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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鴉隱第一次聽見陵游用這種話罵人,當即笑的胸膛震動,陵游就靠在他的胸膛上,被他震得渾身發麻,他提不起力氣再去揍鴉隱,只好捏緊了他的衣角,“不許笑!” 鴉隱真就止住了笑聲,討好的蹭了蹭他的臉頰,這一蹭讓陵游消了氣,抬手喂了他失聲的解藥。 解藥吞完,鴉隱也沒急著說話,他安安靜靜的抱著陵游,陵游的雙手覆蓋在鴉隱的雙手上,他空茫茫的眼睛對著屋外,輕聲道:“要下雨啦?!?/br> 他話剛說完,屋外就淅淅瀝瀝的打起雨點來,緊接著,傾盆大雨猛地落了下來,安靜了許久的鴉隱這才開口,“小藥仙,人間的夫妻在這種日子里都會做什么呀?” “我不知道?!?/br> “那你們九重天的夫妻呢?”他又問。 “我也不知道?!绷暧翁置f隱的臉,“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在想,我們這個時候應該做什么?!兵f隱笑道:“這么大的雨,咱們應該邊賞雨邊做點兒什么吧?” 陵游鼻間滿是大雨的濕氣和青草的香味,他猛地一下坐直,“既然在凡間,不如就做點兒凡人做的事情,小灰,咱們要不吃個便爐吧?” 陵游這股新鮮勁兒來的很快,兩人一起遮著把油紙傘到了后面多多的地盤兒,還不到做飯的時間,多多恢復了原型,正躺在屋檐下的干燥處睡覺,尾巴一甩一甩的,連兩人來了都沒發現。 鴉隱低低的噓了一聲,“多多在睡覺,我們不要吵醒他?!?/br> 他可不想在這種日子和小妖怪們一起吃便爐。 兩人拿了rou和菜,鴉隱親自動手把rou切成了片兒,陵游則用法術洗了菜,幾乎是悄無聲息的,兩人準備好了東西帶回了院子里。 山精野怪們知道山林里的氣候適合住什么樣的房子,所以在建房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下雨的問題,屋子下面打了四方柱,整個房間都是凌空的,還有一個被屋檐遮的嚴嚴實實的木走廊,廊下風雨不進,此時正好可以安上火爐。 陵游看不見,鴉隱便一手cao辦了這些——安爐點火、夾菜烤rou,他雖手法笨拙,但陵游卻吃得十分開心,糊了的rou在他嘴角上留了好幾抹黑色的油污。 鴉隱拿了手絹給他擦干凈,突然親了一下他被燙紅的唇,道:“我烤的rou真好吃?!?/br> 陵游塞了一筷子進鴉隱嘴里,挑著眉道:“嘗嘗,你就知道自己剛才說得什么胡話了?!?/br> 他胡亂的嚼了幾下就咽了rou,然后道:“確實,沒有小藥仙好吃?!?/br> 陵游手癢癢的,又想給鴉隱喂失聲的藥丸子了,一個人怎么前后變化這么大呢,以前的小灰可不會說這種酸話,偏偏他最受不得的就是這些,即開不了口反駁,又聽不得,聽完之后只覺渾身發麻,又覺得不好意思,又覺得心里舒坦。 總歸這人是稀罕自己才這么說得。 鴉隱看出陵游的不好意思,就不再開口了,實際上憑借他那個腦子,是怎么也想不出這種話的,他腦子里以前盡是些打打殺殺的東西,這么短的時間,實在不夠他去補充這種酸水的,還是草兒的話本比較有用,看完里面的句子直接拿來用就是。 陵游一聲不吭的紅著臉,鴉隱烤著各種東西,沒一會兒就找著了竅門,刷油刷作料,忙的不亦樂乎。 嘴里的東西變得好吃起來,陵游雖然沒說話,卻彎著嘴角笑了一下。 鴉隱時刻都關注著他,他這一笑哪里能逃得過他的眼睛,當即趁熱打鐵的問,“小藥仙,要不我們再燙壺酒?” 雨下的正大,廊下有穿堂風,陵游緊了緊衣領,“也好,我許多年不曾喝過酒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鴉隱和陵游結婚好幾天了,連個恭喜都沒有,太慘了,太慘了 第40章 陵游沒想到自己能被一壺酒喝暈,而且是在大半壺酒都進了鴉隱的肚子的情況下,他眼前五顏六色的,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真有這么多力量的顏色在他的眼前。 鴉隱小心的攬著他的腰,防止他東倒西歪的掉到廊下去,鴉隱倒是一點兒沒醉,但他也和醉了差不了多少,他看著和平常大不一樣的小藥仙,屋外的雨聲漸漸的淡了,仿佛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小藥仙?!彼p輕的叫了一聲,然后低頭咬住醉酒之人的耳朵尖兒,又呢喃一聲,“小藥仙?!?/br> “不,不要?!绷暧魏鷣y的揮著手,像條小魚似的在鴉隱懷里掙扎不休,他想拒絕,“不行的,九重天,會變黑?!?/br> “為什么會變黑?”鴉隱只當他是在說胡話,于是輕輕哄著他,他腦子里各種各樣的話本都退了潮,卻自然而然的懂了怎么哄陵游,他道:“小藥仙,不行嗎,可是我想?!?/br> “唔?!绷暧魏吡艘宦?,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答應,于是鴉隱再接再厲道:“求你了,就當可憐我?!?/br> 這種事也需要可憐?陵游還未想通這一點,整個人就已經到了床上,天光暗去,他只覺得渾身都酥酥麻麻的,像是被放進了溫水里面浸泡。 翌日一早醒來,陵游只覺得外面吵鬧異常,他揉了揉額頭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錯覺,外面是真的很吵。 積微的聲音隔著門也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他語氣里的那種委屈,那種不服,聽得陵游頭皮發麻,他道:“你這該死的魔頭,你是不是又折騰陵游了,九重天都已經,已經黑成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