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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去的次數多了,就連虞陟都忍不住來打聽。 “雖我此前說太子殿下看重你,可眼下也未免太看重了些?”虞陟沖著他擠眉弄眼,手里還比劃著什么來,“現在你可當真是個大紅人,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br> 虞玓幽幽地說道:“大概是怕我出門被套麻袋?” 虞陟朗聲大笑,“現在流行的可不是套麻袋,大抵會在你不得不去的場合使計來羞辱你?!彼麑@里頭的學問可是門清兒,套麻袋那是武人才做的事情。 他雖是這般說著,到底心里松了口氣,好歹太子不是那等卸磨殺驢的人。 虞玓把看完的雜書歸攏到一處,忽而看到虞陟信手在桌案上摸了一下,“這是……什么毛?”他狐疑地盯著那根細弱發黑的軟毛,怎么看都不像是頭發。 虞玓一頓,平靜地說道:“家中有養寵物?” 虞陟下意識搖頭,“這倒是沒聽過,難道是有野貓之流的跑進來?!?/br> 虞玓悄悄地移開視線。 自打那滿地落花的場景后,貓很久沒再出現過了。雖然有些可惜,但總算如果需要代價,那還不若不再相見。 左不過虞玓現在知道大山公子還活著。 “你明日要出城去?” 虞玓聽大郎的發問,頷首說道:“有位友人要回鄉?!?/br> 盧文賀要離開長安了。 他本就做足了準備,若是這次不中,那就回鄉再磨煉兩年。故而他在與同窗商議后,陸林也打算與他一同回去。 何光遠倒是還打算再留一年。 翌日清晨,長安城外十里亭。春來柳綠,滿城都是暖色。 紅鬃馬在亭外甩著馬尾巴,嘴里正咀嚼著垂柳,與她并列的幾匹馬不知為何總有些焦躁,一直在往外蹭。 “咴咴咴——” 紅菩提無辜地蹭過去。 亭內,虞玓有那垂柳相贈。 盧文賀捧著一大捧垂柳苦笑,“二郎,這未免太多了些?!痹谒砼?,陸林倒也是不逞多讓。 虞玓斂眉,不忍告訴兩位同窗乃是紅菩提愛頑,扯下來許多……然后罪魁禍首還猶然機智,在扯完一嘴巴后極速狂奔,徒留下背后光禿禿的柳樹。 不堪回首。 盧文賀輕笑著說道:“往日是送別增詩,但我們這幾個知根知底的就莫要為難彼此了。希望幾年后,我們還能在長安相聚?!?/br> 年長的郎君周到些,讓隨行的家奴去與那車隊再說兩句,陸林這才回頭看著他們幾個,“說是這般說,然若日后不能相聚,今日怕是我們最后一場,這送別酒,還是要吃上一杯?!?/br> 亭外家奴送來酒壺與杯盞,原方才是同他們欲一同返程的車隊買去了。 何光遠訕訕地說道:“又不是日后見不著了,何必這般煽情?”雖是這般說,他還是不情不愿接過了酒杯。 他們這幾個都是從石城縣出來的,如今盧文賀與陸林都要返鄉,只余下虞玓和何光遠尚在長安。只是以他們的關系,盧文賀清楚怕是不會聯絡。 他也不強求,舉著酒杯與虞玓碰了碰,笑著說道:“多謝二郎這些時日的相助,我卻是有些枉費了你的一番心意。待我.日后再來長安,盼你那時能金榜題名?!?/br> 何光遠撇嘴說道:“你還不如寄望你自個兒?他現在的歲數太小了,湊上去送菜嗎?”他這話說得直率了些,卻也是正經。他們都清楚虞玓現下的情況,若真的出仕……怕不是揉戳扁搓都極為簡單,那官場上的目標可更容易下手。 還不如現在來得自在安全些。 盧文賀寬慰地說道:“風波已經過去,總會平息的?!?/br> 何光遠挑眉:“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我看這恨意頂天了?!?/br> 虞玓平靜地說道:“這恨意再如何,眼下到底還是與我無關。日子照舊還是過著,總好過那些拿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人要快活些?!?/br> 何光遠蹙眉,這是在指桑罵槐呢? 陸林打著圓場,“莫再說這些事,這酒還沒吃呢!”他到底是這里面最年長的,他發了話,何光遠不理睬,卻也沒再說話。 四杯酒碰了碰,郎君們方各自飲盡,亭外商隊就在催促了。 盧文賀吐息,同陸林一同出了亭子,上了馬車。 他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友人,眼角發紅,人卻笑著說道:“是時候啟程了?!?/br> 虞玓抿唇,有種酸澀之感。 那商隊的打頭一甩鞭,嗖嗖過后,沉重的車輪滾動起來。 虞玓牽著紅鬃馬目送著那蜿蜒的商隊徐徐遠去,如同淡墨融入那遠處的景色中去,最終消融不現。在他身后,何光遠冷哼了聲,拍了拍自己的馬,正欲翻身上馬的時候,突地愣住。 “踏雪,你的尾巴怎么回事?”他氣急敗壞地瞪著那光不溜秋的馬尾巴,只覺得心在滴血! 這可是他花了重金買的好馬! 虞玓垂眸若有所思,抬手在紅菩提的嘴巴上抹了一把。 毛絨絨的白。 紅鬃馬的大眼睛明亮,猛地伸長脖子去蹭虞玓,撞得他連退幾步。 “……別撒嬌了?!?/br> 當真是只壞脾氣的馬。 作者有話要說:三千更新get√ * 作息恢復正常后倒是有個麻煩……我八點就愛困了_(:з」∠)_ 感謝在20200407 08:11:41~20200407 20:21: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