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戚三摸了摸鼻子道:“不為何,若夫人想要告狀,屬下可以幫忙?!?/br> 燕媚拒絕:“不必麻煩,我自己去?!?/br> 戚三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也罷,讓燕夫人先去碰碰釘子,她就知道自己幫忙有多重要。 戚三拱手后閃開,燕媚徑自出門。 到了衙門,她敲了登聞鼓,就進衙門告狀。 當她在衙門里,將狀告之人說出來,又給京兆尹看了狀紙后,京兆尹抬手抹了抹一把汗。 堂下之人千嬌百媚,眉眼間具是風情,京兆尹卻不敢欣賞她的美。 此人是燕家的女兒,在京兆尹馮倫的眼里,落架的鳳凰不如雞,燕家女兒沒什么了不起,可她曾給攝政王做過妾,因為她,攝政王那些香艷的閨房事情鬧的滿城風雨,雖說現在下堂了,可攝政王在出征之前放妾,到底是怕耽誤人家,若沒有那幾分打心眼里生出的憐愛,攝政王又怎會為她考慮。 可見攝政王對她并非無情。 而她狀告之人,卻是宿原侯的兒子,誰不知道宿原侯背后有懷國公撐腰,那可是硬茬,他若是得罪了,這頂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京兆尹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如何斷案,可不管怎么樣,既然燕媚來告狀,他總得應付一下,吩咐下去:“去將宿原侯之子常貴祿帶來衙門里問話?!?/br> 第94章 顛倒黑白 民女不服 常貴祿姍姍來遲, 燕媚往身邊瞥了一眼,見常貴祿生的肥頭大耳,酒糟鼻, 綠豆眼, 眼睛被肥rou擠成了一條細縫。 此時綠豆眼在燕媚臉上滑過,眼底頓時燃起一簇幽光, 燕媚被他瞧的心里略感不適,忙將目光移開。 京兆尹將燕媚狀告的事情又跟常貴祿說了一遍,常貴祿道:“請大人明鑒,本世子并未讓家奴毆打燕媚的兄長,此事純屬誣陷?!?/br> 燕媚見他如此胡說八道,氣的小臉發白,杏眼圓瞪,紅唇微顫道:“你分明是在顛倒黑白, 你的人打了兄長, 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說著她將目光轉向馮倫,憤憤道:“大人可以派人去街上問話,便知民女說的是真是假!” 常貴祿此時的心思卻渾然不在這件案子上面,他才不在乎燕媚告他,他后面可有懷國公撐腰,誰敢拿他怎么樣? 反倒是燕媚,竟然生了一副這般冶艷妖媚的顏色。 這身段兒真是絕了,不該長rou的地方一絲也不多,該長rou的地方卻沒有絲毫含糊,前凸后翹,軟的跟沒骨頭似的。 她是跟過男人的,被滋潤的也極好, 眉梢眼角具是風韻。 他府上妻妾無數,卻沒有一人能與之媲美,常貴祿只覺得這些年都白活了。 若能將這小娘子弄回府上伺候自個,想必是神仙滋味。 就這功夫,常貴祿已經開始打燕媚的主意了。 燕媚的注意力都在馮倫身上,哪里知道這常貴祿心里面那些彎彎繞繞。 馮倫見燕媚要請證人,目光在常貴祿身上轉了一下,見常貴祿并無反對之色,便派人去請證人了。 來做證人的是昨日送燕玄遠上門的黑臉青年,那黑臉青年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證明常貴祿確實打了燕玄遠。 常貴祿聽了,卻不肯承認,有恃無恐:“大人,本世子還是那句話,本世子并未打人,此人同燕媚一起誣陷本世子,還請大人明斷?!?/br> 頓了頓,他的目光掃過燕媚俏媚雪白的小臉,不懷好意的說道:“說不定是此人被燕媚的美色所迷惑,故意替她做偽供,何況這事情是我同燕玄遠之事,燕玄遠尚且沒出面告本世子打了他,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莫不是想要從本世子這里訛錢,這才造謠生事?!?/br> 那黑臉青年聽了,握緊拳頭,在一旁紅著臉替燕媚辯解:“我說的每句話都千真萬確,和燕家娘子無關,我只是看不慣你橫行霸道,欺壓良民,這才站出來替燕家郎君說句公道話,你如此污蔑燕家娘子,實在可惡?!?/br> 常貴祿的話說的著實難聽,燕媚從娘胎里出來到現在,還沒有誰敢這么說她,燕媚怒不可遏,若不是顧及顏面,她此刻真想上去甩常貴祿幾個耳光,她咬牙道:“既然這樣,我便讓兄長與你當場對峙?!?