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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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諺卻看得津津有味,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回認真地看沈府,想到這里是沈遲意這等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他不免覺著有些奇妙,想看看什么樣的山水寶地才能養育出這個心眼又多又小的小丫頭。 雖然他不信任沈遲意,但現在除了她見過一次李鈺之外,也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她欲對王府不利,所以兩人面兒上倒還過得去,他甚至有心思點評幾句,指著小花園里壞了的秋千道:“那秋千是你的?” 沈遲意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衛諺又指了指秋千旁歪倒的小木馬和被踩的看不出原型的風箏:“這些也是你的?” 沈遲意臉色頓時有點不自在,毫不客氣地道:“關你什么事?!?/br> 衛諺不知為何,腦補出了沈遲意蕩秋千騎小木馬的樣子,噗的笑出了聲:“你現在還尿床嗎?沈遲意小朋友?” 沈遲意臉頓時拉了下來,轉身要走人。 衛諺越想越覺著有意思,捏了捏下巴,叫住她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閨房是哪一間?” 沈遲意皺眉警惕:“你問這個干什么?” 衛諺一臉理所當然:“既然是來搜府的,自然得挨個搜徹底,你人既然在這兒,當然是先從你的房間開始搜證了?!?/br> 反正她的房間又沒什么私密的物件,沈遲意也沒再推托,掃了他一眼,帶著一行人往后走去。 沈遲意的閨房現在就??帐幨幍囊婚g屋子,連床褥都被人搬走了,衛諺環視一圈,有少許失望:“搜吧?!?/br> 雖然屋里現在什么都沒有,但到底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眼看著烏泱泱一幫人涌進來,沈遲意面上有些不愉,衛諺這時出聲道:“罷了,你們先退出去,本世子親自來搜?!?/br> 衛諺出身尊貴,沒想到搜查問案也是一把好手,他沿著房間的邊角線屈指輕敲,墻壁的每一處都沒放過,地上的每塊磚也細細踩過一遍。 不過大約是沈遲意常用熏香的緣故,這屋子雖然空了許久,但墻壁地板上依然浸染著絲絲縷縷的香氣,跟她身上的香氣有些相似,讓人莫名的心思浮動。 他聞著聞著便有些出神,不由瞧了沈遲意一眼,她此時已經有些倦怠,掩唇打了個哈欠,眸中浮現薄薄一層水霧,嘴里輕輕地‘啊’了聲。 衛諺發現自己走神走的更厲害了,略微惱怒地道:“你不準打哈欠?!贝蚬反虻倪@么勾人做什么。 沈遲意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作為報復,她擋著他的面又連打了三五個哈欠。 衛諺:“…” 他往前進了一步,足見動了動,腳下一塊青磚便松動了,他看了沈遲意一眼:“你藏了什么寶貝?” 沈遲意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不免愣了下,衛諺足尖一挑,就把那處松動的青磚踢開,露出底下埋著的一方精致紅木匣子。 她這才想起來什么,忙喊了聲:“別打開…” 可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衛諺挑開搭扣,挑眉道:“這是什么?” 里面放著一把琵琶金梳和一縷燒焦的青絲,金梳被摩挲的光亮潤滑,顯然是主人愛不釋手的物件。 金梳就是是衛諺派人送給沈遲意的頭個生辰禮,沈遲意愛的不成,又怕被下人不慎磕碰了,就剪下一縷青絲,和琵琶梳一并放在床底,隱約透著‘結發為夫妻’的意思,一點女孩子的癡心思罷了。 在原書里,沈遲意求助被羞辱之后,回來便燒了這把青絲,后面不知出于何種心思,又把金梳帶回了身邊,所以她死的時候才會握著這柄梳子。 衛諺信手取出金梳把玩:“你把這玩意放在床底下干什么?又不是多貴重的物件?!?/br> 沈遲意在他取出來的那一刻,本來以為要面臨社會性死亡,想到他可能會問‘我給你的梳子你這般珍藏?’或者‘想不到你傾慕我至此,連我送的梳子都舍不得用’之類的怪話,沒想到他竟一副不認得的樣子。 她瞧他這般,反而想試探一句:“世子不認得這梳子嗎?” 衛諺隱隱覺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輕嗤了聲:“你們女人用的玩意,我怎么可能會認得?” 