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霍病毒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本宮又活了、重生之農村媳婦的奮斗日常、四爺嫡妻種田記、春嬌、嫡寵妾、妃偷不可、BOSS蜜令老公楚楚動人、卜樞事件、富妻盈門、丫頭的冷酷少爺
馮玉姜在孫老太的白喜事上頭一回見到了孫老三兩口子。 “妹子,總聽軍軍提起你,我們倆這還是頭一回見面??!” 孫三嫂子是個女軍人,先到了靈堂里拜過了,再出來也是披麻戴孝,然而比起她那幾個妯娌,仍是自有一種干練的氣質。馮玉姜見她主動跟自己說話,忙走過去。 “三嫂子,回來了” “回來了。我們不?;貋?,連媽最后一面都沒見著,真是覺著愧疚,多虧二嫂跟你,平常照顧媽最多?!?/br> “我也瞎忙,也沒多陪媽拉呱說話。都是二嫂一直照顧媽?!?/br> 孫二嫂子在旁邊插:“你兩個,有什么好客套的,說來說去,我看啊,一家人?!?/br> 孫二嫂子這么一說,孫三嫂就噗嗤笑了,想起來這畢竟是在老婆婆的喪禮上,即便是喜殯也還要注意些的,又趕緊正了正臉色。她的目光掃到院子西南角,那里有一棵樹,她記得是棵桃樹,當然這會子光禿禿的見不著一朵桃花,連個葉芽也沒有。孫軍此刻正跟鐘傳慧站在樹下,離得很近,小聲說著什么,雖說兩個年輕人都戴著孝,一眼看去卻照樣十分的出色,不知道傳慧說了什么,孫軍就點點頭。 按農村殯事的規矩,兒子是必須在棺屋里守著的,孫子也要守靈,就沒有那樣講究了,出來轉悠啥的也很正常,反正這樣的喜殯,每個人最初的悲痛之后,臉上表都再正常不過了。該干啥干啥唄! 馮玉姜恰好也看到了那兩個孩子,便不由覺得有點窘,自家總是個閨女,你說這院子里人來人往的,他兩個離得這樣近說悄悄話,似乎也太明顯了。 桃樹那邊,鐘傳慧又說了什么,孫軍便轉身要走,走了兩步,又回去,從口袋里掏了個什么東西遞給傳慧,傳慧接過來,好像又囑咐了一句什么,孫軍終于轉身回了棺屋,老實安心守他的靈去了。 馮玉姜收回目光,正好跟孫三嫂子的目光撞上,兩個當媽的也只好微微地笑笑。 “這倆孩子,站在一起真養眼?!睂O二嫂子帶著笑說,“我說你們,有些事該辦就趕緊辦啊”又說孫三嫂子:“這兒子大了你就不急著說兒媳婦” 馮玉姜當然聽得懂二嫂子那意思,你兩家,還不趕緊把話挑明了訂婚算了。農村人看重訂婚,訂了婚才好光明正大地來往??蛇@倆孩子不談不唱的,叫父母怎么cao忙 “你以為我不想趕緊辦??!”孫三嫂子給了二嫂一個埋怨的眼神,說:“我這當媽的在旁邊跟著干著急。我那兒子笨,說不定人家看不上他呢??床簧纤屗蚬夤骱昧??!闭f著忽然一拍馮玉姜:“妹子,你覺著人家能看上他不” 馮玉姜叫這個話題弄得有點尷尬,她沒想到這剛一見面,話就說到這兒了。她只好說:“軍軍是好孩子,條件這么好,哪能輪到打光棍呢!” “那就是能看上了”孫二嫂子追問馮玉姜,馮玉姜這下子不知道怎么說好了,就算要表態,也輪不到她這當媽的啊。孫三嫂子在旁邊推了孫二嫂一下,說: “皇帝不急急太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兒子呢。也不知孩子自己怎么打算,人家孩子不急咱們也急不來啊,他們反正還沒畢業呢?!?/br> 鐘傳慧朝著這邊走過來,先跟認識的孫二嫂、孫四嫂打招呼。 “二妗子,四妗子?!眰骰劭纯戳硗鈳讉€,猜到是其他幾個妗子,便轉向馮玉姜問:“媽,這幾個是大妗子她們吧我頭一回見著?!?/br> 馮玉姜便給她介紹:“這個是大妗子,這個是三妗子?!痹谥钢敢慌哉局膶O老五媳婦,“這是你小妗子。他們都在外頭工作” 鐘傳慧便一個一個打招呼叫人。其實孫老三家的也是頭一回見著鐘傳慧本人。鐘傳慧高挑的個子,健康紅潤的一張小臉漂亮耐看,寬大的白布孝巾從脖子一直披到肩膀上,襯托得她更加俊俏。要想俏,一身孝嘛! 孫三嫂子打量著這姑娘,聽她叫三妗子,便趕緊答應著。 “頭一回見本人,不過照片我見了不少,這丫頭可比照片上漂亮?!