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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晏寫道:“一無辜村民,而立之年,病瘤腫大,干瘦至極而死,死后病瘤失蹤不見?!?/br> “失蹤?病瘤失蹤,而不是消失?” 烏晏面色沉肅的在“失蹤”這兩字上畫了個圈。 方寧書訝然道:“看烏公子所言,這病瘤倒像是活了似的。公子可方便與我說為何是失蹤了?” 烏晏寫道:“若是因為宿主死去病瘤消失,會轉化為死rou或膿水,但那處卻開裂干癟,皮rou松弛,確實是失蹤了?!?/br> 方寧書眸子一動,面上沉了下來。他看起來眉頭緊皺,神色思索,顯然是信了烏晏所言,推測道:“若是如此,那的確不像是疫病,反而像是有什么活得東西在人體里寄生了一般——”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想起一陣古怪的鴉叫,方寧書心跳猛地加快,立馬快步上前將門窗推開。 外面枝椏上停著不少黑色的烏鴉,在他開門之后被驚動飛走。 見其中沒有灰色的,方寧書喉結動了動,閉上窗戶問道:“此處為何有這么多烏鴉?” 烏晏見他面色不好,替他倒了一杯溫茶,解釋寫道:“是家中眷養,以啄腐谷,養林就在附近?!?/br> 烏氏的族獸本來就是烏鴉。 方寧書自己嚇自己,稍微松了口氣。 隔墻有耳,青白城既然將無xue一族投向烏氏境內,必然也會派人監看著這里的一舉一動,安逸太久,他竟然如此掉以輕心。 “你,怕、烏,烏鴉?”烏晏問道。 方寧書搖了搖頭,溫茶入腹,徹底緩下心神。 烏晏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手握著筆桿,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寫道:“方公子可也有覺得,那疫病古怪?” .…… 屋外,一群被驚飛的烏鴉在空中聚集盤旋,落在了附近枯樹的枝椏之上,啄食著被烏氏族人投喂灑下、掛在各處濕漉漉的食物。 而就在此時,它們好似突然發覺什么,立馬被驚動四處飛去。 卻還是遲了一步 一道灰影如迅雷之勢猛地襲來,直攻向一只未來得急飛走的烏鴉脖頸。 那烏鴉凄厲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掙扎撲騰幾下不再動彈。 灰鴉目中空洞,又尖又硬的嘴砸入已經死去的烏鴉腦中,啄食過后,它空洞的眼中變化,最后振翅離去。 第70章 烏晏向自己露出幾分試探之意。 方寧書應聲,點頭道:”這個疫病確實有些古怪,大陸已經無災無病許久,而且并非天災之年,這疫……我聽說它最先是出現在一叫做淮安鎮的小鎮中一個中年男子身上?” 烏晏寫道:“是。死去的那個凡人,是這個男子的兒子?!?/br> “這個人現狀如何?” 烏晏搖搖頭,一行字又被寫下:“我曾暗自去淮安鎮中看過,那男子的病瘤已有一人頭顱之大,身體消瘦,情況不好?!?/br> 方寧書沉思:“那病瘤消失的情況,兩位族長沒有起疑嗎?” 烏晏抿唇,面色變得有些難過。 烏氏的兩位族長,乃是雙生子,一人叫烏倩,一人叫烏膺,皆是天賦出色之徒,烏晏雖說與他們是嫡親手足,但年紀相差有十七歲之多,自幼便于烏倩、烏膺接觸很少。 他們的父母去世,這姐弟二人即位族長之后與烏晏更是疏離。 除此之外,再加上烏晏口吃、醫術少用針灸,更多的喜歡用直白血腥的刨離治病法,與他們醫道偏離,交流便更少了,有也多是相背離的,感情相處自不用說。 “我曾于他們提過,但他們認為我過于注重刨離之術,認為病瘤不可能與人體沒有任何連接,憑空消失,甚至還以為是我故意將病瘤藏了起來,與他們作對?!?/br> 方寧書眉頭皺起。 烏晏許是太久在心中壓抑這些,寫著寫著便眼眶微紅:“我曾有研讀過草藥醫理,對針灸之術略通一二,那病瘤堅硬,根本無法將之疏導和遏制……但卻無人信我?!?/br> “我信?!狈綄帟?。 烏晏怔愣看去。 方寧書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目光和熙,門外陽光打入,在他臉上渡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而就在此時,仆人帶著點心進來,打斷了他的神思,烏晏別過臉心中暗道失態,手不經意摸向掛在耳邊的流蘇,目光卻不由又放回到方寧書身上。 眼前的人姿態極好,舉手投足都是大族子弟的矜貴,不言不語坐在那邊就會讓人信服,唇邊總是帶笑,態度溫和,不由就會使人想要親近。 方寧書沒有在意眼前之人的打量和走神,聲音繼續清朗道:“天下之事無奇不由,既然用藥醫治無用,那為何不轉用其他方法試試?” 聞言,烏晏神色卻忽得落寂了下來。 原文便是這樣,起初烏氏中修醫者多數以烏倩、烏膺為首,都認為刨離法太過于血腥,根本無人支持烏晏,甚至于冷待,不允許他接觸患者。 只有到最后烏倩、烏膺相繼也患病病倒之后,烏晏才出來把持族中上下事宜,力挽狂瀾,使得烏氏奄奄一息撐到了四年后厲煥過來。 現如今方寧書過來了,自然不可能讓這進度繼續這么緩慢發展下去。他笑道:“既如此,烏公子不如將失蹤的病瘤找到,那便可以證明你洞悉之事是對的了?!?/br> “如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