/br> 美人就是美人,生氣的時候俏臉生暈的樣子著實可愛極了,常貴祿貪婪的看著燕媚的臉,她的肌膚白如雪瓷,那紅暈迅速從肌膚底下透出來的,比枝上的桃花還艷三分。 須臾又將目光移到她起伏的胸.口上,心里想著,若是能埋,首在這綿.軟的山.巒上,也不知是何等銷魂。 馮倫見兩方爭執不休,只得暫時退堂再審,燕媚從衙門里出來后,同那黑臉青年告別,黑臉青年紅著臉安慰了她幾句,便匆匆離去,燕媚則獨自一人回了燕家。 衙門的后院里,常貴祿端起侍女送來的茶抿了一口,隨后放下:“馮大人,此事你想要怎么斷?” 馮倫裝作不懂道:“下官不明白世子的意思?!?/br> 常貴祿此人雖不是個東西,卻也不傻,他道:“攝政王親赴戰場,九死一生,如今這朝堂是懷國公說的算,如果馮大人還想保住這頂烏紗帽,就該明白本世子的意思?!?/br> 馮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朝常貴祿拱拱手道:“世子的話令下官豁然開朗,下官知道該怎么做了?!?/br> 別說如今的懷國公府,就擱在從前,馮倫也要掂量掂量,常貴祿說得對,攝政王能不能活著回京誰知道呢。 常貴祿一走,就有五百金送到了馮倫的宅子里。 燕媚回家后,便將自己狀告常貴祿之事告訴了家人,燕朝玉見她自作主張,氣的不顧腿上的傷,騰的站起來,怒道:“你真是胡鬧!” 燕朝玉也不是真氣燕媚任性妄為,他只是擔心燕媚的安全,如今他的腿傷了,燕玄遠又被打成這樣,他擔心他們兩個護不住她們姐妹,畢竟燕家已經是今夕不同以往了。 燕媚想起今日馮倫那含糊的態度,也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可她并不后悔這樣做,她可不想讓兄長白白吃了這個虧。 燕媚沒說話,沉默的挨了一頓罵,燕媚做這事情本就是為了他,燕玄遠自然不忍meimei受委屈,他道:“阿爹,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就算咱們要息事寧人,對方也未必會就此罷休,既然已經告官了,那便與他周旋到底?!?/br> 燕玄遠倒是沒將他身上那點傷放在眼里,但是對方欺負他的阿妹,不行。 燕朝玉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燕婳也憤然道:“阿爹,咱們家雖不同以往了,可也沒必要怕他們,這天子腳下,難道沒有王法了?” 燕朝玉只覺得兒女們天真,馮倫他打過交道,此人趨利避害,是不會為燕家做主的,他無奈搖頭,卻并未說什么。 另一邊,常貴祿從衙門里離開之后,就去了一趟淮王府,并將在衙門里發生的事情都告訴蘇蘭裳。 蘇蘭裳對燕媚的所作所為并不意外,從前燕媚便是有仇必報的性子,現在居然一點都沒變。 她原本只想教訓燕玄遠出氣,沒想到這回燕媚卻主動送上門來,也好,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蘇蘭裳勾著嘴唇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陪她好好玩玩,左右不過是一介平民,你對付她還不是比捏死一只螞蟻更簡單?” 常貴祿可不想弄死了燕媚,這個燕媚就是個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瑕疵的絕色花瓶,面對她,哪個男人沒有點覬覦之心,除非不是個男人,他還想著尋個法子將燕媚弄到他府上去,他可想嘗一嘗這攝政王寵妾的滋味。 蘇蘭裳見常貴祿搓著手,綠豆眼急轉,眼底的猥.褻之色不掩,她笑了笑道:“自然,那燕媚顏色生的好,你若是想嘗一口鮮,本妃也不攔著你?!?/br> 得了蘇蘭裳這句話,常貴祿這就放心了。 次日,再次升堂,兩方人,以及各自的證人都到齊了,并且常貴祿還請了狀師。 當然,燕玄遠也并不畏懼所謂狀師,以燕玄遠的才華,一個狀師他還沒有放在眼里。 可這次,卻出現了很多意外。 黑臉青年繼續為燕家兄妹作證,但常貴祿那邊也請來了證人,也同樣是當日在現場的人。 對方卻為常貴祿分辨,說常貴祿根本就沒有打燕玄遠,是燕玄遠自己先動的手,常貴祿只不過讓仆從反擊了而已。 這些人顛倒是非,實則都是收了常貴祿的錢,被誘惑威脅,這才說了假話。 