睂O三嫂子微微笑著說,“軍軍那里有好多照片,你們一起出去玩照的,還有你哥跟小五他們?!?/br> “噢,九表哥就喜歡爬山?!辩妭骰壅f,“我哥后天來,后天你就見到了?!?/br> 畢竟還是在辦喪事,雖說是喜殯,但也不是好說說笑笑談訂婚的事,再說見傳慧過來了,幾個婦女也就不好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兩天后是出殯的日子,旁的親戚朋友都是那時候來。 孫家幾個兒子商量殯事,孫老爺子開了口,不讓太鋪張,兒子們便決定盡量低調簡樸地辦,當然,基本的體面還是要有的。 作為唯一的閨女,孫老太當初認了馮玉姜,便說過留著給自己哭靈送喪的,如今真到了這個時候,馮玉姜當然要好好地盡一盡閨女的義務。 孫老太的壽衣、鋪蓋本來應當由她這閨女做的,也事出有因,沒預料到,而且孫二嫂子也是想著她忙,都給準備了,馮玉姜于是便多多的買了幾身衣裳給老太太壓腳頭,裝棺陪葬。喜殯可以用大紅色的棺罩,罩在棺木上,馮玉姜便買了頂好的金絲絨的棺罩。 扎彩,請把匠子,照例是閨女該擔負的。孫老太火化回來,自有那管事的大教理把扎彩匠請到家里來了,馮玉姜便叫扎彩匠子,但凡老太太能扎的,老一套的轎子、牛、金銀山米面山、花籃、寶庫等等,還有新式的電視啥的,便都給扎了。有些東西,因為孫家老爺子還在,是不能扎的,比如一對仙鶴,便不能扎。 按風俗,喜殯一般都請兩棚把匠子,馮玉姜當然要請。但凡閨女能辦的事,她都給辦了,而且要辦到最好,當初孫老太說過,認了她這個閨女,就是圖的有閨女哭靈送終,落個兒女雙全。這些年老太太對她馮玉姜可謂有恩義有分,馮玉姜自然不能叫老太太失望。當然,她作為閨女要守靈,一天里早、晚按習俗到靈前哭靈,晌午時給老太太“送湯”,這些子買東西跑腿的事,都是給鐘繼鵬去辦的。 作為女婿,鐘繼鵬還要給老太太“踩新房”,就是在墓xue挖好的時候,給挖墓xue的人買煙買糖,給墓xue里頭放硬幣,過去是用銅錢,現在用硬幣了,鐘繼鵬便專門兌換了兩捧硬幣撒在墓xue里頭。 孫老太的殯事辦得很大,幾個兒子單位上的同事、戰友、親友什么的都要來,出殯那天,光是那花圈,就把孫家的院子圍了好幾層。吊孝的人來人往,出棺的時候,跟著棺木送老太太下地的隊伍拉的有半里路長。女人全都不送棺木下地的,一群女人便站在村口,目送老太太的棺木被一步步抬走。 這回老太太是真的走了,馮玉姜心里一痛,忍不住就滿臉的淚水。遇上老太太,她才算知道了有媽的滋味,老太太是真的拿她當閨女疼。馮玉姜一轉臉,正好看到孫二嫂子也在掉淚,看見她又擦著眼淚說:不哭,咱媽走的安心,沒受啥罪?!?/br> 孫家老爺子從老太太過世后,倒是沒哭沒喊,沒見到半點悲傷,自己一直呆在屋子里,偶爾出來轉一圈,回頭跟馮玉姜說: “閨女,你看看你媽,死了也算是風光了。死完了兒子都回來了,要是活著回來叫她看一眼,多好” 兒子要守在靈前,兒媳婦不好總呆在老公公身邊陪著,這幾天馮玉姜抽空便陪陪孫老爺子,給他弄點清淡可口的湯飯,陪他拉拉呱。 “閨女啊,你擱這好幾天了,家里頭還有個小六呢,能離開你嗎人一死,兩眼一閉啥東西都不知道了,送殯作戲給活人看,你呀,你該走家走家,你走家看好孩子要緊?!?/br> 馮玉姜便說:“沒事的,這兩天我把保姆晚上留在家,叫她看小六。哄哄就好了?!?/br> “唉,你跟你媽呀,真像是親娘倆,你媽認了你,你又抱了個小六,都是心善的人??!你媽那個人,一輩子看著剛強,其實是個軟心腸。這女人吶,該剛強的時候剛強,該軟和的時候,就要軟和點?!?/br> 老伴兒走了,孫老爺子是該吃吃,該喝喝,談笑如常,甚至還流露出羨慕老伴兒的口氣。 “你看看,她先走了,讓我看著她先走,你媽呀,一輩子要我的強,到老了也非得走在我前頭,走就走吧,我不跟她爭。我好好再過幾年給她看?!?/br> 然而,孫老太送下地才不到一個月,那一天,孫老爺子一大早上躺在床 上,說不想起來。 “渾身乏力,我再睡會子?!睂O老爺子跟二兒子說,“我感覺我也該走了,我一個人沒意思,出來進去,連個磨牙吵嘴的人都沒有。