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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同旅行者一起(02)逃往人間半日

    2021年1月12日

    (二)逃往人間半日

    我是空。

    話說,我更愿相信人是感性的生物。

    最近逛了逛璃月,熒似乎還沒正式開始自己的旅途。我在璃月撿到一本書—

    —雖說我已經撿到過了很多的書了。

    不知你是如何的人,反正現在璃月這財源廣進的繁華世道(至少表面如此),

    可供消遣的方式太多了。評書散打,說學逗唱,短短幾句惹不起遐思,但完全可

    以逗人發笑。類似說書這樣的從業者分布廣泛,隨時隨地都可消解一下疲憊的神

    經,就像給哭鬧的小孩一顆即塞即愈的奶糖,管用。

    所以漸漸地看不到多少捧著書的人了,這就讓我有了可乘之機,四處撿到不

    少零散的書冊。我和多數讀書的人一樣,囫圇吞棗一通后,情節、立意內涵啥都

    不知道,這本書也不例外。

    這書叫,作者的時代對這片大陸的凡人來說已有些年頭了。他有人

    說他以筆作刀槍,有人說他就一嘴炮,我琢磨琢磨,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故事依舊是一通囫圇吞棗啥也記不住,但有句話我一直記得:「有人說:他

    們以為大陸上的人口太多了,減少一些倒也是致環保之道。況且那些不過是愚民,

    那喜怒哀樂,也決沒有智者所推想的那么精微的。知人論事,第一要憑主觀……」

    有意思,他人「喜怒哀樂」的重要與否,竟是由地位和智慧來衡量。不過后

    來我才知道,這話確有它的根源。

    扯遠了,該記下我和那個「藍藍的、冰冰涼」的小朋友的故事了。

    其實也就是我撿到那本后的不久的事。深淵教團暫且不算,一個人

    默默在暗中注視著熒走來的日子里,我發現自己頭昏頭暈頻發,這大概是身體對

    百無聊賴的抗議。當這種不適蔓延到連眼珠都開始脹痛的時候,我知道自己該看

    醫生了。

    這不乏好處,我有個癖好,愛用某種璃月社論里提到的,「一分為二」的分

    析法:感性上說,抓副藥能解決我生理不適的燃眉之急;理性上講,去接觸一下

    更多的人,非常有利于從根源解決百無聊賴的窘況。

    走出自己的半畝地,出去見聞一下各種見聞總是好的,書畢竟是人寫的,所

    以書大概不如人。百人的千態,總是看不膩。

    這大概也是熒愿意在旅途中四處駐足,而不是火急火燎的原因。

    「請問,白術白老板在嗎?」我走進不卜廬的大門,但并沒有看見市井里傳

    言的那副「醫術精湛、彬彬有禮、溫和內斂」的身影。

    「請問,白先生不在嗎?」

    「歡迎光臨?!?/br>
    糯出絲絲甜味的聲線,沉沉的低音自然地融入鼻腔,這絲可愛的訊號在我耳

    邊叨叨,來自那柜臺的方向。

    我詫異地向前走去,第一眼只瞅見一頂寒藍色的小帽,帽檐的一顆藍色的亮

    晶體,我認出是神之眼。接著靠近,一顆小小的腦袋映入眼簾,額側上貼著一枚

    奇怪的紙條。當時我還不知道這是叫「符咒」的璃月法器,還以為是被主人遺棄

    在路邊的小奶貓,身上貼一張紙條,寫著「她的名字叫七七,請好心人收養她,

    拜托了!」之類的字樣。

    不過當時,大大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汁潤的粉色晶瑩,呆望著瞠目結舌接近的

    我的她,真給了我這樣的感覺,尤其是那微縮的瞳孔,似是有小小的寂寞,又或

    是微微的好奇心。

    「不會吧,您就是……白先生?」

    「我是七七,是個僵尸?!顾钢约?,毫無被誤認的驚異。然后她突然愣

    在原地發呆,好像是忘了自我介紹該說什么的樣子,索性跳過這段話題。

    「……白先生和阿桂最近有事要遠游,暫時由我看守不卜廬?!?/br>
    「哦,七七小朋友啊?!刮椅⑿?,她和我以前見過的小朋友都不太一樣,缺

    乏那種永遠都停不下來的朝氣。

    當我還在噎于「僵尸」的字眼,望著她,不安的想象良多時,她已泰然地向

    我詢問:「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僵尸、超可愛的小孩子,不知是落寞、淡定、還是好奇的眼神的身影正在逐

