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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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意和沈若渝齊齊道謝,衛諺抬了抬眼,冷冷道:“既然事情已經了了,你們快回帳子待著去吧?!?/br> 既然沈遲意擺明了對他無意,他也不想時時看著她給自己添堵。 哼! 沈遲意一心擔憂沈若渝,也沒顧得上衛諺的神色,欠了欠身就帶她走了。 陸枕溪平靜開口:“世子好似有些不快?” 衛諺沒被他牽著鼻子走,直接跳開這個話題,淡淡道:“她畢竟是我父王側妃,郡王就算和她是表兄妹,也該知道避嫌?!?/br> 其實衛諺自己從來就沒避過嫌,他之前簡直恨不得沒日沒夜和沈遲意待在一塊才好,不過人吶,就是這么雙標的動物。 陸枕溪緩緩道:“實不相瞞…”他垂眸思量,寬袍大袖在隨風翻飛:“我在荊州時聽說表妹落難,所以這次過來,本是想帶走表妹,妥善安置的,她總歸是我表妹,血脈親情難斷?!?/br> 衛諺修長如玉的手指一動,差點搭在了劍柄上。 陸枕溪似乎喟嘆了聲:“我也是到了蜀中之后,才知道她成了瑞陽王側妃,如今我自是帶不走她,不過瞧見她,我心里自然記掛?!?/br> 衛諺漠然看了他一眼:“郡王這般心意,若當著沈側妃的面說,她一定大為感動,跑到本世子這里來剖白什么?” 他說完轉身便走了,陸枕溪凝望他的背影,居然淡淡笑了下。 …… 因為搜查的事兒,阿那多徹底把衛諺惹毛了,他這人還有點賤皮子,衛諺好聲好氣地時候他非鬧死鬧活地要找人,衛諺直接發作起來,他反而老實了,再不敢提姬妾的事兒。 衛諺令人尋摸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骨給他,阿那多見到姬妾的尸骨,更是心虛得緊,在和談之中更是百般退讓,和談的事兒最終也順利談妥,衛諺和陸枕溪以及一眾朝臣都拿到了滿意的價格。 沈遲意早在獵場待煩了,沈若渝就在她身邊,她也提心吊膽的,等和談一結束,她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沈若渝一直看著車外的風景怔怔出神,直到跟著沈遲意進了云影閣,她才找回一些歸屬感。 沈遲意拿到阿那多不少賠償的珠寶黃金,本來想給沈若渝,讓她去外面尋個地方安置好自個,但想到她一個美貌女子就這么出王府,怕是又會引來別人的覬覦,她又不可能時時照看著沈若渝,只得讓她易好容,在她身邊暫時假扮侍女,平時只要不出去露臉,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沈若渝站在云影閣,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這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來,她怔了怔才驚喜道:“寧侍衛?你怎么也在這兒?” 沈遲意解釋道:“多虧寧侍衛拼死回到蜀中,我才知道了堂姐在西戎的消息,他受了不輕的傷,我便打點好上下,讓他留在王府里養傷,又做了府里的侍衛?!?/br> 沈若渝見到故人,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拼命捂住嘴,有些哽咽地喃喃道:“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寧侍衛抬眼直視著她:“回來了…”他很快低下頭,聲音沙啞地道:“我和姑娘都回來了…” …… 陸枕溪來蜀中不光是為了和談,那樁軍械案他也是要過問的。 軍械案發展到這個時候,證據案情其實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就是各個勢力在背后的博弈。藩王朝廷都在圍著此案進行一場角逐。 陸枕溪便和衛諺商議:“既然本王來了,這案子自得再審一番,以便之后的調查?!?/br> 衛諺不咸不淡地道:“軍械案我一個人可說了不算,近來蜀中新上任了一位巡撫,姓姜名義的,郡王若是想審,還得叫來他商議?!?/br> 幾個月前,那位和稀泥的楊總督致使,這位姜巡撫走馬上任,政績不政績的先不談,他倒是和衛諺走的很近,似乎有投誠之意。 姜義…陸枕溪把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暗暗皺眉,很快道:“那就請那位姜巡撫過來吧?!?/br> 衛諺不冷不熱地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沈家是軍械案的要犯,王爺不打算避嫌嗎?” 