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警察？”

    徐言和張岫朗走到教師休息室，只是一般也沒有人會來這里休息。

    將手中的證件翻來覆去的看，她對于這方面并不了解，可還是有些激動。

    “你應該知道假冒警察是重罪吧，還是假冒警察詐騙，你先發誓?！?/br>
    張岫朗有些無奈，雖然很想為徐言這種警惕的精神點贊，大概是連真的詐騙遇到她都會害怕的程度。

    “我保證是真的，就是為了來調查王思琪的事情，當然并不只是王思琪，她只是一個導火索，”

    基于是警察官方給的證件，張岫朗也不好說這是一張假的，所以一次案件讓他得到了兩個全新的機會。

    “喔，cool，”

    這種臥底警察就在我身邊讓一向偏愛于刑偵劇的徐言有些興奮，她都還能想起當時激勵她學好英語的契機也還是因為一部英劇。

    “不過警察還需要臥底嗎？”

    她很快又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眼神中都是狐疑將手中看不懂的警官證又還給了張岫朗。

    “難道你沒有發現出事之后并沒有警察來學校調查嗎？都是直接被殯儀館給拿走，甚至疼愛王思琪的父母也并沒有出現，”

    這種種跡象都在說明學校有一個強硬的后臺，所以常見的調查顯然是行不通，才只能出此下策。

    “說起來我也算是一個什么都不太懂的菜鳥，警察和教師都是，”

    費永既然敢這么囂張必然已經打理好了一切，更何況他依靠的還是中間力量的牧季宸，更是不能被管轄所以只能從外抽調，而張岫朗就是最佳人選。

    “是這樣嗎？”

    徐言給張岫朗鞠了一躬，倒是把張岫朗給嚇了一跳，伸手想要拂，人家自己又站了起來。

    “我先給你說一聲抱歉了，”

    這才意識到之前的舉動有多么的尷尬，說來徐言也是一個沒有怎么經歷過事情的，父母雙全，一路讀書到研究生然后直接進入這家有名的學校教書，可基本的是非她還是清楚，既然是自己的錯就應該道歉。

    “我之前并不是真的想要針對你，只是之前在你位置上的人，你應該知道吧？”

    “牧季宸，”張岫朗點點頭，雖然還沒有見過這個人卻已經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大概是要貫穿整個事件。

    “是的，”

    說到這個話題，外面的光彩變得昏暗起來，風開始呼嘯，原本沒有掉完的樹葉被吹落，甚至又幾片寬大泛黃的葉子也被送進了這房子里，飄飄檔單然后和地面接觸。

    “我對他的感覺其實算不上太好……”

    將厚重的羽絨服給脫下，學校的空調十分給力，甚至讓徐言的臉有些發紅，看著自己對面依舊空著的桌子不禁回頭看向王玨。

    “王老師，張老師的病還沒有好啊，”

    這個辦公室并沒有多少女老師，多多少少因為距離的原因，同樣徐言有些內向所以和其他老師并不太熟悉，只有和她坐對面的張老師還算關系不錯，手中將保溫杯給打開，只是忘記接水，所有又將蓋子給蓋上。

    “是呀，聽說是什么急性病還在治療，不過學校也找了代課老師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吧，”

    將手中的紅筆放下，王玨走到徐言的身邊，兩人本就只有一條不算多寬的過道的距離。

    “聽說是一個什么學校的高材生，感覺挺厲害的，”

    “王老師也不用謙虛你也是重點學校的研究生，現在還是班上的班主任，”

    聲音略微有些調侃，或許是因為王玨和她是同一所大學的研究生所以顯得格外親切，也算是能夠正常交流的少有的男性。

    “徐老師謬贊了，我剛好要接水，我幫你接吧，你也才上完課?！?/br>
    伸手就準備拿起她桌面的水杯，原本還想拒絕的徐言看著王玨認真的神情也就同意了，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按著肩膀轉動脖子。

    所以她也就并沒有發現王玨蓋住的杯子還在向外散發熱氣，分明是有水的模樣。

    還有些感慨向王老師這么好的男人也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什么樣的女生，她的面前突然多了黑影，將她完全籠罩。

    “你好，”

    男人的眼中帶些灰色，雖然在笑，只是他都眼睛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嘴角扯起一個弧度，看上去有些滲人，明明是冬天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大衣，甚至臉看著有些慘敗，人也顯得有些消瘦。

    “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嗎？”

    椅子向后轉動，徐言才發覺這個男人還有些高，起碼在一米六五的她的眼中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那種壓迫感很容易讓人感覺不毛而栗。

    “我是新來的數學老師，你知道班主任王老師在哪個位置嗎？”

    “你稍微等等可以嗎？他現在有事不在，你可以先坐一會，對面就是你的位置，”

    暫且給張老師收拾了一下，將她的東西用紙箱給裝起來，卻不知道她是不是對于自己的病找有預感，基本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大概都是可以丟棄的。

    帶著磨砂感的玻璃上面貼著徐言提醒自己的便簽，所以才能透過縫隙觀察對面的男人，也顯得有些隱蔽。

    在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后他的臉色變得陰沉少了一分文質彬彬卻多了些危險。

    他的手指在桌面劃過，那回頭看著自己手指的眼神嚇得徐言將自己的頭低下，實在是可怕。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十惡不赦的東西，用眼神給予死刑，甚至蹙眉看著椅子并沒有坐下。

    應該是潔癖吧，大概就是因為潔癖在自己的心中勸慰著自己，徐言將學生的作業打開開始了批改，只是她總感覺有些凌厲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心里一跳然后抬頭被手撐住桌子看著作業的牧季宸嚇了一跳，甚至都還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所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徐老師正刻苦，像你這樣的好老師不多了吧，不知道徐老師你是什么時候的生日，”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有一種被侵犯隱私的感覺，所以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和尷尬，只是牧季宸仿佛很有耐心的在等待，手指在分隔玻璃上輕敲。

