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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冬去春來的枯木,總算長出了新的綠芽。 “我讓人去相州一趟,再如何也得讓附近的折沖府團練兵看顧著這里,免得剛趕走了一窩又來一窩,那可真的是割草一般個割不干凈了!”程處弼琢磨著,話里話外壓根就沒提起這科斗店的官府。 在他的心里,把整個村鎮都禍害到這等地步,這官府里該當都是死人了。 哪怕現在不死,等人到相州后,那該殺的該死的,總該有個了結!程處弼一想起這事,臉色就極為難看,當官者應當庇護所屬的百姓,可科斗店這里的官員卻是無能縱容,實在可恨! 直到今日,還未看得他露面,簡直可笑! 等虞玓下樓,已經是暮色。 程處弼本就打算在這里再歇一天再走,故而壓根沒讓人去叫虞玓起來。當他看到虞玓有些頹廢的模樣,忍不住驚笑道:“你這是睡了還是沒睡???” 虞玓忍住哈欠的沖動,面無表情地說道:“太吵?!?/br> 程處弼想起下午的動靜,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就這動靜真的是太吵了些。 虞玓在程處弼的對面坐下來,留意到客棧門口已經打開了,程一丁正帶著人進進出出不知道在搬些什么東西。 還未等他發問,程處弼就幽幽地說道:“是百姓送來的東西?!?/br> 他和虞玓一起看著門口,“他們送來的東西幾乎堆滿了整個客棧的門口,丁叔本來要帶人出去準備干糧,這門剛打開差點被壓死在下面?!被貞浧鹣挛绲那闆r,既驚駭又有些好笑,要不是程處弼眼疾手快,程一丁真的要被沉重的米袋之流的東西壓出重傷來。 可當他們把程一丁從重壓下拖出來的時候,面對著那近乎堵死了客棧門口的各種東西,卻有一瞬間無法言語。 那是沉重無言的感激。 車隊進科斗店的時候,百姓們無人敢提醒他們,直至現在這只驍勇的隊伍帶人砍殺了天井關的土匪,他們似乎也無顏面登門道謝。那些無法表達出來的沉重謝意,就這么化為遍布整個客棧門口的東西。 米糧瓜果豆子衣裳皮毛草藥……就連客棧的老板都默默地給他們的馬車塞了好幾袋干糧。 雜亂的袋子一層層堆積著,含著百姓們極為質樸的感激。 程處弼不敢說他差點就紅了眼,他自認為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當不能做出這樣子有辱顏面的事情,還得是躲著去后院平復了情緒后才再出來。 “程大兄不打算收下?” 程處弼搖了搖頭,“不能不收,可也不能全收。我們就三輛馬車,怎么可能全帶走。但是這是他們的感謝,如果不帶一點的話,拒絕反而會讓他們更難受?!?/br> 清晨虞玓所謂的那句“發泄”讓程處弼對某些事情有了新的感悟。 程府家丁忙碌了半個晚上,才整理出來客棧門口的道路,那堆滿了東西被他們規整到了后院去。他們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塞在了馬車里,程一丁在忙活的時候,還聽到有小年輕嘀咕著:“這些帶不走可咋整,辜負了他們的好意了……”那種懊惱是真心實意的。 程一丁摸著大胡子,經此一事,對三郎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當然,讓他來想的話,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自當是從此不再出現為好。 時間轉瞬即逝,宛如瞬息就到了次日天明。 虞玓晨起洗漱后,下樓就看到程處弼宛如一條死狗般坐在座位上。他順著程大兄的視線望去,早晨的菜肴至少擺滿了大堂四張大桌子,滿滿當當的盛菜并著后廚還在不斷翻炒的聲音,確實讓人敬畏。 程一丁已經去阻止了。 虞玓在程處弼的對面坐下,“吃完趕緊走?!?/br> 昨日本要給客棧住宿費,沒想到那老板直接就給人跪下了,搞得程處弼抓耳撓腮好半天。 程處弼拿著個大碗,里面已經塞滿了菜肴,一邊吃著一邊嘀咕著說道:“那也得能吃完,這多浪費??!”在軍營里混過的程處弼對菜色口味沒有要求,卻見不得浪費食物。 虞玓難得臉色松活了些,看起來眉眼也柔和下來,“那你可得多吃點?!?/br> 這頓早飯把車隊二十幾個人都吃撐了,就連虞玓都悄悄放松了些束著腰的腰帶尺寸,免壓得難受。待酒足飯飽之后,程一丁帶著人去備馬,駑馬慢吞吞扯著重了不少的馬車出了后院,停在了客棧的前頭。 坐在馬車里的虞玓聽到車窗外低低的絮語:“有人跟著?!?/br> 他們走的這條街道本就是科斗店最多人的一處,兩道街坊屋舍眾多。本來就是晨起,起初只是一兩個探出頭來,然后是三個,繼而是十幾個,二十幾個……原來往日安靜的科斗店,其實有著這么多的人。 待車隊走到村鎮口前,那里不知何時就已經聚集了少說百來人,面對著烏泱泱的人們,就連騎在馬背上的程處弼也進退不得。 村鎮口圍著的人像是等候了許久,在在車隊出現的那刻就簇擁著圍了上來。 兩相夾擊之下,車隊壓根就動彈不得。 安靜、壓抑的氣氛被一道尖利卻帶著傷心的嗓音打破,“恩公,你們這就要走了?客棧里的東西,為何不拿去?”這就好像是什么響起的號角,很快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說話了。 有的在細數往日的冤屈,繼而不斷感激著他們的出現;有大膽的上前靠近馬車,趁著人多混亂往里面拋著東西,撲通的重響聽來是錢袋的響動;更有的直接就抓著程處弼他們的韁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