果然…沈遲意一時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替原主難過,她心心念念奉若珍寶的東西,原來在他心里一點印象都沒有。 “世子說的也是?!彼v然對衛諺無意,這時候心緒也受了原身影響,有些低沉:“我想去更衣,世子先搜著吧?!?/br> 更衣是如廁的委婉說法,衛諺頷首讓她走了,他目光又落在匣子里燒焦的青絲上,眉間帶了思量之色。 沈遲意是個頗在意容貌的人,每根頭發絲都保養的精致,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懷著怎樣的心情,才會毀了這縷青絲? 衛諺輕蹙了下眉。 …… 沈遲意去如廁的地方晃了一圈,正要出去,一個人影又晃了進來。 人影見她面有驚色,忙開口道:“我是李通判的人?!?/br> 瞧這人打扮,應當是負責看守沈府的差役,沈遲意定了定神:“李鈺有辦法了?” 這人低聲道:“這是大好的機會,沈姑娘若不趁他在沈府取走牙牌,等他回了王府,沈姑娘那時候想要再取,就難如登天了?!?/br> 沈遲意冷笑:“你們李通判是不是腦子不正常?衛諺這么一個大活人,我怎么從他身上取牙牌?” 這人聲音更低:“李通判為您備了一瓶‘無憂春’,可使人昏迷幾刻的功夫,醒來之后什么都不會記得,這藥可溶于水,也可燃于香燭之間?!彼D了下:“您得手之后,我會在東府放一把火轉移他的注意力,李通判用牙牌見完沈大公子之后就會歸還,如此,衛諺也覺察不到牙牌丟失,便可天衣無縫?!?/br> 他把一個拇指大小的圓肚瓶遞給沈遲意,里面裝的正是‘無憂春’:“這就給世子準備的藥,此事能不能成,全看沈姑娘的了?!?/br> 第16章 來人見沈遲意不語,忍不住加重了聲音:“沈姑娘難道不想救你長兄了嗎?衛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那些個手段,就是以酷刑著稱的詔獄都要膽寒,沈姑娘就不怕他把那些刑罰用到你長兄身上?” 他沉聲道:“晚一日救你長兄,他就要多遭一日的罪,你們兄妹二人流著同樣的血,你于心何忍?” 沈遲意垂下頭,臉上微露嘲弄,不過這人沒有瞧見。 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神色已經變成了擔憂凄惶,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手指微顫地接過那個小瓶。 來人面上一松:“這瓶無憂春色味極淺,可藏于指甲或是首飾里?!彼俅螐娬{:“這藥可燃于香燭,溶于茶水,可惜衛諺的衣食查的極嚴,我們根本插不進去人手,只有靠沈姑娘了?!?/br> 沈遲意深吸了口氣,頷首:“我知道了?!彼p聲道:“我得手之后,該怎么通知你?” 來人笑了下:“這個不必沈姑娘cao心,通判留在沈府里的差役不止我一個,只要你要了燃起香燭要了茶水,就代表你開始動手了,我們自然會進行下一步?!?/br> 沈遲意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恍惚,半晌才輕輕‘嗯’了聲。 來人這才放心出去了,沈遲意等他徹底走了,臉上緊張凄惶的神色一收,面上浮現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她沒急著去找衛諺,帶著那瓶無憂春去了不遠處隱蔽的園子,然后才慢慢折返回去。 衛諺帶來的親衛正在沈府四下搜尋,衛諺卻還在她的閨房里,他昨晚上熬夜處理公文,這時候大概是有些乏了,便命底下人抬了一張躺椅擱進來,他慵懶地斜靠椅背,一頁一頁地認真翻閱。 他從小生活的決定了他在陌生的環境里一定會充滿警覺,很難保持這樣輕松的姿態,但稀罕的是,他在沈遲意閨房卻呆的十分穩當,一雙長腿微微蜷起,長眉都舒展開來。 沈遲意一回來,瞧見他這般堂而皇之霸占她曾經閨房,不由輕哼了聲。她推開窗子,現在是隆冬,天黑的早,這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她沉吟道:“這府一時半會兒搜不完,把燭火先點起來吧?!?/br> 衛諺瞥了她一眼,命人送了幾只蠟燭進來。 沈遲意接過,把幾只蠟燭插在了屋內的四個燭臺上,又著意用指甲撥了撥燭火。 燭焰跳躍了幾下,衛諺瞧了眼她明顯有些多余的動作,不由瞇了瞇眼。 沈遲意等燭火將屋內映的通明,才又轉向衛諺:“天兒太冷了,我想要一杯熱茶,不知世子可允?” 衛諺往后仰倒,神色慵懶:“要吧,幫我也要上一盞?!?/br> 沈遲意對著屋外侍衛囑咐兩句,侍衛很快碰了一壺熱茶回來,她親手倒了兩盞出來,小指不經意地摩挲茶盞邊緣,把這盞遞給衛諺:“世子請用?!?