂的揮舞起來。 常平和常書葉跑了出來,常書葉上氣不接下氣,厲聲道:“九青偷了我的東西,被我抓住以后還不知悔改還敢跑!給我抓住他!” “不是,不是....我沒有偷他的東西?!?/br> “不是這樣的,你們相信我,是他要殺我...” “你們相信我啊,救命啊——” 可惜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辯解,上來兩個大漢直接把瘦弱的他像提小雞的一樣提了起來,抓在手里狠狠的抽了兩耳瓜子。 九青的臉頰瞬間就紅腫了,這下他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九青被扔了柴房里,等到天色漸黑,常平俏聲溜了進來,先是用腳惡狠狠的踏在那張青青紫紫的臉上,發泄夠了,又強行捏了九青的嘴,拿出一個瓷白的藥瓶,往里面喂了一整瓶。 那是鴆。 隨后常平猙獰的笑了起來。 這小雜碎必死無疑,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上,自己以后就是常州城的狀元郎了。 常平連夜吩咐下人把九青用卷爛席子裹到后山去。 對外宣稱,九青偷盜未遂,慰罪自殺了.... ☆、干骨遇曉閣 景象斷了。 文止語,字九青。 也不知道他被常宅的人丟到荒山上以后經歷了什么,竟能歷劫成仙,常家的人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點,這才被抽筋剝皮的活埋了百年。 火焰微微訝異,難得沉默。 沒想到平時看上去風清云淡,溫文爾雅的止語君,還有一段這樣的凄慘往事,若是換作是自己的話,怕是只會做的過之而無不及。 北玉洐也沒想到能看見這樣的秘史,一時竟不知怎么開口,靜了半響,他想了想才道:“縱使事出有因,也是法理難容?!?/br> “況且已經這么多年過去了,還請文相早日放下往事,放他們一條生路?!?/br> 聞言,文止語蒼白的臉上閃過陰鷙神情,既而嘲諷一笑:“放下往事?說的何其輕巧?!?/br> “月公子,您生來就是天之驕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怎么會懂我的感受呢?” 北玉洐輕聲道:“我雖然是不懂你的感受,但也明白,這樣做是極不對的?!?/br> “常家雖可惡,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這些人里也有婦女幼童,你如此累及無辜,又與當初的常家家主有什么區別?活埋百年至今不可轉世,化為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已經是受到了重懲,還請文相莫要再繼續錯下去?!?/br> 文止語“哈哈”一笑,厲聲問道:“極不對,我有何不對?十四歲!我那時只有十四歲!就跟你這小弟子一般大,在這尸山遍野的亂葬崗醒來,跟一條狗一樣爬起來?!?/br>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死了,你告訴我,換做是你,你會不會跟我一樣?” 文止語面色陰鷙,像是被人觸碰到了逆鱗般勃然大怒,北玉洐的話雖然有些道理,但卻沒什么份量,幾百年的心結埋在陰暗里發芽至今,又豈是他三言兩句能解開。 文止語笑了半響,又道:“月公子,您還是走吧,這是本相的私事,今日就當沒看見,少管閑事,不要再到這里來?!?/br> 玉洐君沉眸:“本君,做不到?!?/br> 一向正直善良的玉洐君,又怎會見死不救呢? 這個回答在意料之中。 文止語狠了語氣:“看來月公子今日,是非要跟本相過不去了?” 論實力,文止語自然不敢小覷北海宮主。 北玉洐雖從未與人在外交手,可正因為如此才更顯得深不可測,單單剛剛他隨手一揮的幻冰劍,自己用了六成的神力才將它駁回。 可是既然事情敗露,早晚會被天界知曉。 與其等死,不如奮力一搏! 眼見文相殺意必露,火焰便悄然退至玉洐君身后,他樂得看一場好戲,最好打的兩敗俱傷,他坐收漁翁之利。 風動之間,文止語已一躍離地,他一手抱著青霄鶴涙,一手波動琴弦,漫天琴音帶著強勁的殺伐之氣,驚的滿地落葉四面飛舞,隨即在空中化成片片利刃,迎面飛騰而來。 北玉洐微微皺眉道:“文君,莫要執迷不悟?!?/br> 右手掐訣,快步旋身,袖中雪綃好似白蛇般的從雪浪袍里飛奔而出,冰藍靈氣蕩開,將落葉盡數掃了回去。 抬眼間,文止語已近身,抱著琴身狠狠砸了過來! 玉洐君旋身躲過,兩人對接一掌,剎那之間只震的滿院子鬼魂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