陸枕溪不卑不亢,神色從容:“朝廷律法,直系一脈不得互相問案,我和沈家早已出了五服,應當沒這個講究?!?/br> 衛諺嘲諷地挑了下唇:“都出了五服,郡王不還是對側妃挺關心的嘛?” 他這嘴欠的德行,泥人看了都想打人。陸枕溪到底是個郡王,又是宗室嫡出,臉色也冷沉下來:“這就不勞世子cao心了?!?/br> 衛諺撇了下嘴,命人去請姜義。 衛諺有事相請,姜義倒是來的頗為干脆,面有笑意地問道:“世子有何吩咐?” 吩咐這二字,已經把他放于一個低位,如今朝中積弊已久,黨派林立,看來姜義的投誠之心頗為熱切,私下和衛諺應當有了默契。 陸枕溪心思一轉,衛諺淡道:“不是我,是祁陽王有事要和你商議?!?/br> 姜義有些疑惑地看過來,陸枕溪直言道:“我想提審軍械案的要犯?!彼D了下,又補了句:“尤其是沈家一系?!?/br> 姜義下意識地去看衛諺的反應,見他無動于衷,這才道:“這自然是可以的,便是郡王不說提審一事,我也會遣人來問郡王?!彼烈鞯溃骸安贿^沈家該審的人都審的差不多了,郡王怕是也問不出什么來?!?/br> 陸枕溪聽出他話里有話,淡聲問:“巡撫的意思是?” 姜義一笑:“不如先從沒怎么盤問過的開始,沒準會有新的發現?!彼娦l諺和陸枕溪不語,主動補了句:“沈側妃?!?/br> 姜義曾經和沈澤有些齟齬,他的心思倒是好猜得很。 衛諺和陸枕溪齊齊皺眉,衛諺更是道:“不妥,她一個女眷能知道什么?!?/br> 姜義愣了下,忙補了句:“世子放心,只是我過去問些尋常問題,不會像案犯一樣,開堂提審的。更何況沈家入案,沈側妃也有配合審理之義?!?/br> 他這理由倒是找的漂亮,讓人一時不能拒絕。衛諺還待說話,陸枕溪已經輕點兩下折扇:“好吧?!?/br> …… 沈遲意下午才知道他們要問自己案子的事兒,但這又不是壞事,若答的好了,沒準對此案還有正面影響。 衛諺見她同意,又去回稟了瑞陽王,瑞陽王聽說是案子的事兒就失了興致,點頭答應了,衛諺第二日就帶著沈遲意去了衙署。 沈遲意難免有些忐忑,路上就跟衛諺打聽了幾句,衛諺不冷不熱地道:“你去跟祁陽王打聽啊,你不是和他關系頗好嗎?” 沈遲意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忍不住笑:“世子怎么跟小孩似的,這又不是過家家?!?/br> 衛諺聽她這么說,心里既尷尬又上火:“你才是小孩呢,你還是三歲小孩!” 發了句火,他就拂袖拍馬走了。 沈遲意隨著他到了衙署,衙署正堂坐著的陸枕溪她自然是認識的,等看到另個四旬五六,穿著巡撫官服的官員時,她心下不由一沉。 這人名叫姜義,曾經姜義進京趕考的時候,她爹沈澤正是姜義的主考,沈澤覺著姜義此人有才而無德,心中毫無忠義可言,那年便打回了他的試卷,讓他落了第。 后來姜義自然還是考中了進士,入朝為官之后,和沈澤屢屢作對,儼然有死敵的架勢,可見此人心胸當真狹窄。如今他居然任了這屆巡撫,沈家焉能落下好?就是他今天叫她來,也未必存了好心。 沈遲意心下隱隱忐忑,姜義先和衛諺打了聲招呼:“麻煩世子了?!?/br> 他的態度自然熟稔,瞧的沈遲意心里‘咯噔’一聲。 難道衛諺和姜義聯手了,這算什么?復仇者聯盟? 姜義隨手指了下首的一個位置:“側妃娘娘請坐?!?/br> 這個位置頗為微妙,乍一看沒什么,但坐上去了,倒像是他們在三堂會審她這個犯人似的。 沈遲意沒搭理他,坐到左手邊的一個位置上,淡道:“別說案子如今還沒判呢,就算案子判了,我也不是大人抓來的犯人?!?/br> 姜義微怔,很快笑道:“側妃說的是?!彼堕_嘴角:“接下來的問話都和案情有關,還望側妃據實告知,若有個錯漏欺瞞的,只怕沈氏族人在牢獄中也不會好過?!?/br> 沈遲意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般咄咄逼人,下意識地看了看陸枕溪,目光又落到把自己帶來的衛諺身上,想從這二人的態度中得到一些提示。 她不是對他無意嗎?現在瞧他做什么?衛諺心中微哼,挪開眼不和她對視。 沈遲意愣了愣,不知道衛諺又哪里不對了。 他目光離開片刻,又隱隱瞄見沈遲意的眼底有幾分錯愕幾分委屈,他又不免有幾分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世子:下章我給大家表演一個醋海翻波。 明天要更九千,更不完每個人發大紅包,沖鴨! 感謝在2020-12-26 19:58:12~2020-12-27 18:17: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譯帝殷 50瓶;何處歸程 20瓶;迷啊迷啊迷 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姜義一心落井下石, 沒注意到余下三人的眉眼官司,輕輕捋了捋胡須:“世子郡王和本官都有公務在身,側妃娘娘若沒有旁的事, 咱們這就開始吧?!?