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燕媚將摔在雪地上時,被一雙大手扶住纖細的腰肢,穩住了她的身子,抬頭正看到慕祈那張清冷的臉,男人眸子里透著一絲薄怒,皺眉道:“怎么也不知小心些?” 燕媚見他生自己的氣,借著男人手上的力道站起來,微撅著小嘴埋怨道:“妾身已經很小心了,誰讓王爺忽然出現,嚇到妾身了?!?/br> 第67章 梅香沾衣 男人的舌尖還狀似無意的在她…… 凌瓏赴宴結束后, 一路上凌袁氏都在馬車里嘮叨:“今日娘瞧著老王妃對你很是滿意,只是西北王略顯冷淡了些,不過他畢竟是個男人, 又是當朝攝政王, 自然要端著些,等往后你嫁入王府, 與他琴瑟和鳴,他待你自然會一日比一日不同?!?/br> 凌袁氏口水都說干了,也不見凌瓏反應一下,抬頭一看,凌瓏正在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袁氏推了推女兒的手臂,惱道:“瓏兒,你在想什么, 阿娘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沒?” 凌瓏這才回過神來, 斂了斂思緒,眉眼間帶著幾分愁容道:“女兒聽到了,不過西北王已有妾室,那妾室曾是成陽侯的嫡女,名滿玉京的第一美人,王爺似乎很寵愛她?!?/br> 凌瓏雖鮮少出來走動,和燕媚也沒什么交集,但燕媚的名聲她卻是聽過的,燕媚將自己的東西。 凌袁氏驚訝挑眉道:“你為何忽然提起此人?” 于是凌瓏便將和慕祈同游梅園,偶遇燕媚,燕媚不小心滑倒,慕祈閃身去救燕媚的情形說給凌袁氏聽。 凌袁氏聽罷, 忍不住“呸”了一聲,那燕媚狐媚的名聲曾在玉京鬧得沸沸揚揚,是玉京那些香艷話本子的主角兒,凌袁氏怒道:“什么成陽侯嫡女,不過是個教坊司出來的下賤女人,盡會用這些狐媚手段來引得男人的主意,依阿娘看來,這個女人便不是什么好東西,往后你若是入了王府,可千萬不能留著她,需得找個理由將她發賣出去,留著這種狐媚子女人在丈夫身邊,就是個禍害?!?/br> 凌瓏想著慕祈那般緊張燕媚,心里便生出一股無力之感,她有些無奈道:“阿娘,依著女兒看,那攝政王眼光甚高,女兒能不能入他的眼尚且另說,嫁入王府更是八字沒有一撇,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早了些?!?/br> 老王妃今日宴請他們母女二人,自然是上回菊宴對凌瓏的印象極好,這次宴會之后,老王妃雖沒有表態,卻同她透了個底兒,慕祈是個主意大的,這事情還得他先同意才行,可見老王妃對自個女兒是完全滿意的,凌瓏只需要博得慕祈的喜愛就行。 凌袁氏對女兒做西北王妃可以說是勢在必得,她與老王妃是堂姐妹,兩家若是真成了,那就是親上加親,西北王占據著廣闊的西北封地,每年給朝廷納貢,可以抵得上河南道兩年的稅收,王府富貴自不必說,何況慕祈年紀輕輕掌管三十萬兵馬大權,權傾朝野,說的不好聽點,那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樣的好女婿打著燈籠也找不著,而且自家女兒品貌才學,家世背景都是上乘,足以配得上西北王,她豈能容忍女兒說這等喪氣的話, 她拉著凌瓏的手,語氣鄭重道:“但凡這世間的男人有哪個不好美色的,然而那些以色侍人的寵妾在男人眼里,不過是個玩物而已,娶妻娶賢,可見他心里是個有分寸的,并沒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那寵妾也就一張臉能看得過去,其他的如何能與我兒比,依我看,你也沒必要在臉上和那個女子爭個長短,你只需要讓王爺發現你的賢惠和才能便可,讓他覺得你的可以勝任西北王妃的身份,等將來入了王府,你若是能替王爺生下子嗣繼承爵位,便再也無人能撼動你的地位,區區一個小妾,還不是任由你拿捏?!?