等我要是死了,叫他們上班上學路遠的,就不要回來了,你自己把我埋了了事,來回的跑,麻煩?!?/br> 晌午十分,孫家老爺子無疾而終。 好多老夫妻相依相伴幾十年,往往去世的時間相隔不長。老伴老伴,少年夫妻老來伴,相濡以沫幾十年了,且不論有沒有愛,早已培養出nongnong的親。一個先走了,另一個落了單,一下子失去了生活中的伴兒,少了寄托,難免也就跟著走了。 雖然老爺子留了話,不叫兒孫再回來奔喪了,然而這個話,兒孫們哪里能聽相隔不到一月,孫家又cao忙了一場風光的喪事,并且因為老爺子是老革命,他的喪禮又比孫老太隆重了很多,老爺子跟孫老太合葬在一起,那座新墳上,硬是叫花圈堆成了小山頭。 送老爺子下了地,收拾了當,臨走的時候孫三嫂子特意找馮玉姜說話。 “妹子,上回咱媽的事就想找你說說話,沒瞅著你空閑。我那個笨兒子,這幾年賴在你家里了,你就幫當兒子養吧。我跟他爸工作上頭忙,從小照顧他少,在他身邊陪他的時間不多,這孩子跟我們這爸媽的關系,也不像人家那么親近。這孩子看著脾氣好,其實是個認死理的,認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真上了犟,誰也犟不過他。我跟他爸結婚晚,生孩子更晚,就他這么一個孩子,你這個當姑姑的,你就多擔待吧,我把他交給你了?!?/br> “軍軍是個好孩子,我是真心喜歡他?!瘪T玉姜真誠地說。 “我自己沒閨女,我也是真心喜歡你家傳慧?!睂O三嫂子就笑,“那兩個孩子,真不知什么時候能把窗戶紙捅破,好叫咱兩個當媽的了了心?!?/br> 馮玉姜聽了就只好笑,對于孫軍跟傳慧,她現如今也是樂見其成的。這幾年,孫家,鐘家,早就把那兩個孩子歸到一塊兒了,兩個小孩看著也要好,窗戶紙沒捅破,應該也沒有什么懸念了吧 然而這“應該”的事,卻往往并不一定順暢。 孫軍跟傳強同一年考的大學,如今傳強都畢業分配工作了,孫軍念的是軍校,要上五年,傳強去年畢了業,孫軍今年也臨近畢業了。 孫軍跟傳慧的學校離得并不近,不過那段路早叫孫軍跑熟了。漸漸地,鐘傳慧偶爾有事去孫軍學校,一回兩回的,也把路跑熟了。 天氣轉暖,馮玉姜給傳慧寄了一包吃食去,挑著家里頭她喜歡吃的土產給她寄去的,糖炒花生、熟地瓜干什么的,還有孫軍喜歡吃的小咸菜。傳慧一見那包小咸菜,凈知道是她媽給孫軍的,便跑了一趟給他送去。 哪知道孫軍整個班級都去外地拉練了。孫軍上的是軍校,他是軍人,一道命令下來,背上背包就走,臨近畢業,這樣的拉練已經好幾回了,說是為了盡快適應作戰部隊。傳慧撲了個空,倒也不覺著失望,小咸菜往后再給他不就行了 鐘傳慧背著背包,晃晃悠悠從軍校宿舍樓的接待室出來,軍校跟普通的學校不同,旁的學校宿管都是阿姨,接待室里坐著個士兵,宿舍樓門旁站了兩個哨兵,接待的士兵以前見過傳慧的,便笑嘻嘻送她出來,說:“等他一回來,我就告訴他去找你?!?/br> 鐘傳慧順著校園里的馬路游游逛逛地往前走。經過cao場時,一個籃球突然從天而降,準準地砸在鐘傳慧頭上,鐘傳慧一陣暈,不由得便蹲下了。 “喂,你怎么樣” 鐘傳慧抬起頭,才覺自己罩在一片影子里,幾個大男人一圈的圍著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幾個人都穿著軍裝褲,部隊的叢林迷彩背心,看上去并不太像學生。 鐘傳慧被幾個人圍著當中,看稀奇一樣地俯視著她,關鍵她還是蹲著的,這種勢一下子讓她來了氣,怎么,仗著個子大欺負人啊她生氣地站起來,那幾個軍人便往各自了一步,往后散了散。 鐘傳慧站起來,才覺著有點暈。 “不好意思,你怎么樣我們打球沒注意你過來?!逼渲幸粋€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地打量著她。軍校里頭女的少,鐘傳慧長得十分俊氣,又正是青春洋溢,她幾次來,都會被好多目光盯著看。如今她這一副狼狽的樣子,便叫那目光盯得來了火。 “我又沒走在球場上,你們是打球還是打人有沒有事沒事你讓我砸一下試試” 問她的人摸摸鼻子,笑嘻嘻地說:“好兇的姑娘?!?