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母親
看著眼前的五百金,鄭忽已經沒有剛見到時的激動,頗有些糾結。 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他可不相信這幾位送錢的“同志”真有這么好心。 反之,鄭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的用意,畢竟像祭仲這種比狐貍還要精上三分的老貨怎么可能作虧本的買賣。 他若是真像現在表現的這么樂善好施,那他又怎么能成為歷仕五朝而不倒的不倒翁。 “看來這個祝聃也沒看起來的那么傻”鄭忽想道“能在歷史上留名的,果然就沒有一個是易于之輩!” “算了,反正自己也即將成為被廢的落魄公子了,虱子多了不怕咬!”鄭忽自嘲道。 鄭忽擺擺手讓人把這些閃閃發亮的小可愛抬下去。 說起來,鄭忽回到鄭國才不過兩天時間,加上他老爹賞賜的一百金,現在手上就握有整整六百金的現金流了。 就是做生意也沒有這么賺錢的。像范蠡跑到陶邑做生意,用了十九年的時間才“三致千金”,最終成為富商大賈的代表而被寫入《史記》。 換句話說,現在鄭忽只不過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陶朱公十九年積累的五分之一。 “果然,權力才是完成資本原始積累最重要的條件?!编嵑鲂闹胁挥傻酶锌?。 想想自己前世拼命碼字卻連套房子都買不起,現在僅用一天就得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不得不說,生活就是個愛諷刺人的小東西。 很快,鄭忽就將這些念頭拋之腦后,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不是感慨這些有的沒的,而是賺錢,狠狠的干一票大的。 由于留給自己的時間太短,進行改革的話,肯定時間來不及。故而,鄭忽只能想辦法先賺快錢。 不過,即便是賺快錢也得結合實際情況,若是把后世圈地炒房的那一套搬過來,鄭忽肯定會虧的血本無歸。 故而,鄭忽思前想后,最終決定把釀酒作為一個突破口。 一方面,酒這個東西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樣,自從被打開之后,就一直備受追捧,經久不衰。 而且來說,此時的酒精濃度低,綿軟有余,烈性不足。若是自己將后世的二鍋頭搞出來,此時的人嘗過之后應該會很魔性吧!鄭忽心中不乏惡趣味的想到。 另一方面,此時的酒大多是高粱釀造,雖說“好酒離不開紅糧”,但是高粱無論是產量還是出酒率都遠不如小麥。而且,自己完全可以借釀酒來推廣種植小麥,至于小麥酒口感沖、香味不佳,誰有會在乎呢? 要的就是烈性酒這個噱頭而已。只要別家釀不出來,自己就是市場上絕對的壟斷者,不怕沒有人來買。 像晉秦燕這種常年與戎狄作戰的國家,民眾大多豪邁激昂,而且由于緯度較高,氣溫較低,正是烈性酒的需求大戶,所以,不愁銷路打不開。 再說了,鄭忽在老齊侯那都已經狠狠的刷過一波廣告了,不搞個東西出來,廣告不就白做了嗎? 而且此時正好是仲秋,要是現在趕回自己的食邑的話,正好能鼓勵民眾再種一茬冬小麥。 想到這,鄭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看著自家公子一本正經的不在狀態,燕又輕喚了兩聲,這才把鄭忽從“美好新世界”中拉了出來。 看著自家小侍女似心急又似擔憂的俏臉,鄭忽有些茫然道“怎么了?” 燕一邊轉動著眼珠子向前方示意,一邊小聲的告訴鄭忽“君夫人來了!” 順著燕示意的方向,鄭忽才發現原來此時的房間中竟多出了一人。 只見那人領如蝤蠐,齒如瓠犀,看向自己時雖面露笑容,但眉眼中卻仍盤桓三分愁色。 鄭忽不敢怠慢,忙起身行禮道“見過母親!” 那人擺了擺手道“人言我兒要歲入五千,不知可有此事?” 鄭忽也不敢隱瞞,畢竟都傳開了,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就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不過,當講到“亡不過三十萬金”的時候,鄭忽撒了個慌,說是從齊歸來的時候路遇隱士高人,這個數字是從高人那聽來的。 鄧曼聽到自家兒子講完,心里有些埋怨鄭忽的輕浮,又有些心疼兒子被逼作出這樣的許諾,又對而今已經造成的局面無可奈何!總之,各種滋味齊涌上心頭。 道“事已至此,我兒是作何打算?” 鄭忽回道“千金雖難得,然未必不能取得,兒已有計劃,母親勿憂!” 鄧曼聽到鄭忽這么說,心中又是一嘆,方才鄭忽將整件事情講完的時候,她便萌生了讓自家兒子出國避難的想法。 無論怎么說,她畢竟是鄧國國君之女,將自家兒子安排到鄧國避難,不說能過多好,但也不至于受太多苦。 再者說,鄧國距鄭國又遠,即便想動武也得越過兩個國家。 而今聽得自家兒子這么一說,鄧曼知道避難一事至少現在是行不通了。 “若事不可為,希望我兒能速速離去,君位雖好,總不如身家性命來的重要!” 作為一國公女,鄧曼對于宮廷之中的君位斗爭見的是太多了。遠的不說,就說鄭忽這次五千金事件傳出之后,公子突的母親雍姞專門去她寢宮冷嘲熱諷了一番,氣的她牙根癢癢,偏偏又發作不得。 她性格本來就有些柔弱,從原主的性格中就可窺出一些端倪,故此她實在不愿讓自己的兒子再置身于危險之中。 看著自家母親略顯焦急的神色以及口中的關心之語,鄭忽心中感激無已。 他原本就是個孤兒,從未享受過母愛,現在突然有人像母親一樣關心愛護他,手足無措之余,剩下的就是滿滿的感動。 鄭忽明白,從現在開始他不在是一個人了!他的成功或失敗會牽動到很多人的心。 “兒雖不肖,必不敢使母憂!若事有不逮,兒自會離去,請母親放心!” 聽到鄭忽這么保證,鄧曼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她最怕到了這個時候,自家兒子還不聽勸,最后落得個身死人笑的下場。 “既如此,我亦出百金以為我兒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