    漸向我逼近。就像是被什么灌醉一般的臉紅心跳,逼我緩緩向后退。

    「噢,我最近有些頭痛,想來看看病,既然白先生不在那就……」

    羞澀?不!但雙腿開始打起退堂鼓,挪向門口。但不知為何,我挪得好慢好

    慢,眼看著眼前的小小存在就要貼上我的位置……

    她抓住我的手掌心,往下扯扯。

    「嗯?」

    晴朗的初秋,怎么說還是有點燥熱的??伤氖直鶝?,就仿佛這世界的一

    切溫度和光芒都未曾在她的身上經過和停留。

    見我沒反應,她又改成雙

    手抓住,分別蓋住我的手心手背:「請蹲下來?!?/br>
    「噢?!?/br>
    我居然不顧風險,乖乖聽一個神之眼持有者的吩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反正不是因為她可愛。

    冰涼的觸感一下從手中脫離,仰起臉,攀上我的額頭,然后她又呆呆地愣了

    一下,表情看不出,但似是有些困惑。

    「呃……七七?」我尷尬的發問,臉頰增添了幾分燒灼感,額頭的觸感更加

    冰涼了。

    然后她又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從兜里掏出一本筆記,翻了一陣,然后才重新

    攀上我的額頭,按住我的太陽xue。

    之前熒也這樣給我按摩過,她耍起性子來按得疼得不行,美名其曰「有效」。

    而七七則溫柔不少,體溫的差異,真如夏天含下冰塊一樣讓人神清氣爽。我又回

    憶起和熒這樣一邊按摩一邊打鬧的時光了,又猛想起七七和我并不是類似的關系,

    臉不知怎么又燒起來。

    「七七小朋友……」

    「好了?!顾蝗皇帐?,「這位哥哥是惡阻清陽,肝火太旺哦?!?/br>
    「什么?」

    「這癥狀并不嚴重,需要常備香囊貼身祛火……」七七提一塊凳子到藥柜旁,

    翻找起來?!赴 孟駴]有對應草藥了呢?!?/br>
    「這么常見的病癥都沒有備藥嗎?」

    「沒有哦,哥哥的病因并不常見,七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另外哥哥的名

    字是?」

    「我叫空——但是,叫我旅行者就好?!刮也⒉簧瞄L打交道,尷尬地直犯咳

    嗽,「那謝謝七七小朋友了,我還是先告辭——」

    「空哥哥是沒有摩拉嗎?」

    「???」

    「白先生早上離開的時候囑咐我說——」七七從藥柜上下來,打開筆記:

    「要是這兩天有某位缺錢的顧客,就要說她的小叔已經給了哦?!?/br>
    不明所以。

    「我帶了的?!刮覐亩道锾统瞿?,放在桌子上,「但是你這里不是沒有

    藥了嗎?」

    「不卜廬是藥廬,缺損什么藥,我都會盡可能去采的哦,請稍等片刻,我就

    去?!蛊咂咿D身進了后院,不時傳來呯呯嘭嘭的聲音。

    我這才知道,不卜廬雖然偶接些疑難雜癥,但其實就是藥廬,只負責采藥抓

    藥,就醫則另有別處。不過這家的孩子挺忙的樣子,卻肯替我看病,我倒是不勝

    感激。

    別人店的地盤,我似乎也不太方便進去,于是便在堂里等候發呆。

    頭疼,又實在無聊,就不自覺做起白日夢來。我又想起那本里的話

    了:「有人說:他們以為大陸上的人口太多了,減少一些倒也是致環保之道。況

    且那些不過是愚民,那喜怒哀樂,也決沒有智者所推想的那么精微的。知人論事,

    第一要憑主觀……」

    我不知璃月人是怎么參悟這話和這角色的,一開始我覺得似是放屁,仔細想

    想又有那么點道理。

    自己的煙火和人情,在自己封閉的回路里,常常會因為短路而無限放大。此

    之喜怒哀樂,于彼就宛如砂紙一樣蒼白無力;他的海誓山盟,旁人看來不過是薄

    情小義。不同的人之間,難以互貫同理心。

    若有可憐的人,祈愿得到他人的理解,就得張牙舞爪地去表達(一如我此刻

    的這些拗口辭藻)。

    若有溫柔的人,想要體會他人的喜怒哀樂,就得卯足力氣地去揣摩(一如皺

    著眉頭讀此文的讀者)。

    更糟糕的是,人人都是這樣,都有這份執念。

    這在我看來,未嘗不是一件讓人心情復雜的微妙事。

    所以說,我更愿相信人是感性的生物。

    「請問白先生在嗎?」

    然后是一聲似是年邁的咳嗽。

    我從白日困夢里掙出,撐開惺忪的眼,眼前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婦女,穿著與

    蒙德多數市民無異,就是眼圈和略凹的兩腮里不難窺見幾分憔悴。

    「請問你是?」

    「噢,我是白先生的老主顧了,來取今日份的藥。他今天不在嗎?」

    「他有事出去了呢,倒是托那只小貓看店——」

    「什么?」

    「啊不是!」我拍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現在只有七七在看店?!埂甘顷P

    姥姥啊,」七七捧著筆記本從房內走出來,手里還提著一團紙包,「這是今天的

    藥?!?/br>
    「噢噢!真是謝謝七七了?!顾B忙接過藥,把皺巴巴的褲兜翻出,把一疊

    摩拉捧在掌心一枚一枚地數著。

    「錢已經給了哦,白先生跟我說的?!蛊咂吆仙瞎P記本,「關姥姥的小叔提

    前給了半個月的?!?/br>
    「噢!原來是這樣嗎!」這位關老太有些驚喜地直呼,卻滿是浮于禮儀的客

    套笑容,「真是的,浦弟干嘛又這么

    破費呢哈哈……」

    老太太把錢揣回去,抹抹嘴角的沫子:「那就勞煩不卜廬的諸位了,老身我

    就先回去了!」

    她把藥包收進袖子,頓了一下又取出揣進懷里,理理袖口就往外走。邁出的

    每一步都刻意地充滿活力,讓那羸弱的瘦肩變得更加顫聳,也不知究竟是她的身

    子架在發抖,還是腳下的臺階搖搖欲墜。

    七七撕掉筆記的一頁,轉頭跟我解釋,這老太的兒子原是「三碗不過港」附

    近擺攤賣玩物的,紙燈籠之類的,三個月前患癥病倒了,妻子待產沒人愿意聘,

    只得老太四處打打零工補貼藥費,盼著能熬過兒子的病,或者是兒媳的產期。來

    不卜廬給白術會過診后,便每天來取一封新鮮的成藥。

    我點點頭。但老實說不是我麻木,這樣的故事,人們都見多了。感懷心重的

    或許還肯細細聽聽,嘆息一聲也就罷了。沒有起死回生的妙手之法,又或是位高

    權重之人,根本就幫不上什么忙。俗世千人的洪流之中,只有來自自己和至親的

    晴天霹靂才落得到自己頭上,外人的喜怒哀樂不值一提,到頭來也就只是匯成了

    本篇這樣的故事。

    我又想起里的那句話了。

    「你說你今天分揀的藥材有點多是吧?要我幫忙嗎?」我也看不出七七對這

    家人是否有生出什么共情,索性岔開話題。

    「噢,好的,謝謝空哥哥了?!?/br>
    我隨她來到堂后,看她費力地拉著庫房的門栓,可大門只開了一個多七七寬

    的縫就紋絲不動了,于是七七開始使勁推,又是拿肩頂,最后索性固執地撞起來。

    「咚咚」的聲音,和她的一番犟勁,我想起了璃月傳說里,惡鬼半夜用頭撞

    墻恐嚇人類的故事了。我把她抱開,示意她要把把門縫下卡住的枝葉清理干凈,

    再和她一起拉門。這門的轉軸歷經多年,銹蝕愈發嚴重,打開確實無比費力。大

    敞的一瞬間,便是撲面而來的藥草氣。壇子,樹枝般的各種形狀,又或是細碎的

    枯瓣,都呈在這昏暗的房內。

    七七點開一盞燈,教我把這樣那樣的枝條切碎、裝盒,自己便拿起碾子搟著

    什么。

    我望著她嬌小羸弱的肩坎,加快了手里干活的速度。

    「七七最近都是一個人過吧?」

    「嗯……」「像你這樣的孩子,會不會比大人更容易孤單呢?」

    她沒有說話,我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又過了一會兒。

    「如果能采到清心做香囊的主料,可以給空哥哥帶身上用很久。但是,我已

    經很久沒有見到了?!顾耜愂銎渌虑橐粯雨愂鲋?,但眼睛不時過來看我的反

    應。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沒事的,我最近時間很充裕,可以陪七七一起去采藥哦,總會找到的吧!」