/br> 鐘傳慧兇巴巴地沖著他呲吧:“笑什么笑砸了人你還笑,真可惡?!?/br> 鐘傳慧罵完,氣呼呼地推開兩個人就走,忽然一只大手伸過來,在她額頭上扶了一下,一個略帶些沙啞的聲音說:“砸紅了,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被陌生人這么一碰觸,鐘傳慧十分不高興,她抬手生氣地一揮,可那只手已經收回了手,鐘傳慧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說: “非禮勿動,沒有人教過你嗎” “噗……霍中校,你非禮人家小姑娘了?!?/br> 被叫做霍中校的人,一下子判斷不出年齡,一張臉,包括他整個人都黑黝黝的,被鐘傳慧一句“非禮勿動”說的,就淡淡地笑了: “球是我打出去砸到你的,籃球把人砸暈的都有,你額頭紅了一片,還是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吧!” 鐘傳慧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吧,跟他們生什么氣!孫軍沒在,這是旁人的地盤。 看起來這些人不像是軍校的在校生,估計是部隊的軍官來培訓什么的,傳慧聽孫軍提到過,學校里經常有基層部隊的軍官來輪訓。這些來自部隊上的大兵,神經都跟那鋼筋差不多,不理他們算了。 鐘傳慧摸了下額頭,的確微微有點疼,應該沒什么大不了的。鐘傳慧板著臉掃了那幾個人一眼,扭頭就走。 基層部隊的大兵,跟軍校學生根本還是兩碼事。不過孫軍說他畢業了也會下到部隊,他也會變成這黑鐵疙瘩一樣嗎神經也會變成鋼筋鐘傳慧想象著孫軍變成黑鐵疙瘩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這件事過去了就應該過去了,鐘傳慧也沒再想起過,然而幾天以后,她從自己學校的宿舍樓出來,忽然被一個人攔住了。 “你好。原來你也是這所學校的?!?/br> 誰呀鐘傳慧打量了幾眼,想起這是那個被叫做“霍中?!钡蔫F疙瘩。 “干嘛你” 鐵疙瘩中校沒答她的話,反而問道:“那天砸到你了,回來沒事吧” “有事我就該去醫院了。你到這來干嘛” “我meimei也在這學校讀書?!辫F疙瘩笑笑說,“她叫霍斯梅?!?/br> “霍斯梅不認識?!辩妭骰壅f完,繞開那人就走。那人兩步就趕上了她,攔住她問道: “脾氣這么沖干什么跟你道個歉,別在意,好了吧” “道歉沒事,我早忘了?!辩妭骰坌π?,說,“我要去上課了,你道完歉了,我能走了吧,中校同志” 中校同志來回踱了兩步,慢悠悠地說:“聽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我得罪你很深似的。還是你天生就是這樣的小辣椒” “你沒得罪我,我只是不喜歡跟陌生人搭話?!备艺f我小辣椒鐘傳慧恨恨地咬牙。 中校同志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說:“認識了不就不是陌生人了我叫霍斯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瞥到一個女生笑盈盈往這邊走過來,鐘傳慧抿嘴一笑,說: “我叫狗來問。拜拜啦霍中校!” 霍斯梅遠遠看見他哥攔著個女生說話,禁不住驚奇。 “哥,你認識那個女生” “哦,一個很有趣的野丫頭?!被羲鼓系恍φf,“前幾天被我打籃球砸了一下?!?/br> 霍斯梅聽了直笑:“霍大少覺著有趣的野丫頭,肯定很有趣?!?/br> 遠在幾百里外山林中,正在cao作電腦控制武器的孫軍怎么也沒想到,一種叫做霍斯南的病毒,正在試圖入侵他的主板。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瑤非魚妹子的手榴彈! 霍病毒,殺毒還是怎么弄呢還是黑客成功呢這個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