/br> 凌袁氏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凌瓏嫁入王府,可也知這件事若是自個主動提出來有失顏面,只能能的慕祈先開口。 凌袁氏說了這番話后,凌瓏的心思清明起來,這凌小娘子在閨中時一門心思只顧著琴棋書畫,人際交往方面卻是生疏的很:“只是我如何才能讓王爺發現我的長處?” 凌袁氏眼睛發亮道:“孩子,這還不簡單,你如今可是老王妃的表侄女,西北王堂堂正正的表妹,咱們大可借著這個身份多出入王府,加深王爺對你的印象,見的多了自然關系自然就親近起來,另外你也可以投其所好,他如今不是喜愛那個寵妾么,你不如從寵妾身上下手?!?/br> 這邊母女二人在商量著對策如何搞定慕祈,那邊西北王府,慕祈和老王妃商量一番之后,只說馬上提親有些過于急躁,不如先處處再說,老王妃只得依著他。 眼見外頭天黑了,慕祈便離開容英堂去了棠梨院。 這冬日天黑的早,慕祈來時,院子里已經點起了燈籠,火紅的燈籠映著庭院中的白雪,讓這寒風瑟瑟的天氣陡然多了幾分暖意。 他跨進屋內,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暖意,屋內燒了地龍,溫暖如春,他聞到空氣里的一股甜香味道,低頭看去,燕媚的食案上擺了一盤熱騰騰的糕點。 糕點是紅色的,做成梅花形狀,是梅花糕。 燕媚沒想到他會來,行禮完之后,上前殷勤的給他脫去身上的鶴氅,她踮起腳尖才能夠得上男人的脖子,湊近時,頭發在他的下頜處蹭了蹭。 慕祈聞到她身上都是梅花的香味,又清又淺,便笑道:“今日是用梅花花瓣沐浴了么,怎么渾身都是梅花香?” 燕媚笑了一笑:“王爺的鼻子可真靈,不過妾身現在還沒沐浴呢,這梅花香是從園子里采摘花瓣時染上的?!?/br> 慕祈今日去扶她時,倒是沒注意這些,那時滿林子都是同一種香味,他也分不清那種香味是她身上的。 說起梅花林,慕祈又想起她今日摔倒之事,他道:“大雪之日最是路滑,你往后可要少出來走動?!?/br> 若是真摔著碰著了,他可舍不得。 燕媚見慕祈并沒有責怪她忽然出現在梅林里壞了自己和凌瓏的興致,反倒是關心起自個來,心底微微一暖道:“多謝王爺體恤,妾身往后會注意的,盡量少出來?!?/br> 她今日聽聞梅林中的梅花開了,便和棠溪過來看看,也沒想到會碰到慕祈和凌瓏。 慕祈見她聽話,心里很舒服,與她一同走到食案旁邊坐下,燕媚瞧著他似還沒用夕食,便讓棠溪添了一副碗筷,棠溪轉身去拿碗筷的功夫,燕媚捏起盤子里的梅花糕遞向慕祈,她道:“王爺,這是棠溪今日用梅花花瓣新做的梅花糕,你嘗嘗味道可好?” 燈光底下,小娘子臉頰瑩潤如玉,眸子晶亮閃動,瞧著真是鮮活靈動。 慕祈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就著她的手輕輕的咬了口,梅花的香味瞬間從舌尖漫開,糕點入口即化,味道倒是不錯,吃完后慕祈點了點頭道:“還不錯?!?/br> 說著,又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糕點本就不大,兩口便被他吃完了,慕祈這一口下來,直接將她的兩根纖細手指也含住了,指頭很快被他濕潤的唇舌包裹,男人的舌尖還狀似無意的在她的指腹上舔了舔。 