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武垣:“你這不是沒死?” 李閑:“那是我跑得快!要不是我看出她眼神,主動——” 武垣:“主動什么?” “你詐我!你在套我話!”李閑跳腳,“我沒干什么,是她露了行跡,被我察覺到,我遠遠跑開了,什么都沒干!” 武垣:“遇到這種危險,還不說,不動作,不報官?” 李閑:“家丑罷了,何必麻煩外人?” 武垣:“是不能說吧,果真傳揚出去,被人發現你殺了楓娘子,可如何是好?” “我沒有!”李閑跳腳,“你拿出的這些證據,我都不認識!” 武垣也不急:“行,那既然說到了楓娘子,她為什么想殺你?” 李閑:“她勾搭了野男人,想要和別人雙宿雙飛,我自然是妨礙?!?/br> 武垣:“不對吧,她是不是猜到你是她真正的丈夫了?” “那你得去問她,”李閑看了眼地上的棺材,嫌惡的別過頭,“問我有什么用?” “也是,她看出來了,也不會同你說?!?/br> 現場氣氛繃的再緊,武垣都不會緊張,始終松弛:“那就說點你知道的。你讓皮承明替你娶了楓娘子,自己卻不出面,也不讓皮承明出面,自己頂著皮承明的名字,時常給她寫信,看起來就像是,你這個丈夫為了這個家在外奔波,實是無奈,忙的沒工夫回來,也是迫不得已,但該給的你都會給,家用禮物,并沒有少過,可是如此?” 李閑這次點了頭:“我的女人,我自不會虧待,除了沒陪在她身邊,我有什么地方對不起她!” 武垣:“與此同時,宅子里低調進來了一個馬夫,靠近她,關懷她,照顧她……你縱容并推動,想知道楓娘子會不會冰清玉潔,不為所動,為你守貞?!?/br> 因為沒有點出馬夫就是他,李閑這回沒立刻反駁,但也沒承認,就是沒說話。 武垣盯著他:“宅子是你置辦的,置辦時篩選條件甚至很苛刻,連密道都要提前改造好,你要所有一切了然于心,盡在掌握,楓娘子被娶進來,安置在這里,看似自由,實則這個自由是有限制的,你的‘游戲規則’允許下,她行動自由,不允許,她的所有合理要求都會被申伯‘合理’攔住,讓她辦不到……” “她像一只蠶,被困在繭房里,所有知道的信息,都是你故意放出來,想讓她知道的,不可以知道的,四面八方瞞的死死,她很難意識到不對,比如皮承明這個人,全長安都知道他是個商人,長什么模樣,是什么脾性,楓娘子作為住在宅子里的‘枕邊人’,卻一直都不知道,你很滿意你的謀劃布局,尤其看到她自然自如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樣子,你會更開懷?!?/br> “如此控制欲強的人,怎會不知道馬夫的存在,不把人控制住,卻眼睜睜看著他染指你的妻子?” 武垣點出此間漏洞,不合常理。 如果李閑控制欲不強,沒有‘特殊游戲’癮,想要女人,正常納妾不就行了,世間本就沒那么公平,男人丑一點就丑一點,只要你不肖想什么名門貴女,尋常百姓家相貌周正點的女兒,未必納不到。 可他沒這么做。有控制欲,有偷窺欲,不允許任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握,那馬夫的存在就不合理,除非——這個馬夫是他自己。 以內衛之能,這么多天過去,竟然沒辦法對這馬夫查個底掉,那些能打聽出來的出身來歷,全部是人為假做的,失蹤后的行程又丁點都沒有,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不走路不睡覺沒有任何痕跡在世間? 除非這個人不存在。 而把見過‘馬夫’所有人證口供取了,拼出來,看得到的時間線,與小王爺李閑的比對,正好嚴絲合縫契合后,事實過于明顯。 “有時候,真的不能小看女人,對么?” 武垣看著李閑:“你雖然很得意自己的布局,但楓娘子很聰明,她會有自己的懷疑,比如馬夫和有錢人,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出身和經歷,怎么會有相似的地方?盡管你盡量演得像,會易容,會穿臟衣服,會親自去馬圈和馬親近,沾上不怎么干凈的氣味,佝僂起背,臉永遠不抬起來,看起來很卑微,但打小養尊處優,你自己并未意識到的小習慣,會讓你暴露,比如對于用物不由自主的挑剔,比如一個底層馬夫,認得字有見地,能在不方便的時候給她寫情信……” “你在欣賞楓娘子的掙扎,她不愿意背叛你,又從未享受過一份來自他人毫無回報要求的愛,她會一邊陷入,一邊自責,不安,有隱秘的愉悅感,也會有唾棄自己的時候……你很喜歡看她這樣子,甚至為了讓她情緒更深,會專門挑這種時間給她寫信,丈夫的,馬夫的,你換手寫字,換不同寫法,自以為游戲天衣無縫,玩的很開心是不是?” “可沒有人喜歡被耍弄,楓娘子掙扎的太痛苦,察覺到真相的那一刻,一定會想殺了你。只是她沒想到,在此道上,你早已經驗豐富,哪怕并未察覺她的想法,仍然在她動手的那一瞬間發現不對勁,實施了反殺——你從背后制住了她,勒死了她,并偽造了上吊現場?!?/br> 地上包袱里的東西,還有澄金紙,都是證據。 李閑沒第一時間反駁,因為他聽到了‘你在此道經驗豐富’幾個字,難道這人知道了…… 見他不說話,武垣微笑:“哦,你不想聊這個,想聊聊柔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