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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能吵出新花樣?”顏俞喃喃道,“這軍師可不簡單?!?/br> “顏相說什么?”項起傻乎乎地問。 “沒什么,”顏俞問,“他們說要我來,項將軍就聽了?” 項起說起這個就頭疼:“我哪愿意麻煩顏相?顏相事兒多誰不知道?他們前幾次說的時候我都給打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來幾乎整個軍營都這么叫,差點就要給我反了,再不叫你來,這地兒就真出問題了?!?/br> 顏俞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又怕話一出去,顯得自己是在針對東晉,便干脆問:“兩位將軍可查清楚這些人了?” “不就是幾個普通的小兵嗎?”項起毫不在意地一揮手,跟趕蒼蠅似的,“顏相要是不喜歡,拖出去斬了就是了?!?/br> 顏俞沒說話,只等著魏南甫的回答?!拔也檫^,確實是北魏的士兵,沒有問題?!?/br> “還不夠,要查他們是從哪里來的,還有他們的家人、戰友,務必要確認是否有間諜?!?/br> “顏相是懷疑······” “那八里地根本就不重要,報到幾位王上那里也沒有用,現在還不知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把我叫過來,路上卻沒出什么事······”顏俞搖搖頭,“煩請兩位將軍再好好查查這幾個士兵,每一個都要查清楚,平日跟他們密切接觸的,也不要放過?!?/br> ☆、雪嶺未歸天外使,松州猶駐殿前軍(李商隱) 顏俞在魏晉邊境呆了兩日,實際上,他是很想自己去查的,但是又怕落人話柄,那可真是越抹越黑了。只是這么干坐著,心中便思緒萬千,不住詢問薛青竹兩邊的調查情況。 魏南甫心細,若是他查著沒事,那估計就是沒問題了,但是項起卻粗,怕是草草放過,后患無窮。顏俞道:“青竹,你私下去,看一下晉軍那邊······”話語未完,便聽得人來報,說蜀中郎中令請見。 顏俞和薛青竹俱是一怔,薛青竹輕喚一聲:“顏相?!?/br>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顏俞想,調虎離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廣好手段。 大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趙祈回報蜀中的事情時,顏俞半點都不驚訝,甚至聽見唐元的名字時,心里無比輕松,整個南楚朝廷,顏俞最怕的是徐貞,其次是齊晏平,因為他們一個是徐謙的父親,一個是齊方瑾的兒子,至于唐元么,只要他敢開條件,顏俞就敢讓他回不到安南。 薛青竹眉頭緊皺,不斷地催促顏俞快些回去,生怕趙肅一不小心就答應了南楚什么條件,顏俞點點頭:“嗯,是要盡快回去,否則······” “否則什么?” 否則······顏俞突然意識到,這簡直是天上掉的餡餅,不,是唐元送來的餡餅。 “郎中令!”顏俞轉頭對趙祈說,“煩請您先回去,立即封鎖蜀中邊線,絕不能讓唐元離開蜀中,哪怕是跟王上的命令相沖突,也絕不放人,一切責任由我承擔?!?/br> “那您?” “不必擔心,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便回去?!?/br> 薛青竹不解,這里的事情明明就沒什么好處理的,相比之下蜀都要危急得多,顏相怎么一點也不著急? 眼看著趙祈離開,薛青竹這才問:“顏相何意?” 顏俞的意思還不能說,只答:“只要唐元離不開蜀中,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不著急,先休息幾日?!闭f完這個,又想起趙祈進來前沒說完的話,“你去查一查晉軍,做得隱秘點,別讓項起起疑心?!?/br> 當日趙肅說要考慮幾天,唐元算著時間,只給了他三天,若是三天過去趙肅不答復,唐元便當他是拒絕了。趙肅一連猶豫了好幾日,群臣相爭,有說南楚狼子野心的,也有說帝君該是真心悔過,群雄割據不如重歸大楚的,趙飛衡始終堅持要等顏俞回來,只是顏俞離開太遠,三日之內定是回不來了。 趙飛衡私下沒少找趙肅,試圖打消他答應唐元的念頭,但是趙肅甚至沒對他透露一兩句自己的決定,趙飛衡也無從下手。 單堯在趙肅面前什么也沒說,卻把這事拿到趙恭面前去談:“世子怎么看?” “聽說,朝中很多人都在等顏相回來?” 單堯遲疑了片刻,說:“的確如此,畢竟顏相是蜀中重臣,這幾年來幾乎所有的事都要經過顏相的手,此事事關重大,更要等顏相才是?!?/br> 趙恭低著頭,問:“都有哪些人?” “這個,”單堯似乎有些畏懼,“自然是將軍為首,王上雖沒有明說,但估計也是這個意思?!?/br> 單堯的表情都落在趙恭眼里,趙恭也不知思量了些什么,說:“我看就不必等顏相回來了,唐相的條件開得實在不錯,雖然南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比起顏相,唐相還是靠譜些?!闭f罷,趙恭抬起頭,饒有意味地看著單堯,“老師,您說呢?” “這······臣不敢妄言?!?/br> 趙恭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當天晚上,趙恭就去找了趙肅:“兒臣聽說父王今日為蜀中心憂,特來為父王分憂?!?/br> 趙肅平時沒怎么把國事告訴兒子,他只希望趙恭能快快樂樂地長大,如今聽他這么說,心中頗有些奇異的滿足感:“阿恭打算如何為父王分憂?” 趙恭上前兩步:“兒臣以為,唐相的提議甚好,既可免去蜀中外患,又可令父王心安。兒臣心想,父王大概也是這么想的,但還是想聽父王說一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