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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來商量其實也是對的,季禎沒有反對,只是手立刻扯住薄被想要往自己臉上蓋,一副又想要把自己卷成粽子之態。 江熠按住他的手對曙音道:“就在原地說話?!?/br> 曙音心里不樂意,卻也不敢反駁江熠,更不敢擅自進來。 江蘅道:“師弟,若是用拘魂咒,也許能夠束縛住望舒的魂魄?!?/br> 江蘅與江熠本來商討出的方案是直接去醉香樓將望舒捉住,此時說給兩鬼聽,卻遭到了它們的反對。 “不成,他來去自如,如果感到有什么威脅,可以立刻回到面具之中,然后消失在此地,往后你們若是再想尋到他,不知要等多少年?!?/br> 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么多年里,這么多修士想出手也未曾克制望舒什么。 女鬼也補充道:“他近百年來越發挑剔,寧愿多等十年二十年也要等到他心中滿意的容貌下手,”她嘆了一口氣說,“我若是晚生百年,恐怕他也看不上我?!?/br> 女鬼說完又看向季禎,可惜地說,“如此一想,便知道公子姿容絕好了?!?/br> 季禎立刻拍馬跟上:“姑娘當年定也艷絕四方的?!?/br> 江熠心里本也將第一套方案否決了,他方才聽季禎與兩鬼說話時便有了另一重思量,此時問兩鬼,“這面具之中拘著多少魂魄?” “算上我們兩個,足夠二十個?!?/br> 江熠說:“望舒吸納你們的怨氣與鬼氣以增強自身,這面具就是他的力量來源?!?/br> 季禎雙手攏在衣袖里面,“那能不能有什么辦法不讓它吸?比方說給受害鬼換個面具可以嗎?” 江蘅在窗外接話說:“不可,這面具本身只是個死物,是魂魄怨氣加持才讓它有了變化,即便是換個面具,只要魂魄都在,望舒便能夠來去自如,除非這些魂魄不在,或者無法再提供怨氣?!?/br> 這話說的讓季禎害怕,“你這是什么意思?” 讓鬼都消失,難不成把面具里的其他受害鬼都殺了不成? 將這些鬼魂的神魂俱滅的確是一個方法,從前也不是沒有人想過。但望舒從未離開過這面具,因此即便是想到了這種方法,也很難一試。每次都在嘗試以前,望舒就已經消失。 如今算是個難得的機會,讓大多修士來說,他們都不會介意將已經無法輪回的鬼魂消滅,以防望舒再害其他人。 男鬼倒是沒有面露驚訝,而是輕輕嘆一口氣說:“這樣其實也好,我早就想要一死了之了,不過是自己沒有辦法做到,如今如果能這樣,我想其他人都也是贊同的,讓望舒以后沒法做惡,我們魂飛魄散也就魂飛魄散吧?!?/br> 女鬼沒說話,但也沒反對。 季禎卻很不贊同,他把鬼面具抱進懷里,“你們本就已經受苦受難這么多年,如今一點好日子都沒過上,還要為了望舒再死一次?”他堅決捍衛鬼權。 “還有其他辦法沒有?”季禎轉頭問窗外的江蘅。 江蘅說:“若是不用此法,又不想讓望舒繼續做惡,便只有設下陣法趁著望舒無法回歸時將這面具隔絕開,但這樣一來,也許季公子此生也無法恢復容顏了?!?/br> 季禎糾結起來。 他看看面具,又看看兩鬼的面容,再看看江熠和窗外的江蘅他們,好一會兒才小聲開口:“那,那也不是不行的?!?/br> 季禎鼻頭有點發酸,變丑的確讓他難以接受,但若是為了他一個人變回來,前面那二十個受害者都要神魂俱滅,季禎做不到這樣。 他低下頭,自說自話安慰自己:“我回宜城去,以后少出門就是了,我爹娘很疼我,哥哥嫂嫂侄子侄女定然也不會嫌我的?!?/br> 江熠見多了季禎的驕傲自信,此時見季禎垂頭喪氣忍住不哭的樣子,幾乎有些想要抱住他安慰的沖動。 江蘅也沒想到季禎會這么說,一時無言。 兩只鬼感受到季禎的善意,連身上的怨氣都消散了許多,女鬼眼眶都紅了,夢大順趁著女鬼情緒波動,又一下擠上來大聲哭嚎:“禎禎,禎禎你三思,嗚哇哇?!?/br> 夢大順作為一個顏狗,仿佛比季禎還受不了他要永遠變丑,此時抽噎得像是快背過去了。 “別哭了,”季禎眼眶也發酸,“這有什么好哭的?!?/br> 江熠出聲打斷屋內的悲戚,“其實還有一法?!?/br> 季禎抬頭看他,吸了吸鼻子問:“什,什么???” 窗外眾人也認真聽起來。 “消除眾鬼身上的怨氣,便可斬斷望舒的力量來源?!?/br> “如何消除?”曙音吃驚地問。 眾鬼這么多年累積的怨氣,豈是隨便能夠消除的?無論用什么法器吸納,恐怕那法器都可能變成第二個鬼面具,而法器還有可能加強望舒實力。 “以靈草洗凈?!苯谘院喴赓W。 “可是哪里有這么多靈草,便是有也是一筆,”江蘅剛想說是一筆天價花費,忽然想到什么,立刻住了嘴。 季禎隔空都仿佛感覺到眾人將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季禎猶豫地說,“可是我手上沒有靈草啊,靈藥倒是有一點的?!?/br> 江蘅馬上說:“靈藥是靈草煉制,比靈草的功效更加凝練,你有多少,若是數量不夠可以另外想些辦法?!?/br> 季禎手下有個靈草園的事兒也不是什么大新聞,這靈草園每年產出的藥丸子不多,但在修士中間也算一藥難求。主要是這靈草園似乎并不在意經營,每年能流出來售賣的靈藥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