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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剛說出口,他便意識到好像什么不太對,果然便聽李避之又說道:“與當今圣上,一個李?!?/br> 鐘棠恍然,再看向法壇時,卻見那問威仍站在原地,而桑將軍則還是圍在他身邊,各種攀談。 “三年前我便見過真人……” “如今再見,真人當真是仙風道骨……” 只可惜這幾句話下來,非但沒能討得問威真人的歡心,反而惹得他更是厭煩。 “不知桑將軍今日前來,究竟是為何事?” 那桑將軍又是笑笑,彎腰說道:“方才也與真人提到過,圣上對這鏡花樓前發生的異事,分外掛心,所以……” 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只純金支撐的筒柱,呈于問威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上頭的意思是,金烏觀擒得妖邪,已是大功一件,至于妖邪本身,還是交予城防衛處置?!?/br> 問威看著桑將軍手中的金筒,微微瞇起眼睛,而后說道:“這當真是圣上的意思?” 桑將軍被他看得一陣心虛,輕咳幾下,含糊道:“您也知道,如今那位的意思……與圣上的意思,是一樣的?!?/br> 問威當即便冷笑出來,那金筒連接都不接,直接執著拂塵轉身。 正當桑將軍臉色漸漸難看,準備帶人離開時,卻聽問威又說道:“貧道也犯不著與一個小輩置氣,你將那妖物帶走就是?!?/br> 桑將軍聽后,忙不迭地又是一陣奉承,可問威卻又不作理睬,直接帶著小道們下了法壇,回到了金烏觀中。 “你們,去把那妖物帶走,隨我關入密牢之中?!眴柾嫒艘蛔?,桑將軍便立刻恢復了之前跋扈的樣子,命著收下金甲龍盔的城防衛,一擁而上,將銀娘與胡努兒團團圍住,浩浩蕩蕩地帶走了。 之前本以為有場除妖好戲可看的人們,紛紛搖頭,掃興地散去了。 只有鐘棠與李避之,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旁人興許還能不知,但他們卻是知道的,問威對著城防衛冷漠是真,瞧不上桑將軍的阿諛也是真,但……什么不與小輩置氣,卻假得像一句笑話。 今日金烏觀前的這一出,本就是場熱鬧的大戲,毫不知情地參演者自己送上門來了,卻不知真正的看客,會不會上鉤。 作者有話要說: 前頭有個地方改了下,司千瑾是太淵老觀主的徒孫,不是徒弟,他師父是太淵現任觀主。 大家不記得也沒關系~反正在這個故事里用不大上~ 以后每周三就……固定加班和趕榜,更的少一點,鴨鴨給大家拔毛了! 第29章 金銀怨偶(十五) 深不見日的地底,粗糙的甬道兩側,烏金制成的燈盞冰冷地向前延伸開去。 這里幾乎連一絲風都沒有,因而那燈盞中火苗雖然極小,卻沒有半點跳躍,只是極靜極靜地燃著。 銀娘跪坐在玄鐵圍成的大籠中,銀紗衣裙垂落在她周身,腕上腰間的銀珠瓔珞照映著燈盞中的光亮,而她原本白凈的額頭之上,卻被繪上了血紅色的咒文。 胡努兒也被關在她的身邊,城防衛的人似乎對他更不放心些,將他用一副長長的鐐銬,鎖在石墻上。 鐵籠外,是七八個身披金甲的城防衛,他們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周側,看似十分戒備,可目光之中卻難掩輕視與松散。 他們可不覺得,這么一個柔柔弱弱的美人,有多么值得看守。 銀娘同樣也不在意他們,只是安靜地靠在胡努兒的身上,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他身上的鐐銬。 不知過了多久,看守的城防衛越發輕心,而鐵籠中的銀娘,眼眸卻微微一動,好像是在看那甬道深處,無盡的黑暗。 一絲金線,掠過了燈盞中的火苗,無聲無息地蜿蜒而來。 緊接著,又是一絲,一絲,一絲……越來越多金線緊貼著兩側的石壁,密集得仿若金網般,覆蓋了整個甬道。 直到這時,那看守的城防衛才察覺到什么異樣,他們執著火把剛要上前查看,可已經來不及了,那些金線猛地躍起,直沖他們的咽喉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銀色的絲線從銀娘指間射出,眨眼間便將那幾個城防衛拽回??梢惨虼?,她額頭上的紅咒印迸發出陰陰的暗光,深入顱骨的痛意將銀娘生生逼退,摔倒在骯臟的地面上。 甬道深處,身披金衣的女子,踏著那金線翩然而至,那周身的瓔珞寶石相互激蕩著,發出仿若輕笑的聲響。 她揚手一揮,成縷的金線便將那幾個城防衛重重地砸到墻上,殘余的銀線也被盡數攪碎。 “想不到,你竟這般狼狽?!?/br> 她走到了玄鐵牢籠前,伸手將銀娘的臉從地上挑起,滿意地看著這張與她一模一樣的面容,因為疼痛而扭曲,沾染上卑微的塵土。 可她又是那樣的小心,珍重得撫摸過銀娘的眉眼、鼻唇,聲音似乎癡迷到了極點:“你們姊妹二人,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銀娘厭惡地從她的手中掙脫,可卻又被她重新扳回:“為什么這般不情愿?和你的姊妹一樣,成為我的摯愛,有什么不好嗎?” “舊都被破的時候,金娘最想見的人就是你呀!你們之前分別了那么久,你就真的不想跟她永遠在一處嗎?” 銀娘似乎是被說動了,她停止了掙扎,抬起頭來望著“金娘”近在咫尺的臉,目光先是溫柔的懷念,但片刻后,由變得如冷月般無情:“我當然想要跟她永遠在一處……可我卻不想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