    「嗯……」七七浮掠的眼神稍有安定,奇異的溫柔感讓我禁不住把手向她伸出,

    遲疑了一下,終是撫上了她那顆小腦瓜。

    她沒有抗拒,只是用頭輕頂了下我的手心,然后點點頭。

    七七跟我強調,采藥其實是她的日常,無論是給關老太采藥,還是給我找清

    心,都是本職,不必抱懷太大的謝意??上шP家的藥還好,兩天下來一株清心都

    沒見到,這「本職工作」未免也太難做了些。

    「我說,這清心被說得這么神,不會是僅限于傳說的異草吧?」我望著遠處,

    夕暮正慵懶地躺在山頭。

    「可能是最近采清心的人太多了吧。清心是,生長周期長且固定的植物?!?/br>
    七七的失望可能更甚于我。

    天邊的積云厚成塊狀,卻擋不住夕暮的光輝,被燒灼成赤紅,裂成點狀,向

    穹頂的中央噴射出去。我抬頭順著云的方向觀望,一株白里透綠,仿佛自己在發

    光的花朵呈在我的視線上。

    「誒,那是不是就是你說的——」

    我低下頭,發現七七已是滿眼放光地呆望。我剛想拍她,女孩卻是箭一般竄

    出去。不愧是走遍璃月的采藥姑娘,在各個落腳點上竄跳,攀巖的速度我只能甘

    拜下風。我只看見那坨身影消失在巖座里,仿佛被夕暮溶解不見的云朵。片刻后,

    云朵重新探出小小的腦瓜,向我揮手,示意我也上去。

    那清心的根佇在高處巖壁的裂縫里,其下卻是被巧奪天工的斧子削過一般光

    滑平整,幾乎沒有攀上的可能。在可能的高度,我生出一塊荒星爬上去,可它依

    舊是捉弄人般地懸在我的頭頂,我開始后悔自己沒有二米二六的身高了。

    七七也爬上來,向我張開雙臂,示意我把她抱起來。

    這是個好點子。七七背轉過身,我捧住她的腋下將她舉向頭頂,坐在我的肩

    膀上,伸手向那株清心,使出吃奶的力氣向上夠。

    冰涼的肚皮緊貼我的

    后腦勺,激得我一陣清爽。貼得如此之近后,我才真切

    地品到她的身上,并沒有一般女孩子的體芬,也沒有稚童的奶味。終日伴于醫藥

    的她,隨于身體的竟是奇異的藥香。我身體并沒有感受到過多的壓力,相反,我

    驚嘆于七七身體的輕盈。大腿一只手就可以穩穩地握住,隨著她身體一陣陣地發

    力,觸感時而緊實時而柔軟。

    可腳下的土地開始不再堅實,這讓我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

    「七七,快下來!荒星時效要過了?。?!」

    「還差一點……」我索性用盡全身力氣猛跳,竟成功讓她抓住了那株草。然

    后我抱著她摔了個狗啃泥。

    用背著地時,我手掌捧著那被柔軟肌膚包裹著的小巧骨骼,七七是很輕巧,

    但手里能捏到的,仍是堅實的份量。

    「空哥哥沒事吧?!」她急切又自責地捧住我的臉,我連忙笑著:「七七還

    是個子太小,這高度對我這樣的來說完全不是事呢~」

    她又呆呆地盯著我,姑且就當她是相信了吧。

    「呃,你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噢,好的……」

    回往不卜廬的路上,我倆數著筐籃里的戰利品。其實一株清心,便足以滿溢

    今日的收獲。我倒不太為能采到而興奮,但七七一副從未見過的活躍樣讓我難掩

    笑容。為什么呢?七七不太像是會為一株草興奮至極的孩子。

    「為我采藥這么辛苦,看來我不能虧待你啊,要我額外付一些獎勵嗎?」

    「要!」七七在我懷里喊得理所當然,我似乎突然成了她不需要拘任何禮節

    的對象。

    「那你要什么獎勵呢?」

    七七大聲地告訴我,我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

    前所未見的欣喜模樣,我就當她是在笑吧。

