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衛峋:“……” 左知秋剛到京城沒多久,根本不知道那短命的聚春樓是什么地方,他茫然了一瞬,只見衛峋把江遂拽到自己身邊,咬著牙低笑:“他說的是熙春樓,上個月剛開的一家酒樓,阿遂,難不成你又想去聚春樓了?” 江遂連連搖頭,干笑道:“不敢不敢,是我聽錯了?!?/br> 他一直在宮里,宿日出使的隊伍已經在路上,很快就要到京城了,何云州沒時間來找他,因此,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聚春樓已經關張了。 得到這個答案,衛峋勉強滿意,他松開江遂,皮笑rou不笑的看向左知秋,“兄長與我還有事?!?/br> 左知秋的目光在他和江遂身上轉了一圈,心里越發覺得奇怪。 這兩人到底什么關系,有時候年幼聽年長的話,可有時候又是年長聽年幼的話。 把所有情緒都收斂在心里,左知秋微笑著點頭,“既如此,便只能就此別過了。若在下有幸得中,定會和二位公子再見?!?/br> 江遂也笑了笑,他還想跟左知秋再客套兩句,可是衛峋不給他這個機會,帶著他往前走了好幾步,江遂看他走得急,連忙跟上,左知秋站在后面,目送他們兩人離開,然后才一展折扇,招搖著回了客棧。 江遂跟著衛峋走了好一會兒,他往前看了一眼,發現前面全都是成衣鋪,他好奇地問:“接下來有什么事?” 今天的所有安排都是衛峋自己cao辦的,江遂只知道他要出來玩,卻不知道他具體想怎么玩,剛剛他跟左知秋說有事,莫非,出來玩只是個幌子,其實他是出來辦正事的? 在江遂期待的眼神中,衛峋淡淡道:“接下來去吃飯?!?/br> 江遂:“……” 他不知道衛峋為什么拒絕了左知秋的提議,想了想,這個問題似乎也不是該他問的,沉默片刻,他換了一個問題,“去哪里吃?” 衛峋也沒有想法,主要是前面越走越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會有飯館的樣子,默了默,他問江遂:“阿遂有什么提議?” 江遂眨了眨眼睛,試探道:“要不……熙春樓?” 衛峋:“……” 他涼颼颼的看過去,江遂呵呵一笑,立刻改了口:“去天子望遠吧,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就是他們家,那里雅間多,而且酒很好喝?!?/br> 天子望遠已經開了兩百多年,歷史悠久,還有很多文豪在那里潑墨,名氣已經傳出京城、甚至傳出了衛朝。很多詩人都在天子望遠抒發過自己的情感,一傳十十傳百,這座酒樓已經成為整個衛朝的著名地標了。 衛峋顯然也聽說過這個酒樓,看見他矜持的點了點頭,江遂笑了笑,吩咐江六,先過去給他們訂一個視野不錯的雅間。 天子望遠距離這里有些遠,它在京城北邊,和城墻距離較近,這棟酒樓原本是前朝的一個內部哨臺,戰事四起時,前朝的皇帝就經常到這個哨臺上來,看看遠方的戰況進展如何。再后來,戰事平了,前朝的皇帝還是會沒事上來看一看,一來二去的,還傳出來幾段佳話。 這個哨臺在江山易主的時候就毀了,但佳話還流傳著,后來有個商人在哨臺的舊址上重建起一座塔型酒樓,起名天子望遠,憑著催人淚下的故事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神經細膩的文人墨客,慢慢的,名聲也就打出去了。 江遂對那些老掉牙的愛情故事沒興趣,他喜歡的是這里的風景,不同的房間有不同的視野,站在最高層的房間遠眺,南面可以縱觀整個京城,連皇宮在這里都看著十分渺小,而北面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時而會有黑衣俠客縱馬奔過,也有拖家帶口的馬車風塵仆仆駛入,望著這些,和看美人跳舞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能讓江遂覺得平靜。 除此之外,江遂最愛的,就是這里的酒了。 江六會輕功,在江遂他們過來的一刻鐘前,就把最高層的雅間訂了下來。這還是頭一回,衛峋想要吃飯,得先爬六層樓,要不是這里人太多,他都想用輕功翻上去。 幸好,上面的風景還是很美的,值得他們爬這六層。 他憑欄眺望,江遂則熟練的點起菜來。衛峋不挑食,比起蔬菜更愛rou類,點了幾個江遂覺得會符合衛峋口味的菜,他又要了兩壺一聲嘆。 一聲嘆就是這里最有名的酒,據說是前朝皇帝自己發明的,他經常在這里一邊喝酒一邊等人,喝一口、嘆一聲、念一人,酒香寄思,嘆聲撥弦。 用書里的話說就是,朕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 江遂沒有浪漫細胞,他始終覺得,這個故事就和這壺酒一樣,水分很大。搞不好是掌柜為了賣酒,編出來騙人的。 不過,這酒的味道是真不錯,醇香,暖胃,勁不大,他喝上一壇都不會醉。 吃慣了宮里的山珍海味,外面的飯菜自然就入不了衛峋的眼了,他出來吃飯,就是嘗個鮮,每道菜都吃幾口,差不多也就飽了,他對江遂喝的酒很感興趣,江遂見狀,給他倒了一杯。 這酒和他在皇宮喝的瓊漿玉露不太一樣,杯子不大,兩口就喝沒了,衛峋放下酒杯,發現不知不覺間,江遂已經一杯接一杯,把一壺都喝光了。 衛峋很納悶,有這么好喝嗎? 每個人愛好不同,口味也不同,和其他男人不一樣,衛峋天生對酒精沒有興趣,對他來說,酒就是一種味道奇怪的水,他能喝,卻不喜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