燕媚心里有股異樣的感覺,臉有些發燙,她著急的把自己的手給收回來。 慕祈見她這副羞赧的樣子,只裝作沒瞧見,還猶自點頭道:“這糕點極適合老人吃,你吩咐棠溪多做一些,明兒給母親送過去?!?/br> 燕媚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便不做言語。 接下來,兩人沉默的用了夕食,這份尷尬倒是隨著食物入腹之后的滿足漸漸的消散了。 燕媚如今最關心的是阿爹之事,她近日與阿爹寫了兩封書信,其中一封已經回復,阿爹雖說現下自己一切都好,可她也知這是安慰人的話,被流放到西南蠻荒之地,瘴氣毒蟲遍布,能有多好? 燕媚瞧著他心情也不錯,趁機問道:“王爺,不知妾身阿爹和阿兄之事查的怎么樣了?” 慕祈想到這段時間大理寺去幽州查案送回來的消息,他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道:“你阿爹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查清楚了,事情不是你阿爹做的,是幽州兵馬司的人上下沆瀣一氣,順便還想拉你阿爹下水,這其中的主謀便是如今幽州節度使宋鯨?!?/br> 其實慕祈的話并不是安慰燕媚,燕朝玉貪污軍餉一案,的確有些眉目,不過并沒有完全查清楚,并且他們還查到了另一件事情,幽州節度使宋鯨瞞著朝廷經營鐵礦,私造兵器,又與北邊的突厥往來密切,似有造反之勢。 這宋鯨自從擔任幽州節度使后,便越發自我膨脹,在幽州一手遮天,慕祈早就想要動他了,只是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沒想到這次大理寺的人去幽州查案,居然有這樣意外的收獲,不僅查到了他貪污軍餉,還查到他私通敵國。 他敢這么做自然是在朝中有靠山。 燕媚的眼睛瞪圓了幾分,她對朝政了解不多,并不清楚為何幽州節度使要誣陷阿爹,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情背后牽連如此之大。 燕媚頓了頓問:“王爺,此事是否很棘手?” 怪不得之前慕祈從未提過幫她救阿爹和兄長,原來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慕祈挑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不棘手?!?/br> 宋鯨如今越發膨脹了,擁兵自重,完全不將朝廷和他這個攝政王放在眼里,只能一鍋端了,免得后面養虎為患。 只是不知他身后之人這次還敢不敢護他。 第68章 太后賜婚 臣的婚事,家中尚有母親為臣…… 得知燕朝玉的案子快查清楚了, 燕媚這幾日心情都明朗了許多。 這幾日雪后初晴,她又去了趟梅林,同棠溪一起采了些梅花做梅花糕給老王妃送過去。 上回, 按照慕祈的吩咐, 燕媚讓棠溪做了一回梅花糕給老王妃,老王妃吃著甚是喜歡, 直言還想吃,燕媚自然也得滿足老人家這點子喜愛。 走到榮英堂外頭,便聽到里頭傳來陣陣的歡笑聲。 自從老王妃回玉京王府之后,一直被她和李桑媛爭吵之事所擾,日子過得極不快活,燕媚鮮少聽到她發出這樣的笑聲,也不知誰能令老王妃如此開心。 燕媚打起簾子進去后,便見老王妃坐在炕上, 對面坐著中書令大人的兒媳婦凌袁氏, 下邊的靠背椅上坐著的是凌家千金凌瓏小娘子。 