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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遂坦然回視,“衛峋還沒來,我怕什么?” 承影臉色微變,“你怎么知道……” 江遂都懶得解釋,以他和衛謙的恩怨,抓他還不殺他,那只能是留他有用,要么想收買他,要么就是留他做誘餌。 衛謙確實聰明,如果他沒把江遂抓到這個地方來,某一天,江遂查到他還活著以后,肯定會立刻派兵殺了他,防止他東山再起??涩F在還什么都沒有,衛謙就把他抓來了,這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尋死路。 收買是不可能了,衛謙這個人一身傲骨,做不出這種事來,那就只能是留他做誘餌,誘惑某人上鉤。 衛謙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局已定,他沒法東山再起,他什么都沒有了,換位思考一下,江遂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究竟想干什么。 ——復仇。 江遂不知道他是蓄謀已久,還是突然發現自己跑了,覺得機會來了,所以臨時起意。他只知道,衛謙比以前更瘋,連他的手下都是這樣恐怖的變態,還是那句話,正常人斗不過瘋子,他得想辦法,趕在衛峋真的過來以前,從這里逃出去。 衛謙這次是豁出命去,也要帶著他們一起下地獄,江遂絕不能讓他的jian計得逞。 再次轉了轉手腕,江遂又挪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說道:“我怎么知道的,我沒必要告訴你,讓衛謙來見我,接下來,我只和他說話,我是攝政王,他是前太子,我們至少地位相當,而你,不過是衛謙的一條狗,我跟你沒有話說?!?/br> 江遂擺出這副樣子,不過是想讓承影放松警惕,畢竟自大和蠢掛鉤,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他說衛謙是老鼠,都沒激怒承影,現在說承影是狗,卻突然刺激到了他。他的眼睛頓時冷下來,刷的一下,承影袖子里冒出一截短劍,他跳上床,一手按在江遂的脖子上,一手拿著短劍,而閃著寒光的劍尖就對著江遂的咽喉。 這輩子,江遂都沒和死亡挨得這么近過,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而承影的臉緊緊挨在江遂耳邊,看著緊張的江遂,他笑了一聲,溫柔的開口,“我只說一次,我,是我家少爺的劍,記住了,以后你要是再說錯,我可不管少爺會怎么罰我,我會慢慢剝下你的這張皮,隨便套在一個人身上,聽說有人被剝了皮還能再活幾個時辰,要是衛峋能在那時候趕來,你猜,他是會要你的皮,還是會要你的人呢?” 江遂連喉結都不敢動了,僵著身子,他還能苦中作樂的想。 要是這一幕真發生了,估計衛峋第一個要的,應該是承影的命。 …… 江遂在生死邊緣蹦跶,而衛峋不眠不休,終于到了架水鎮。 鮮血淋漓的場面還沒清理干凈,衛峋沉默的站在河邊,落梅司正在查看地上的痕跡。 當地的縣令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有得見天顏的時候,看陛下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他便斗著膽子出言安慰,“陛下也別太擔心了,那人故意留活口來傳信說綁了攝政王,一般的綁匪哪有這樣的膽量,微臣以為,那人也許,不是攝政王呢?” 地上一片片的鮮紅刺痛了衛峋的眼睛,聽到這句話,他猛地回頭,縣令冷不丁和他對視,頓時嚇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一天一夜沒合眼,衛峋手心冰涼,他已經沒有精力對不相干的人發火了,落梅司的司長讓屬下把縣令拖走,然后,他走到衛峋面前,“陛下,若那婦人說的不錯,攝政王是被他們打暈了才帶走的,此處也沒有血跡,他現在應當還是安全的,只是,那婦人沒看見攝政王的臉,若真的是陷阱……” 無意識的,衛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里放著江遂送他的護身符,不知出于何種心態,最終,他還是把它放在了懷里,無人的時候,便摸一摸,還能得到一點微薄的安心。 “就算是陷阱,”衛峋的聲音很是沙啞,“也要把那個裝成他的人找出來?!?/br> 找出來,確認不是了,再把他千刀萬剮。 可若是…… “他不喜歡朕遷怒,不喜歡朕濫殺無辜?!?/br> 沒頭沒尾的,衛峋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落梅司的司長不明就里的抬起頭,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衛峋繼續說道:“只有他,能管著朕,所以,你們一定要把他好好的帶回到朕面前,不然?!?/br> “朕就把你們都殺了?!?/br> 衛峋平靜的轉過眸子,這恐怕是司長這幾天來看到衛峋情緒最平和的時候,然而,他差一點就像那個縣令一樣,腿軟的跪下去。 司長清醒的認識到,衛峋不是說空話,他是認真的。 只要找不到江遂,他們都要死。 原本衛峋還沒那么瘋狂,但是,現在他看到了血,知道有人可能抓住了江遂,而且拿捏著他的性命,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司長在心里倒吸一口涼氣,答應之后,他迅速離開,往京城發了一封飛鴿傳書。 傳書上文字寥寥,而且都是標準的文言文,但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一句話。 快把江一首領給老子送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司長:哥,我頂不住了,還是你上吧 江一:呵 ——大佬式嘲諷 第61章 絕世 此地距離京城九百里, 信鴿飛回去需要半天的時間,江一會輕功,不需要騎馬, 然而他用盡全力,過來也需要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