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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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是在做類似心理疏導的治療。出于自我保護,他下意識不愿敞開心扉,將自己縮在不怎么堅硬殼子里,努力阻隔所有想踏足這片禁地的人。 又聊了一會兒,醫生大概也察覺到他放不下防備,合上記錄本,說今天就到這兒。 易暉悄悄松了口氣,剛要站起來,聽見醫生道:“這是第三個年頭了吧?” 對此幾乎一無所知的易暉是心虛的,別開目光磕巴著回答:“是、是吧?!?/br> 醫生笑了笑,好似完全沒發現他的反常:“我們都這么熟了,也別光我問你,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治療進度,生活瑣事,對周圍人事物的看法,或許我能給你一些建議……對了,之前你還會帶畫來給我看,怎么,最近不畫了嗎?” 易暉一下子懵了,垂頭訥訥道:“畫,還畫的?!?/br> 醫生靜靜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拿起桌上的文件準備放回身后的檔案柜里。剛背過身,耳邊傳來易暉細弱的聲音:“問什么都可以嗎?” 醫生轉回身,用溫和的眼神傳遞鼓勵:“什么都可以,我會為你保密?!?/br> 易暉tiǎntiǎn嘴唇,似在猶豫,足足一分鐘后才下定決心般地抬起頭,勾著手指撥弄了下垂在胸前的一簇長發:“我可以把頭發……剪掉嗎?” 第二章 想把頭發剪短的原因很簡單,這頭長發并不屬于他。 易暉習慣了淺顯直接的思考,后來得空往深里想,才遲鈍地覺得自己提出的問題荒唐滑稽。 本就不是他的,這副身體從頭到腳都不屬于他,從別人口中尋求肯定和支持又有什么意義? 回去的路上忽然開始下雨,起先稀稀拉拉幾滴從烏云中墜落,很快就轉為氣滂沱大雨,豆大的雨點氣勢如虹地砸在鐵皮車頂上,隔音很差的面包車里充滿急促鈍重的雜音。 駕駛座的女人在等紅燈的間隙指揮道:“一芒,把窗戶關上,別讓你哥著涼?!?/br> 女孩收回搭在窗戶邊上的胳膊,一面吃力地掰窗戶,一面嘟著嘴抱怨什么。 易暉將視線從自己這側的窗戶轉移到尚未完全關上的另一側窗戶,透過幾寸寬的縫隙看外面。 這里的秋雨和首都的很不一樣,細密如絲,像從天而降的銀色織線,帶著南方特有的溫潤濕黏。 這里的居民也與首都大不相同,道路兩邊多的是賣熱帶水果的小攤販,大雨淋得肩頭濕透,還不慌不忙地拾掇東西,爽朗大笑著與隔壁攤主閑話家常。 不知三年前從首都來到這里的江一暉,是否也一時無法從快節奏的生活中脫離,適應這片寧靜悠閑的世外桃源。 或許是巧合,也可能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暉”,去掉姓氏念起來,竟和“易暉”有著微妙的相似。 若還在世的話,江一暉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孩,前面開車的是他的mama江雪梅,坐在旁邊的是他的meimei江一芒。 這是一個普通的單親家庭,由患心理疾病的大兒子、在上中學的小女兒,以及作為頂梁柱艱難將兩個孩子養大的母親組成。 如果非要說點不同尋常,以易暉占據這具身體十天后對這個家的了解,江雪梅對兒子的偏心能算一條。 畢竟為了兒子心情舒暢,就舉家從首都搬到這個偏遠的南方小島,從前疼愛易暉到骨子里的親生母親都做不出來。 所以江一芒對這個哥哥心存不滿,時不時口頭挑釁,待到易暉理順這并不復雜的家庭關系,便對此表示充分理解。 “一暉,今天跟劉醫生聊得開心嗎?” 思緒被江雪梅的話打斷,易暉將目光收回,道:“挺開心的?!?/br> 江雪梅笑著點頭:“那就好。mama買了蝦,想吃白灼的還是糖醋的?” 身旁的江一芒輕哼一聲,易暉順水推舟將這個問題拋給meimei:“聽一芒的?!?/br> 這種關乎個人喜好的問題,他拿不定主意,總是能躲則躲。 也不是沒想過將事實和盤托出,可每當對上江雪梅關切的眼神,到嘴邊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說他懦弱也好,自私也罷,從前的他再傻再愚鈍,也知道親人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