/br> 衛諺瞧著她不經意的小動作,不由瞇了瞇眼,伸手想要取茶盞,手指卻滑了一下,這盞熱茶便打翻在了地上。 他眼睛瞧著沈遲意,慢慢道:“這盞翻了,可如何是好?” 沈遲意愣了下,很快接口:“這有何難?我再給世子倒一盞?!?/br> 衛諺眼底掠過不易覺察的冷意,沈遲意又倒了一盞熱茶遞給他:“世子請用?!?/br> 衛諺揚了下唇角,眉間帶了譏誚之意,他這回倒是沒再打翻茶盞,痛快地把熱茶喝了。 他喝完茶不久,似乎覺著有些倦了,以手背抵唇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好困,這是安神茶?” 沈遲意微怔:“就是普通的茶湯,你…” 她話還沒說完,衛諺就已經合上了眼睛,很快,外面的護衛就走進來,給他身上搭了一條薄毯。 沈遲意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睡了,看他一副睡美人的姿態,不由愣了愣。 盡管沈遲意心里依然煩他,但也不得不承認衛諺絕對擔得起花容月貌四個字,這么安靜睡著也跟往日欠捶的樣子截然相反,多了幾分沉靜天真——衛諺大概就是那種靜態遠比動態欣賞起來順眼的美人。 她突然露出猶豫神色,眸光忽然落到他腰間的蹀躞上,這種佩飾魏晉時傳入中原,形似皮帶,上面有多個小孔,不光能做束腰,還能在小孔上懸掛匕首短劍腰牌等佩飾,她掃了一眼過去,目光忽然頓了頓——就在蹀躞第五孔的位置,便懸掛著一個半寸來長的牙牌。 沈遲意凝眸瞧了會兒,忽然伸手探向他腰際,既像是要推醒他,又像是要在他腰間取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衛諺于睡夢中翻了個身,她手掌輕輕搭在了他的小腹上。 雖然手掌下的肌rou結實富有彈性,腰線分明,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但沈遲意半點旖旎的念頭都沒有,她悄悄抽出手掌,指尖還沒徹底脫離那篇溫熱的肌膚,上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來,輕輕捏住她的手腕。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好玩嗎?”聲音清晰,帶著戲謔,哪還有半分睡意? 衛諺見她不答,哼笑著又問了句:“想干什么?” 沈遲意在這一剎那有些緊張,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世子…”她很快編了一個理由,認真地道:“你的腰好細?!?/br> 衛諺:“…” 他嘴巴張了又閉,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被人調戲了。 他意識到這個事實,沉默了一瞬,突然嘖了聲:“臭流氓?!?/br> 沈遲意:“…” 衛諺這個被惡霸調戲的嬌羞少女的畫風還真是充滿了違和,她有些訕然地想要抽回手,衛諺卻牢牢攥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沈遲意微驚:“世子?” 衛諺執起她的手,放到眼前仔細端詳,嘴上悠然道:“我在軍營中的時候,遇到過不少刺客,很多女刺客□□于指甲縫隙內,這樣不光便于下毒,且不易被人發現…” 他鼻翼翕動,一股溫熱的氣流撲在沈遲意指尖,她心中微跳:“世子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那些女刺客大都相貌不差,我突然發現…”衛諺停頓了一下,笑看著她:“你長得也還湊合?!?/br> 沈遲意正要說話,外面護衛忽然匆匆報道:“世子,西院著火了!” 沈遲意意識到是那些人已經開始動手了,她抿了抿唇,望向西院方向,那里已經燃起沖天火光。 衛諺面兒上不見驚色,撂開沈遲意的手,起身道:“走吧,帶你看個好玩的?!?/br> 沈遲意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往西府走。 西府的場景出乎沈遲意意料,她本來以為這幫人為了引開衛諺注意力,放起火來定然會不余遺力,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刻的功夫,火情竟似被控制住了一般。 接下來,更讓她心驚的一幕出現了,方才來給她傳話的差役和幾個縱火者被五花大綁,直接押了上來。 周釗向衛諺抱拳行禮:“世子,火就是這幾人放的,不若把他們帶下去嚴加拷問?!?/br> 衛諺還沒答話,傳話的差役已經大喊起來:“冤枉啊,世子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