/br> 他曾經做過多年的知縣知府等職,頗通刑名, 此時也是當仁不讓地開口:“側妃所言,我都會一一查證, 希望不要有不實之處?!彼疽痪? 沉吟道:“私藏軍械一案并非小事, 沈澤想來也有不少信任的手下, 我聽說沈澤私下蓄養了不少幕僚,側妃娘娘可否告知我這些人的名字?” 沈遲意抿了抿唇,正要作答,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姜義這話乍一聽是在問她幕僚之事,言語中已不動聲色坐實了沈家私藏軍械的罪名, 本來私藏軍械和沈澤蓄養幕僚是兩件事,經他這么一說,倒像是沈澤早有不臣之心, 這才暗中養了幕僚, 偏偏他說這話還讓人拿不出錯來,好高明的話術! 她冷冷瞥了姜義一眼:“我不知道, 父親甚少跟我談及這些,男女大防,我父親有沒有幕僚,也不會讓我看見。何況如今這樁案子還沒定下,巡撫話里話外坐實了我父親的罪名, 怕是不大好吧?” 姜義捋須一笑:“側妃勿要多心,本官可沒這么說?!彼柕溃骸鞍赴l之前,沈家可有什么異常?沈側妃之前一直住在沈府,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這異常二字可大可小,大了說沈家哪個仆人突然得病,往小了說沈家哪個主子的貓突然死了——只要是往日不常發生的,這些都算是異常,要是沈遲意哪處說漏了,姜義更可以揪著她這點不放,借題發揮。 沈遲意越發小心,斟酌著詞句:“我不知道姜巡撫指的是哪方面的異常?!?/br> 姜義一笑,不動聲色地道:“自然是跟案情有關的?!?/br> 沈遲意斟酌著含混過去,接下來姜義的問題越發五花八門,甚至讓人分不清哪個有坑哪個沒坑,哪怕是微小的一個點,只要稍有閃失,姜義就能揪著這點一直審問下去,但旁人瞧來,他的問題沒有任何毛病。 沈遲意中途多次試圖叫?;蛘叽驍嗨墓澴?,但都被姜義繞開了去,她有時停下來思考,姜義就會輕敲扶手或者輕叩茶盞,用小動作來打斷她的思路。 兩人的問答看似不到一刻,實則暗藏刀光劍影,這與聰慧與否無關,姜義光是案子至少就審了十多年,一些話術套路早已爛熟于心,沈遲意一不留神就要踩坑,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說出對沈家不利的話來,最可怕的是她自己可能還沒有覺察! 她暗暗心驚,忽然伸手按了按額角,直接打斷了姜義的發問:“我身子不適,今天的問話就到這里吧,我要回去歇著了?!?/br> 她全無準備,這審訊是萬萬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她直接出手打斷了這次聞訊。這話說的頗為自我任性,不過她本來就是這個人設,這話一出口,倒是無人懷疑。 姜義臉一沉,阻攔道:“側妃以為這是小孩作耍嗎?側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比審訊問話,沈遲意自不及他,不過比跋扈蠻纏,她才不把姜義放在眼里,輕笑一聲:“我又不是姜巡撫手下的犯人,今天前來,也是瞧在王爺的面子上,難道姜巡撫敢把我關起來不成?” 她說完就要走,姜義一抬手,令堂外兩名衙役攔住了她,他看起來是完全沒把這個側妃放在眼里,面色陰冷:“側妃縱然要走,也該等本官問完案才是,或者…本官親去王府,向王爺陳明此事,讓他來做個決斷?” 沈遲意冷著臉正要開口,衛諺忽然出聲:“讓她回去吧?!彼抗鈷哌^姜義咄咄逼人的嘴臉,有些不快。 姜義一直頗為從容,知道此時衛諺表態,他才有些急切:“世子,明日就要提審沈家其余案犯了,今日必得把沈側妃問個清楚才是?!蹦呐律驖梢阉?,他當年在沈澤那里受到奇恥大辱,一定要徹徹底底地討回來,沈家余下的族人他也不想放過,非得誅了沈氏一族,他才能一雪前恥! 沈遲意本來是他尋好的一個突破口,只要有了突破口,他就能一點一點定下此案,讓沈家人永世不得翻身,沒想到在這等緊要關頭,衛諺竟攔著不讓他繼續! 沈遲意沒想到這么快就要提審其余沈氏族人,眼皮一跳。 衛諺神色淡然:“她一內宅女子能知道什么?審完其他人再審她也不遲?!?/br> 姜義忍不住道:“世子…”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問一句,您不是也厭憎沈家嗎?為何待沈遲意如此寬宥? 他求助地看向陸枕溪:“郡王…” 陸枕溪方才一直沒有說話,端莊的就像神龕里寶相莊嚴的菩薩,直到姜義開口喚他,他才徐徐開口:“讓沈側妃先回去吧,她既身子不適,也不急于這一時?!?/br> 姜義沒想到這兩樁大佛都如此偏袒沈遲意,差點摔了茶盞子,然既然這兩人都同意讓沈遲意走,他豈敢攔著?咬咬牙讓沈遲意放人。 沈遲意出了衙署大門,心情卻不見輕松多少,手心涔涔浸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