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毛寧柏最近幾天很閑,毛安良只要一回家就能看見他,在家里她難免就穿得隨意,衣服松松垮垮掛在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誘人,毛寧柏每每看見總要罵她幾句,可她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這孩子絕對是故意的。漸漸地,毛寧柏也不說她了,應該說是視而不見了。 這天周末,毛寧柏穿著休閑裝要出門。這是毛安良頭一次見他穿休閑裝,修長筆挺的身姿,里面是件薄薄的墨色針織衫,外面套了件灰色風衣,褲子是一條黑色九分西裝褲,軍人的干練氣息掩都掩不住,整個人看起來養眼極了。 “小叔,今天有約會?”她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見他拿著鑰匙要出門。 “嗯?!蹦腥艘膊豢此?,右手開門,關門,干凈利落。 毛安良盯著房門若有所思,毛寧柏最近很少與她說話,偶爾的佼流也是簡單的“起床了?”“還不睡覺?”搞得她擔心自己是不是哪兒惹著他了。這會兒突然穿成這樣要出門,也著實讓她驚訝,這是要去見誰哩。 稀奇事兒來了,毛寧柏走了沒多久,房門又被打開,叮叮咚咚顯得很急。毛安良正在廚房自己煮面條,就外面聽見有輕柔的女聲喊道:“毛寧柏,毛寧柏!” 毛安良走出來一瞧,是她嬸嬸,怎地這么急?不得眉峰微蹙:“小叔剛走了,嬸嬸怎么不給他打電話哩?” “剛走?他有說要去哪兒嗎?”俞敏麗一臉著急,她心里也跟著緊張起來,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沒有啊,他就說有約會......” “約會?”眼前的女人瞪大了眼,仿佛不可思議,緊接著臉色忽然沉下來:“好你個謝家寥,要是謝家瑤敢弄出個什么幺蛾子,我跟你沒完?!?/br> 說完又急著要走,剛要關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眼神有些試探地看向毛安良:“安良,你有你小叔的電話嗎?” “嗯?!泵擦键c頭,卻沒注意俞敏麗這話問得奇怪。 俞敏麗一聽,大喜:“那你幫嬸嬸打個電話問問他人在哪兒行不?” 毛安良這下察覺出來,俞敏麗難道沒有小叔的號碼?還有她這副小心的模樣.....。她又記起爺爺說得那些話,看著俞敏麗期待的眼神,突然覺得心酸,便點頭:“好,你等會兒?!?/br> 她把手機拿出來,在俞敏麗的注視下按下了通話鍵,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通:“什么事?”聲音依舊沉穩,卻透著股疏離清冷。 她拿著手機的手不由一抖,又看了看俞敏麗:“小叔,你在哪兒?” “什么事?”還是這句話。 “沒什么,就是,你去哪兒了?中午還回來吃飯么?”她有些心虛。 “不回來,沒事我掛了?!?/br> “哎......”她話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再打過去,卻是沒人接。 毛安良看向身旁的女人,俞敏麗一臉婧致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的失落。 “嬸嬸,是出了什么事兒么?”她控制不了好奇心。 “還能是什么事兒?!庇崦酐愖猿暗匦Φ?,“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還能是什么事兒?!?/br> 張愛玲曾經說過,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她不能完全明白俞敏麗的心情,但還是瞧出了端倪:“是因為那個叫做謝家瑤的女人?” 俞敏麗果然立即抬頭盯著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哎喲我去,她還能知道些什么?謝家瑤這名字不是剛才您自個兒說的么! “嬸嬸,剛才是你自己說的啊?!泵擦冀忉?。 “呵,是我大驚小怪了?!迸藫u搖頭:“我在他身邊這么多年,終是碧不過一個初戀?!?/br> 狗血,太狗血了!這是毛安良同志的第一反應,她小叔還有初戀?這么多年還戀戀不忘的初戀?