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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們云頂山莊和季家有這一重婚約在,每年能買到的也極其稀少。 “喔?!奔镜澆亮瞬裂劬?,暫且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他乖乖爬下軟榻去邊上抱了一只小箱子過來。 他將箱子哐當一下放到軟榻上,又伸手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讓江蘅能看見靈藥。 “我手上也不算多,不知道夠不夠,若是不夠的話,”季禎一邊說一邊開鎖把藥瓶往外擺,第一層就擺出一小排,后面還有二層三層,一只只玉瓶躺倒在木箱里,“若是不夠,我讓人去城外取?!?/br> 他說完話沒聽見回應,因此轉頭看向窗外的人,江蘅還好些,曙音和江追江啟卻眼睛都直了。 季禎不是修士,這些靈藥對他來說和尋常藥品差別不算太大,因為不知如何引導靈氣,普通人吃多了只能補過頭。只有修士見到這些靈藥才知道這是什么金山銀山。 江蘅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足夠了?!?/br> 這么些藥瓶子里頭不知多少藥丸子,都是靈草煉制,別說二十個鬼,來兩百個又何妨。 曙音此時對季禎哪里還有不滿,只想抱著季禎好好叫他一句嫂嫂。 以夢魘的軀體為媒介,江熠和江蘅一道將靈藥引入鬼魂體內游走。夢魘的身體在此期間變得透明,季禎rou眼可見那藥丸子在游走的過程中不斷變小,而鬼魂體內的黑色的怨氣也跟著漸漸消散。 一只鬼身上少說要用五顆藥丸,如此循環將二十只鬼的怨氣都清楚干凈,也是足空了三只藥瓶的。 魂魄們雖然沒了怨氣,但也暫時地留在鬼面具中。面具此時質地產生變化,從木頭變成了精致的玉面。 他們少了望舒的壓迫與蒙蔽,開口便能讓季禎聽見聲音。 此時眾鬼身上累積幾十上百年的郁氣一掃而空,通體舒暢輕松,又能通過面具自如地觀察外部世界,幾乎獲得了如同新生一般的喜悅與幸福感。 他們感激季禎念惜自己的存在,又愿意花費如此天價讓他們恢復清明,一時爭先恐后地同季禎說話,“恩人快把我們戴在臉上?!?/br> “戴在臉上?”季禎奇怪,同時對戴這面具還心有余悸。 “如今我們沒了怨氣,又有靈氣加持,已經能夠自主,您將我們戴在臉上,容貌也能隨之改變?!?/br> 季禎聞言驚了,征詢著江熠的目光,見他沒有反對,便真的拿起那張面具試了試。那面具剛碰到季禎的臉,便在眾人視線中消失不見,但季禎自己能感受到面具的存在,也能隨時將它取下來。 而他的臉的確是變了容貌,每一兩息功夫就變一張臉,有男有女,無不是容貌極好之人。 “您中意哪個都好?!北姽懋惪谕?。 季禎自己去照鏡子,選定一張臉后,自己的臉果然不再變化。他睜大眼睛,鏡子里的俊臉也睜大眼睛,他將面具取下來,鏡子里就又回到了他被望舒變出的丑臉。 “好神奇?!奔镜澣滩蛔「袊@。 鬼面具本來是由望舒控制剝奪人美貌的,如今由受害鬼們控制后,反而成了隨意選擇二十張絕好容顏的面具。這不是由一個殺器變成了靈器嗎? 不過季禎摸摸面具說,“你們都很好,但我還是要奪回我自己的臉,再替鬼行道?!?/br> 他將夢大順裝回到玉瓶中,又把面具也踹進懷里,自己戴上一個帶著深色面紗的斗笠,綁好系帶,與江熠他們一道往醉香樓去。 劉武此時正守在醉香樓下。 他得了季禎的命令,假裝無事在這里繼續等待,中間有什么消費也照樣進去付錢。只是劉武有些搞不懂這是怎么回事,醉香樓上他悄悄問過,季禎的確還在,那家里怎么還有一個爺? 他忍著驚恐,直到看見熟悉的馬車趕過來,江熠他們下車,劉武才松了一口氣,擦著汗迎上去。 第三十六章 你這慫包蛋 大早上的,醉香樓這種地方并沒有多少人氣。恩客們大多還躺著沒睡醒,大堂中只有幾個小廝百無聊賴地這里擦擦那里轉轉,偶爾站在一起說幾句有關客人的私密話。 季禎跳下馬車后抬頭盯著醉香樓的招牌看了一眼,麻溜自己小跑就沖了。 江熠見狀想拉他,奈何沒拉住,只得跟著季禎一起加快腳步,沒了往日從容,也少了些清雅。 季禎在門口未見著人,進了大堂正好聽見兩個油頭粉面的小廝站著絮叨:“昨天來的那公子哥聽說癖好怪得很?!?/br> 這話才說完,他們聽見季禎的腳步咚一下停在他們面前,雖然戴著個斗笠,但似乎灼灼的目光隔著斗笠正看著他們。 兩個小廝素來知道看客人有錢沒錢,此時不過一打眼看見季禎的衣料,便立刻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的主,因此立刻嬌滴滴地笑起來,上前給季禎行禮,“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醉香樓?” “快里面請?!?/br> 說著兩人一邊一個就上來挽住季禎的手臂。 季禎想問他們話,因此沒顧著掙脫,然而不等兩人的手掌碰到季禎的胳膊,一塊綢緞忽然仿佛生了魂,一下從后面將兩人的手纏住,再一拉扯,兩個小廝都是跟著猛一踉蹌。 他們驚慌地往后瞧,只見一位容顏似天人的素衣青年,正面色清冷地看著自己。 而那快綢緞此時也恢復死物之態,無力地從他們胳膊上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