    于是后來的幾天,她留我住在不卜廬的二樓,我也許久沒有睡過旅店、草地

    和石頭以外的地方了。也不再困懶覺,每早都會幫她推開庫房的門,分揀好藥材,

    等著關老太過來取了藥就去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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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后來的幾個下午,璃月港北門的守衛便可看見一只可愛的小女孩和一個

    少年,各捧著一罐椰奶向絕云間晃去。

    有時的夜晚,我還沒合上眼,循著七七那軟軟的童音起身一望,便可看見一

    個小小的身影擋在我和月亮面前,被皎白的光襯得烏黑,有節奏地扭著各種奇怪

    的動作,一旁是放著的筆墨、本子和燭光。后來她告訴我,這是為了防止她身體

    僵化的「柔軟體cao」。

    不過盡管當時的我甚是詫異,但也生不起無端打攪的念頭。我只是回到床上

    蓋好被褥,輕閉雙眼,聆聽那早已柔軟至極的聲線,僅是糯糯的鼻音就可傳達主

    人的全部乖巧,不夾雜情緒的低沉使我回想起兒時的搖籃曲:「七、二、三、四,

    七、二、三、四……」

    沒有睜開眼睛的欲望了,不會思考自己何時才會睡著了,只是想象她如水柔

    軟的體肌,如穹頂凈的瞳眸。原有的頭痛便無法感知了,她的嗓音裹挾著黑夜,

    沉得更加靜謐,沉出我平緩的眠息,沉得夢都不會生起。

    后來幾天的天穹都無比怠惰,不見太陽的形狀,沒有雨滴點點,甚至云都不

    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我還蠻喜歡這樣的陰天,不躁熱,不寒冷。

    「關姥姥今天沒有來呢?!棺蛱觳傻乃帋推咂叻謷炅?,她翻出筆記確認自

    己沒有記錯。

    「關姥姥今天也沒來呢?!蛊咂哌€特地把筆記給我看,說信不過自己的記性,

    讓我確認是不是少了兩頁。

    我也很納悶一向守時的關老太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她的住所嗎?」

    七七搖頭。

    等到往日午飯都結束的時候,來了個女孩自稱是港外關家的鄰居,說關家死

    了人,特地要請我們去參加葬禮。

    「她兒子還是去世了嗎……」

    女孩傳達了消息就走了,七七有些落寞。想來全家,又特別是關老太努力了

    小半年,還是沒盼到一個好結果。七七說這快四個月來,不卜廬里其實也就白先

    生去確診病情的時候,見過關老太的兒子。

    「參加素未謀面的人的葬禮嗎?」這感覺著實有些特別。但仔細想想,是好

    是壞的緣分,不都是來得莫名其妙嗎。

    還是從璃月港北門出去,只不過是往歸離原方向,走不了多久,就是關家在

    港口附近的住處了。

    宅子普通但還不算破爛,畢竟兒子病倒也沒太久,經濟窘迫但不至于潦倒。

    院子里圍著稀稀疏疏幾個人,應該都是親友。

    門是關著的,

    關老太也不見蹤影。七七坐在我肩上,想透過窗紙頂上的縫,

    找到關老太。雖說不合時宜,但我倆的這副舉動,讓我想起采到清心那天的時光

    了。

    該跟那位老人說些什么才能聊撫喪子之痛呢?我有些擔憂,安慰人一向是我

    不擅長且懼怕的。

    門開了,走出一位穿褂的、學者式的人,似是別處的大夫。后面還跟著一個

    三四十歲的男人,憂心忡忡地向那學者喋喋不休著什么「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唾沫橫飛。大夫只是搖頭,于是男人把皺巴巴的褲兜翻出,把一疊摩拉捧在掌心

