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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一個看戲的,變成當事人,舒言怔了一下,巧了,正趕上舒行舉目看來,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來歷不明的東西,哪兒能亂收?他下意識搖頭,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就見九天自告奮勇地上前說:“峰主已有云光劍侍奉多年,雙劍怎能侍一主?這把劍,不如就交給弟子如何?” 后半句,九天是對著舒行說的。 舒行沒有貿然接話,轉而看向當事人。女子沉思一會兒,問:“少俠可是云臺峰弟子?” “當然?!?/br> 她緩出一口氣,語氣輕松道:“那便可以。家師說,若是滄嶺少俠不便收下此物,隨意交給一個云臺峰弟子即可。若是少俠是云臺峰弟子,又和此物有些眼緣,那便由少俠收下再合適不過了?!?/br> 一見反派Boss出來搗亂,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扭轉了乾坤,舒言下意識想與理據爭,卻萬萬沒想到,那姑娘已經率先一步點了頭,還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將剛才還寶貝的不行的木盒,一下塞到九天懷里不說,事后還十分輕松愉快地看向天易大師說:“方丈所言極是。此物,卻是誅邪劍不假。只是家師到手時,它應已不算是烏啼寺之物了?!?/br> 天易大師詫異,追問:“怎能不算我寺之物?” 女子笑道:“貴寺供奉此神器多年,劍刃鋒芒畢露,卻是絲毫血氣不沾。此劍到家師手上時,不僅已經染血,且劍身煞氣沖天,顯然是已有不少生靈已葬身祭劍。佛教忌開殺戒,此劍可以說已壞了貴寺的規矩,當不能留。再加之,此劍是家師拼死從魔族余孽手中搶來的,至今臥床不起。這劍何去何從,自當是由家師做主?!?/br> 天易大師怔住了,第一次聽見這樣的歪理!搶來的就是你的了? 九天毫不忌諱地將木盒打開,將縱觀《神行天下》全文一直在狂刷存在感,卻從未被抽出過的神器誅邪劍抽出,劍刃鋒芒逼人,劍身光潔如新,卻也正如異裝女子所言,沖天而起的戾氣猶如一層紅光包裹著整把劍,rou眼都已經無法忽視! “還不錯?!闭Z畢,又將劍收了回去。 “喜歡就好?!迸有α诵?,云淡風輕。 殿內一片死寂,眾人臉上的陰影已經形成了實質。堂堂神器,為何在這二人眼中仿若大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白菜一樣,一文不值。 千尺的一雙眼珠子都快黏在劍上了,仿佛在說‘給我給我’,若不是礙于大Boss的氣場碾壓,舒言賭三個茶葉蛋,這廝早就沖上去跟人搶劍了! 天易大師頓足長嘆,不住搖頭‘阿彌陀佛’,“時也命也,天命不可違啊?!?/br> 舒行追問:“方丈此言何意?” 天易大師合掌閉眼,老僧入定般道:“此劍與我寺緣分已盡,還請天逸行者小心保管?!?/br> 見此,舒行便也不好再過追問。 于是,第二件神器,就這么神展開一般,被一位反派神助攻眼巴巴送到了反派Boss九天手中。 異裝女子任務完成,言退,在座無人挽留,也未為難她。前腳剛走,后腳就有天門山執事弟子會意,緊隨其后。 見一大殿的人都跟死人一樣,舒芷挑了挑眉頭問:“這,算不算是喜從天降?” 無人搭話,舒言只得違心地站出來配合道:“自然算是?!?/br> 半柱香后,跟蹤去的執事弟子回來,面色如土地搖頭,意料之中的跟丟了。 舒行不以為然地點頭,卻是將話問的很直,“這問仙大會,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太和真人原本以為事情會按自己預料中發展一樣,卻不曾想先是‘無骨’中招,撞了一鼻子灰不說,再是‘盛宴’折損了大半弟子,眼見現在就自家神器還沒個著落,不禁悲從中來,這問仙大會,就不該開! “如今各家都折損了兵馬,再留下去也毫無意義。恕不奉陪?!碧驼嫒嘶饸鉀_沖地起身告退,身后一干太清觀弟子皆低著頭神色匆匆,魚貫而出。 見此,早就想開溜的中小門派急忙一個個起身言退,偌大的主殿轉瞬間空了大半。 一直留到了最后,天易大師才向舒行點頭致意,神色黯淡地留下句:“此番,正魔兩道皆元氣大傷,損傷慘重,最少也得休整數年。他日,若是事態有何變動,天逸行者只管差人來烏啼寺知會老衲。當年‘滄海事變’,老衲與真人,老宗主一同犯下的錯誤,實不該讓后生子弟來承受。老衲愧對祖師啊?!?/br> 舒行面不改色,擲地有聲道:“當年的事,家師心下自有定論。方丈也不必耿耿于懷。日后若真有什么變動,我舒行一人擔當?!?/br> 天易大師驚嘆許久,這才佩服至極道:“天逸行者真乃少年英雄,鐵骨錚錚俠義膽。還望,此番良苦用心,能得到善報啊?!?/br> 舒行面不改色道:“方丈多慮了。我天門山上下,自開山立祖以來,便一直是生死與共,榮辱與共,同進同退。善報二字,還望慎言?!?/br> 天易大師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恭立一旁的舒舉,終是不在多言,領著門下弟子打道回寺。 如此,殿內便只剩下自家人了。 舒芷也不客氣,直接挑起話題質問:“宗主師兄,如今我天門山上下,只有你清楚當年的‘滄海事變’。那和尚方丈話里話外還透露著別的意思,似是與我天門山牽扯不淺。你,不打算與我師兄妹幾人商議商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