三人之間是一派和氣的模樣,看來老王妃是當真喜歡凌瓏,拿她當做兒媳婦看,不然甚少與京中貴婦們往來的老王妃會三番幾次的與凌袁氏這不親近的堂妹往來。 燕媚上前行了個禮:“妾身給母親請安?!?/br> 完了之后,又對著凌袁氏和凌瓏行了一禮,兩人起身也做做樣子福了福身子。 眼睛卻悄悄的打量著燕媚,那凌袁氏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暗罵一聲“狐媚子?!绷璀噭t上下打量了燕媚一眼,見燕媚外頭穿著灰鼠毛斗篷,里頭是一件海棠紅織金立領大袖短襦,束腰下裙,裙擺上用七彩蠶絲線繡著栩栩如生的孔雀, 烏發盤成峨峨高髻,帶著赤金芙蓉滴珠步搖,那顆含浦珠足足有拇指頭那么大,垂晃在美人頰邊,更襯得一張臉瑩潤嬌美。 瞧瞧這王府的妾室,通身的派頭卻比她中書令府上的嫡千金還要大,凌瓏今日前來原本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可若是和燕媚比起來,簡直寒磣到了極致,心底不由生出幾分酸意來。 老王妃卻沒有發現這對母女的小心思,她今日心情極好,見著燕媚也比往日要和氣,見她身后的棠溪手里提著食盒,老王妃道:“可是做了梅花糕?” 燕媚點頭道:“妾身瞧著母親喜歡,今日一早便去了園中采了梅花,新鮮做的才剛出爐,母親現在可要嘗嘗?” 老王妃笑著道:“也好,拿出來給老身與凌夫人和凌小娘子一起嘗嘗?!?/br> 燕媚將糕點拿出來之后,便垂手立在老王妃身側,老王妃與凌家母女一起品嘗之后,只聽凌夫人眉開眼笑的說道:“夫人的糕點做的可真好吃,妾今日是有口福了?!?/br> 凌袁氏早就和凌瓏商量好了,要順利讓王府提親,便要投慕祈所好,先討好燕媚這個寵妾,自然要做足了表面功夫,吃了糕點之后,也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 說完后,她還瞥了凌瓏一眼,凌瓏會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后溫婉笑道:“糕點樣式好看,口感新鮮,入口即化,當真是不錯呢,小女也想請教這糕點的做法,不知燕夫人可愿意教?” 燕媚瞧著這凌家女郎說話甚是客氣,舉止有度,她之前在閨中時與此人往來不多,只聽過她的才名,并沒有接觸過凌瓏,瞧著這女郎眉眼之間一股清傲文秀之氣,頗有些書香門第的風骨,希望她不要像君嬌,玉瀾之流一樣才好。 燕媚笑著道:“女郎客氣了,這糕點是妾身身邊的侍女棠溪做的,請教二字可不不敢當,女郎若是想學,一會兒妾身讓棠溪抄了做糕點的方子給小娘子便可?!?/br> 凌瓏微笑道:“那多謝夫人了?!?/br> 接下來,這凌女郎仿佛是故意與她套近乎一般,又拉著她到園子內走了走,觀賞園中雪后初晴的景色,凌家女郎瞧著有些清高刻板,性子也嫻雅文靜,說的話并不多,不過她這等人與燕媚也聊不到一塊去。 兩個人走在也園子里,那氣質也是格格不入的。 燕媚只是客氣的應付幾句,這凌家女郎問的泰半是關于慕祈的事,燕媚便也聽出些意味來,只覺得這慕祈當真是女人的克星,這樣一個飽讀詩書的女君子都對他動了凡心。 兩人走了一陣,見對面走來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那人穿著蟒袍玉帶,頭戴金冠,足蹬朝靴,厲眉鳳眼,挺鼻薄唇,俊美的臉上透著幾分貴氣和威嚴,正大步朝她們二人走來。 待慕祈倒了跟前,兩人屈膝行禮,慕祈伸手扶了一下燕媚,被凌瓏看在眼里,只覺得這攝政王面上雖然冷淡,待他這寵妾卻極為溫柔的,她心里就像喝了酸醋一般。 