可馮倫卻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就算今日常貴祿沒帶證人過來,他也不敢判燕媚贏。 馮倫此時正好借驢下坡,他拿著驚堂木一拍桌案,怒道:“現在已經證據確鑿的,燕媚你誣陷常世子在先,伙同李柱偽造供詞在后,罪無可赦,本應判你鞭笞四十,流放二千里,不過常世子寬厚大度,不與你計較,你只需同他磕頭認錯,另賠償常世子一百兩金以做補償即可?!崩钪褪翘嫜嗝男置米髯C的黑臉青年。 燕玄遠見狀,憤怒不已,這個狗官,簡直是非不分,事情還未弄明白,便就此匆匆結案,也不知他收了常貴祿多少好處,他擰眉道:“大人,此事明明是有人顛倒黑白,便這樣匆匆斷案,未免有失公道,請大人重審此案,否則草民不服?!?/br> 馮倫其實打心底里兩方都不愿意得罪,雖說他收了常貴祿的賄賂,可很多事情卻不想做絕了。 總得給自己留條生路。 所以,他并未鞭笞流放燕家兄妹。 只是按照常貴祿的意思為難燕媚,可沒想到燕家人如此不識好歹。 跟著,燕媚也說了一句:“大人,你身為玉京城老百姓的父母官,不為百姓辦事,卻畏懼權貴怕丟了烏紗帽,讓百姓有冤無處訴,如此要法度何用,此事本就是常貴祿之錯,大人卻讓民女賠金子,民女不服,這賠金也自然不會給?!?/br> 燕媚瞧著軟媚似水,可這話就像刀子一樣戳心窩。 馮倫被燕媚這樣指摘,仿佛被人當眾扇了一個巴掌,氣得目眥盡裂。 此時,外頭圍觀的百姓們也議論紛紛,都在對他指指點點。 他將驚堂木連拍了兩下,怒吼道:“大膽刁民,竟敢污蔑本官,來人,將她關入天牢,聽候發落!” 燕玄遠一急:“大人……”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燕媚就被兩個差役給帶走了。 燕玄遠氣的直跺腳。 他狠狠瞪了得意忘形的常貴祿一眼,轉頭又看向馮倫,不等他說話,馮倫便冷著臉道:“你若是不服氣,大可去刑部或者大理寺告本官,本官奉陪?!?/br> 馮倫明擺著不想給他伸冤。 燕玄遠憋了一肚子火從衙門里出來,想到阿妹被關押進了天牢,他便心急如焚,但此刻已天黑了,他若去大理寺或刑部告官也來不及了。 只能先回去,將事情告訴燕朝玉再做打算。 燕媚被帶入天牢后,陰森之感撲面而來。 牢房內的墻壁上燃了燈,她借著昏暗的燈火,看到了那些趴在牢門上盯著她看的人。 每個牢里關著一兩個犯人,那些幽幽的眼神里透著詭異的興奮和好奇。 這里是女牢,關的,全部是女人。 燕媚被關入最里間的大牢里,獄卒將她推進去之后,便將大牢的門鎖上。 燕媚跌在草堆上,只感覺身下有什么怕爬動,接著幾只老鼠猛地躥出來,燕媚嚇得尖叫了一聲,臉色發白的從地上爬起來。 接著,她就聽到了一陣尖銳的笑聲。 第95章 王爺回京 慕祈,你欺人太甚 燕媚循聲望去, 只見隔著一扇牢門,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雙手抓著牢門的木欄。 正陰沉沉的看著她,衣衫不整, 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 看著讓人瘆得慌。 燕媚不悅道:“你笑什么?” 那婦人雖瞧著不正常,但頭腦卻很清醒, 她哈哈笑了兩聲:“我笑你來到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這輩子也別想在走出去?!?/br> 燕媚蹙了蹙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婦人說道:“被關押在此處的女人都是死刑犯,踏進這個門檻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的,反正都是要死的人,獄卒也不會憐憫你,哪天他們要尋樂子了,就將你拖出去糟蹋,更有甚者, 將你偷偷弄出去給官員受用, 從中牟取暴利,你這張臉實在生的太好了,然而到了這個地方,卻會給你招來滅頂之災?!?/br> 婦人在看燕媚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燕媚感覺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