    一枚一枚地數著,像極了那天的關老太。

    大夫走前,還留下什么「秘療法子成功率低,也不建議你付出這等代價」。

    男人似是有淚,囁嚅著看大夫走遠,才注意到我倆的存在。

    「你們是……不卜廬的人吧?」他盯著七七,戴著寒藍色小帽、體征特殊又

    無比可愛的采藥姑娘,甚好辨認。

    「是的,請問您是?」

    「一直以來,關家承蒙照顧了——我是關老太的兒子,關熙?!鼓腥苏f完,

    就轉身進了屋。

    這話說得淡漠,想必他也無心真誠道謝——當然,七七和我也無心在意這一

    點。

    「關老太的兒子——那亡故的那位是?!」七七和我連忙從門外望去,坐著

    的關熙和一女人旁、那床上平躺著、胸口似是起伏著的人,面容已被陰影遮蓋,

    只有一雙手被落淚的男人拉到光線下來。那布滿皺紋,羸如枯柴的手,分明就是

    一老婦。

    震驚,無以復加。

    門外的親友們嘰嘰咕咕議論著,我聽不到屋內的凝噎。

    過了許久,紅著眼的男人出來,手里捏著一錢袋。

    「您這是去?」

    「給我娘置辦后事?!埂改且覀兣隳帷吘惯@幾個月也和令堂……」

    「謝謝?!龟P熙叫上另一位親戚,七七和我跟著前去,卻發現走的不是璃月港的

    方向。

    「誒,不去往生堂嗎?」

    親戚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七七也默默扯了下我的手指,我有些慌亂,不知

    說錯了什么話。關熙看了我一眼,說道:「看您模樣似乎不是璃月的人吧,往生

    堂那種給達官顯貴的地方,我們哪里去得起?」

    「這樣嗎……,抱歉?!刮覍擂蔚負狭藫项^。

    去的地方名叫「定壽平」,在山間,房屋陳設和關家類似,較往生堂偏僻得

    多,不過店家態度很好,和關熙講價時細致入微。關熙也是不卑不亢,每一寸布

    料,棺木的用材和比價都是幾番運籌。

    「人都沒了,錢包也得遭一次罪?!鼓腥税寻櫚桶偷难澏捣?,把一疊摩拉

    捧在掌心一枚一枚地數著。這無意的抱怨,我都不知道是否是對關老太的冒犯。

    我都看在眼里。原來賺死人的錢是這么輕松的事;原來為親友送行的活動,

    也是可以斤斤計較,一再妥協的。

    「容我無禮,雖說關老太病?!€沒仙逝吧?」cao辦完喪事,回關家的

    途中,我終于忍不住發出疑問。

    關熙緘默,親戚也沒有說話。我看向七七,她也只是埋著頭數著腳印。我也

    看向鞋底,看干枯的草葉一片片地伏倒。又頑強地站起。

    「絡脈空虛,血瘀塞心,大夫都說是沒救了,但還有巫醫給過法子……」他

    吐字不清,我聽不明白。

    「巫醫?」

    「須請到持神之眼者,以蝕木之法作下……」他說了一長串我不太懂的。

    「那既然有門道,為何不去試試,為的可是你的親生母親?」

    男人又不說話,我也不好接著問,繼續往前走。

    七七還是低頭沒有說話,小手倒是一直抓著我的食指,溫潤地包圍著我的同

    時,捏得越來越緊。有風開始吹起,我看向她,替她把小帽扶正。她也接過我的

    手,雙手按了按小帽,抬頭看我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起風了呢?!蛊咂哒f。

    「嗯?!刮覍W她盯著一道道步伐看了許久,發現干枯的草葉下,竟有幾分潮

    濕,是水汽在凝結。

    「兩成,」男人又開口,「只有兩成可能?!寡H,兩成也值得一試!——

    我剛想這么說,可我看到男人紅腫的眼,「兩成」這個數字,似乎真的是蒼白而

    無可辯駁的存在??v使我要嘲諷男人自私也好,怠惰也罷,這個數字就是繞不開。

    「光是物料的價格——」男人又說了什么,可風終于呼嘯起來。我在他微顫

    的雙唇中,讀到了一個蒼白的數目,蒼白而無可辯駁。

    雨滴開始點打,不大不小。作別了男人,我抱著七七一路小跑回不卜廬。

    今日的雨點甚是仁慈,及時到來,遮蓋住了誰家屋檐下,誰人終于難忍而出

    的嚎泣。

    「七七很傷心嗎?」我問她。

    「不是很……」

    「我以為行醫的人都是看淡了生死人情,對病患家屬的喜怒哀樂習以為

    常了呢?!刮颐念^。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可是關姥姥不一樣?!蛊咂哒f,「我第一次了解到這樣的——」「這樣的