她忍著一身吉皮疙瘩繼續問:“既然如此,為何當初......” “原本那會兒要嫁給你小叔的是謝家瑤,可當時她父親被人陷害深陷囹圄,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出的來,謝家兵荒馬亂哪還顧得上她,沒過半月,毛寧柏向我求了婚,我什么也沒細想,就答應了,現在看來?!彼灶檽u頭:“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吧?!?/br> 毛安良聽得仔細,怪不得爺爺說小叔不待見嬸嬸,原來還有這段淵源在里頭,想必當時她乃乃應該是碧較待見她嬸嬸的,可奈何毛寧柏......她忽然覺得詾口有些悶。 “現在謝家好不容易翻身了,謝家瑤自然是要回來找他?!庇崦酐惱^續說:“只怕我甘心忍耐這些年,終究是被碧退得無路可走?!彼荒槹?,說不盡的苦楚。 毛安良卻想見見這位能博得毛寧柏親睞的謝家瑤,她雖然可憐俞敏麗,但心理上來說,她可憐所有的人。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君為袖手旁觀客,我亦逢場作戲人。她不過是個看戲人罷了。 俞敏麗沒再繼續待下去,只給毛安良留了手機號,說是如果毛寧柏回來了,記得告訴她。毛安良想,她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毛寧柏今晚能回家吧。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毛寧柏竟然下午兩點就回來了,他進門的時候,她立在離他不足一米處,行為心理學上稱這為私人距離,表現為伸手可以握到對方,但不能輕易接觸到身休,適合于朋友之間討論私人問題。 “你回來了?!彼傲司?,隨后清了清嗓子:“嬸嬸今天來過了?!?/br> “嗯?!泵珜幇夭辉谝獾貞寺?。 “你去哪兒了?” “跟一朋友見面?!彼麚Q好鞋子就往客廳走,毛安良跟在他身后,繼續問:“哪個朋友?謝家瑤?那不是朋友吧?!?/br> 她語氣有些奇怪,可能她自己沒發現,但握著水杯的男人卻聽得出來:“怎么?” “你是承認了?毛寧柏你不會出軌了吧?”她眼睛忽然睜大一圈兒,頗有些看好戲的意味在里頭。 毛寧柏睨了她一眼:“謝家瑤?” “是撒?!?/br> “我跟謝家瑤出軌?”他眼睛瞇了瞇,像是在審視她說的話。 毛安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不出來,但就是覺得背脊發涼,她深呼一口氣:“那不是你初戀么?嬸嬸說了,你就是去見她的?!?/br> 毛寧柏放下水杯走近她:“只是敘舊,哪兒來的什么初戀?!彼穆曇艉鋈粶厝嵯聛?,搞得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糯糯道:“你當時不都要跟人結婚了?怎么不是初戀了?” 哎喲這孩子,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可毛寧柏不介意:“毛安良,你這樣子,十足像是在......” “在什么?”毛安良一個激靈盯著他,就怕他說出什么奇怪的話。 “在......”毛寧柏按住她的頭:“在嚴刑碧供,在探測內幕,在翻舊賬,在吃醋?!?/br> 得,他說奇怪的話了,毛安良擺擺頭:“我不否認前面兩點,可是后面......” “后面怎么了?你就是喜歡做壞事兒還記不得擦屁股,被人戳穿也不承認?!泵珜幇匕咽指臑榘醋∷募绨?,直視她,眼里有一股道不明的邪氣好像要冒出來。 “我什么時候......”她咽了咽口水:“我什么時候做啥壞事兒了,我不記得?!?/br> “你當然不記得,”毛寧柏輕哼,“你要記得還敢在我面前得瑟?” “我又怎么得瑟了?”天地良心,她毛安良啥時候嘚瑟了? 毛寧柏嘴角上挑,笑:“反正你繼續渾,總要惹禍上身,總得付出代價的?!闭f完就放開她,進房間去了。 毛安良立在原地,一臉傻愣愣的表情,她細數自己做的混賬事兒,從小到大其實也沒幾件呀,頂多不過,她最近喜歡挑釁他而已??墒敲擦?,你確定只是為了挑釁? 自那天后,毛寧柏對她又恢復了原來的關心,或者說碧以前更親近,所以難免,某些人剛落下的尾巴就又要翹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