慕祈與燕媚說了幾句話,大約心情不好,也沒有搭理凌瓏,還要去書房處理公務,便匆匆離開了。 等慕祈一走,凌瓏心里難免多了幾分悵然之感。 原來慕祈下朝完之后,就被太后叫去了蓬萊殿。 蓬萊殿一如既往的奢靡華麗,大殿的屋梁上懸著數十顆夜明珠不說,殿內擺著的燈樹上的蠟燭也是摻了檀香,松脂在里頭的,燃起來有股淡淡的香味,一入蓬萊殿,便能聞到殿中四處都彌漫的香味。 這個蓬萊殿昔日是先帝寵妃燕貴妃的居處,燕貴妃殉葬之后,太后占了這里,依然沿襲了燕貴妃的奢靡習慣。 慕祈也不知太后為何無事宣他入宮,便開口問了句,太后便笑著跟他說,宮中新排了歌舞,請攝政王過來欣賞。 沒事請他來看歌舞,自然不對勁,慕祈倒是想要知道太后又想玩哪一套,耐著性子坐下來。 旁邊美麗的宮娥又是添酒又是給他布菜,沒多久歌舞開始了,一群穿著羽衣的美艷舞姬在宮殿中間跳舞,慕祈定睛一看,那領舞之人正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雯萱公主。 慕祈瞬間便明白太后的意圖,待歌舞畢,其余的舞姬全部退下了,只留下雯萱公主陪坐在殿內。 太后的目光看向慕祈,頗有深意的問:“雯萱是特地為西北王學的舞,西北王覺得雯萱跳得如何?” 都知道目前攝政王唯一的寵妾是教坊司的舞妓,慕祈也極喜歡看人跳舞,因此太后便讓雯萱公主投其所好,安排了這場舞蹈。 在慕祈眼里,雯萱跳得再好也不及燕媚十分之一妖嬈,不過雯萱畢竟是公主,上面又有太后,慕祈總不能將話說的太過難聽,他道:“公主舞姿輕盈,自然是學的不錯?!?/br> 太后當然知道慕祈眼光甚高,雯萱也比不上燕媚那通身妖氣的狐媚子,不過能的攝政王說一句“不錯”也算是難得了,太后也沒有拐彎抹角,她直奔主題道:“雯萱公主是先帝唯一沒有出嫁的公主,哀家一直憂心她的婚事,總想替她找個好人家嫁了,這孩子性情品貌都好,攝政王也不曾娶妃,哀家將雯萱指給你做王妃如何?” 慕祈早就猜到太后會在這兒等著他,他驟然起身道:“太后的好意臣心領了,只是臣幼年時長在西北,染了那邊的習俗,粗魯不知禮數,恐怠慢了公主,不堪為公主良配,太后還是另為公主擇良配,別將心思放在臣的身上了?!?/br> 雯萱公主本對慕祈抱有一絲絲期待,可如今聽他當著自己的面拒絕,整張臉都垮下來,只覺得難堪到了極致。 太后好意賜婚,慕祈卻半分面子也不給,太后下不了臺,臉也沉下來,她道:“西北王,哀家好意為你賜婚,你卻拒絕哀家,莫不是也沒將哀家這個太后放在眼里?” 見太后驟然翻臉,慕祈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如今與太后已經不似新帝登基時那般和氣了,太后一邊拉攏他心里又一邊忌憚他,想要派人盯著自己,之前君嬌,玉瀾之流安插在王府里,已經將王府搞得烏煙瘴氣,他可不希望再來一個這樣的女人。 而慕祈又并非能受制于人的性子,如今朝野上下的事情是他做主,小皇帝都得聽他的,太后想要給他來賜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慕祈懶得跟這個無知婦人繼續攀扯下去,只道:“臣是個粗人,向來口無遮攔,若是說錯什么的,還請太后雅量,至于臣的婚事,家中尚有母親為臣做主,就不勞太后費心了,明.宗皇帝十歲登基,十二歲娶皇后,既然咱們北齊有此先例,不如太后替皇上張羅一下選皇后之事,若是太后沒有心儀的人選,臣倒是可以推薦幾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