    什么?」

    七七又呆愣住了,好像是在組織語言,好把剛才在關熙面前忍住的話,一股

    腦說出來:「關姥姥,是被放棄掉的人啊?!?/br>
    我說不出來話了。

    「我曾經也死過一次,可我是野外遭遇不幸,不僅沒有被放棄,反而被仙人

    們合力救了……」

    七七還想說什么,但好像是記不起來了,只是又重復了一遍:「關姥姥,是

    被最愛的人放棄掉的人啊?!?/br>
    想來是這樣的,死亡,悲歡離合太多了??删完P老太這樣的人而言,明明前

    一天還在為自己的至親盡力盡責,第二天就得被自然、被社會、被家庭宣告被拋

    棄。選擇「拋棄」的家人們,也并非是有多自私,而是無可奈何。

    我又用那「一分為二」的分析法,理性上講,這樣的選擇,或許能讓關家即

    將出世的孩子,過上不那么寒酸的日子。

    只是一個人的生命、價值和所做的努力,那個人的「喜怒哀樂」,會被吊到

    這「理性」的架子上透析殆盡,這讓我對關家的態度變得不如之前那么不在意了。

    我這才知道那作者的厲害了,里寫得并沒有那么可笑。

    后來聽說,關熙他們把關老太帶回了山上老家間親友們最后一面。關老太一

    直都沒有咽氣,直到見到了自己的外孫,走到了丈夫的墳前,才撒手人寰。七七

    說,這叫「落葉歸根」,璃月人共有的愿景。

    幾天后,關熙托人送到不卜廬一封信,說他的妻子已經被安頓回了山上老家

    待產,自己也離開璃月,出海尋活,好準備還欠款、和孩子出生的錢。他代表全

    家感謝不卜廬一直以來的關照。他還說,他的那商人「叔叔」,早就已經出海離

    開璃月了,究竟是誰一直在墊付藥款,他們一直心知肚明,不卜廬瞞不了的。

    「關先生的身體,真的能撐得住外出務工嗎?」七七把信放進抽屜里,不知

    道是在問誰。

    我轉念一想,關家離開了璃月港,才送來這封信挑明事情,明擺著是選擇不

    客氣地默默收下不卜廬的這份善意了。我又憶起關老太那天世俗的諂笑,心里五

    味雜陳。

    于是七七撕下了筆記的一頁,從此,她不需要每天中午等著把藥包交給別人,

    再上路采藥了??赡苁怯浶圆缓?,她好像沒有表現出什么不適應,我也不便多問

    什么,關老太已經離開人間了。

    可是緣分這種東西——盡管每天采藥的時間變多,后兩天,我們還是沒有采

    到清心。

    又一夜,月亮變得不是那么地滿。七七已經睡下,我聽到背后空氣流動的聲

    音。

    「殿下……」

    「喲,」我輕笑,「本事倒是不小。企圖混進璃月港中心區的深淵法師,被

    抓到的話,下場會是何如呢?」

    「呵呵呵呵,這在我本次的使命面前,都算不了什么——殿下,我只是前來

    提醒您,沿路的風景雖好,可別忘了該做的事。畢竟您自己也提到過:」允許逃

    避是暫時的權利……「

    「——接受一切則是人生的義務。我知道了,你回吧?!?/br>
    「是~」

    七七的寢息,向來沒有一般的小孩子安穩。她聞見門外的響動便起身,看見

    空正托著自己的筆記本,撕下一頁來。

    「空哥哥要走嗎?」七七輕輕地問著,似乎一點傷感和疑惑都沒有。

    「對……」空有些難堪?!肝沂钦f過最近時間很多,但是——我們都有自己

    的歸屬、和事情要做?!?/br>
    他把撕下的紙頁揉成一團背在身后,上面寫著「空哥哥惡阻清陽草藥香囊清

    心一」。

    「能否請七七對我的行蹤保密呢?我不想被別人知道?!?/br>
    「能夠住一晚,明早再離開嗎,什么時候都可以?!蛊咂邲]有多說別的,只

    是這樣要求道。

    「嗯?!?/br>
    空還是不愿意當著七七的面道別。當孤云閣的山頭放行第一束陽光時,他就

    已經起身了。

    白術先生很快就會回來的吧。他想。

    自己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嘛。他又想。

    當他走出璃月港時,才發現兜里有個干癟得可憐的小香囊,里面的草藥散發

    著青白的色澤,香味很淡,在偌大的織袋里上下翻飛。

    可當他好奇這香囊究竟有沒有七七所說的那么有效時,才猛地發現,自己的

    不適,早已煙消云散

    不知多久了。

    這是七七的日常:陽光升到能勉強用「明媚」形容的時候起床,費力地撐開

    庫房的大門,分揀好昨日的藥材;午飯帶在身上,出港采藥;等到了太陽快被另

    一邊的山頭埋沒的時候,費力地撐開庫房的大門,存入今日的收獲。若是光顧的

    人少,藥材有冗余,便休息一天。

    歲月從不會嫌自己流得太久,所以庫房大門轉軸的銹蝕愈發嚴重。白先生還

    沒有回來,對日常狀態的七七來說,推開這門愈發艱難。

    漸漸地,她不做過多的奢求;漸漸地,那門能推開的縫越來越小。

    一天又一天,那個人沒有來,漸漸地,對那溫柔眸子的印象都模糊了。

    后來,白先生回來修好了庫房門,七七每天早上也沒了什么障礙,繼續流利

    地進行著循規蹈矩的日常。

    不知她是真忘了曾有一位相伴過的少年,還是在她看來,太久都沒有等到的

    人,索性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你真的覺得問她有用?還專程跑回不卜廬?!?/br>
    「嗯,我總有種奇怪的預感……或者說這個像小貓一樣的小家伙身上,有獨

    特的氣味?!?/br>
    「氣味?!唔……想不到旅行者還有這樣的能力嗎,我就只能聞到漁人

    吐司的香氣呢?!?/br>
    「只是漁人吐司嗎?」

    「當然還有蜜醬胡蘿卜煎rou!」

    「還有烤rou排?!?/br>
    「還有還有——」漂浮在空中的精靈狀生物突然不說話了,肚子發出了「咕

    咕」聲。

    「請問七七……」少女踏進不卜廬,上前詢問。

    「歡迎光臨不卜廬,你好,我是七七?!埂改愫闷咂?,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

    個…嗯……和我長得很像的男孩子,金色的頭發,穿著…不是本地人的衣服?!?/br>
    「唔……」七七直勾勾地看著少女,又看看身旁的精靈。

    「你看七七她慢吞吞的,又犯迷糊了!」小精靈抄起手來。

    帶著疑惑,少女環顧四周,望間藥柜上某個新添不久的標簽,上面寫著「珍

    草·清心」的字樣。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包裹,里面有好多株一路順道采的草,

    當初自己覺得好看就留下了,似乎也叫「清心」。

    原來這是種珍草,興許能賣個好價錢?她想。

    「對不起,我記性很差,多數的事都會忘掉的哦?!挂慌缘钠咂甙压P記本打

    開又合上,這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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