    “……就在前幾天，要是您再早來幾天說不定還能趕上，”

    因為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叫什么名字，甚至還不自然的帶上了尊稱。

    “是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徐言不知道他這句遺憾是因為自己的生日還是錯過了自己的生日。

    “徐老師，誒，你是……”

    慶幸王玨在這個時候回來，徐言松了一口氣，兩人走到了一邊，只是王玨還是貼心的將接的水放在了桌面，只有微微的白霧，大概是看著調配的溫水。

    他總是在小事上表現得格外的貼心。

    將水杯握在手中發呆，看著從中冒出的水霧，他知道我叫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剛剛交流中的怪異，明明并沒有交換姓名，他卻知道自己的姓，這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忍不住向那邊看，只覺得牧季宸有些虛偽，虛偽的斯文，虛偽的一切，雖然認識的人不算太多也沒有如此復雜，徐言也知道不能和牧季宸多交流。

    從那天開始觀察牧季宸也成了徐言的一個日常，雖然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干。

    然后她發現牧季宸這人真是雙標得可以，基本男生去問問題就是草草解決，雖然確實將題講清楚就是覺得有些敷衍，甚至有一種打發了事的感覺。

    但是到女生就會變得格外有耐心，有時候就像是炫耀自己一般，特別是遇到王思琪。

    開始徐言并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異常，誠然牧季宸確實長得還算是不錯，但是王思琪才初中，兩人相差這么多歲。

    只是后面她明白了，如果一個男人真的禽獸又怎么會在意另一方的年紀，就像你不能苛責一個少女內心的悸動一般，只是這對象不是長得帥就能彌補。

    明明只是批改作業太累了，所以抬頭眺望，就發現牧季宸的手搭在王思琪的手背上，少女還是一臉嬌羞，其他老師并沒有發現。

    所以她才會選擇提醒一下王思琪，雖然萌春心的少年少女會克制不住被異性所吸引，但是不能耽誤自己。

    這個舉動也讓徐言有些害怕，她不停的喝水，這是緊張的下意識表現，也可以乘機在牧季宸回來之后出門接水，避免同處一室的尷尬。

    掐著下課鈴聲出門，徐言的手才接觸到出水處的開關，就聽到了另一個的聲音。

    “徐老師真是認真負責，但是有些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插手了，”

    聲音中帶著警告，牧季宸并沒有帶水杯只是單純來找徐言，他什么都知道，這個認知讓徐言如墜冰窟，有些動彈不得。

    “徐老師你沒事吧？”

    帶著關切的聲音讓徐言有些緊張將水給擰開，卻忘了這是熱水的出水口。

    “咚……”

    杯子落下發出了悶聲，徐言趕緊后退，只是衣服和褲子不可避免被濺到，手背也開始發紅。

    “你沒事吧，燙傷了吧，我先給你接水，徐老師你沖沖你的手，”

    捏著徐言肩膀的衣服將她向冷水的位置拿，前傾身體將水先給關上，水杯被沖刷得有些燙。

    “原來是王老師，”

    回過神終于好了一些，感受到手背的刺疼，將冷水打開，任由沖刷。

    “那還能有誰，徐老師是剛剛遇到什么人了嗎？怎么魂不守舍的?！?/br>
    王玨確保來的時候只有自己自己，但還是打量四周，終于將徐言的杯子拿起來，只接了半杯熱水，細心將杯身的水給擦掉又遞給徐言。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朝男人點點頭，也不接水了又走回辦公室，所以沒有注意到身后男人有些懊惱的握手。

    然后王思琪的異常被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原本是班上的積極分子，滿滿都是活力，現在卻經常在上課的時候睡覺，顯得很萎靡。

    她的成績也下滑得很厲害，特別是最近才提升的數學更是直接交白卷。

    “思琪，徐老師是不是你的朋友？”

    女孩低著頭點頭，只是顯得格外的局促，沉默不語，那副與世隔絕的模樣讓人很心疼。

    “那你發生了什么可以告訴我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開始王思琪只是搖頭，然后將自己的頭偏向一邊，卻聽見了啜泣的聲音。

    徐言只能一遍遍開導，畢竟是她看著的少女，并不希望她會出什么事情。

    “老師，”

    就連聲音也沒有往日的神采，她緊緊握住徐言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終于準備脫口。

    “啊，只有你們兩個人，我不是打擾了你們聊天吧？”

    突然響起的男人的聲音，很明顯讓王思琪變得緊張，她全身的肌rou都繃緊，然后用力搖頭，從辦公室跑出去了。

    “徐老師真是抱歉，”

    徐言卻沒喲從牧季宸的語氣中聽出歉意，反而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也只是猜測兩人之間應該又什么事情，卻沒有想到幾天后王思琪居然跳樓自殺了。

    還記得從上面俯視下去的血跡，但也只是所有的一切被處理好，甚至消息都進行了封鎖，甚至都沒有警察，一切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的風平浪靜，除了同樣也消失的牧季宸。

    說到這里徐言有些懊惱，她在想自己要是可以再關心一點王思琪可能就不會出這種事情。

    “徐老師，并不是你的錯，一般會引誘未成年語言中肯定會帶著蠱惑性，王思琪的死只會是牧季宸的事情，”

    可徐言的情緒還是沒有好轉，張岫朗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徐老師沒有怎么戀愛過吧，”

    “你怎么知道？我那是對于愛情的謹慎”

    說到這個話題，徐言的音量加大，除了一段不算是戀愛的戀愛，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和男生相處。

    “就是有些明顯，”

    張岫朗輕嘆一聲，畢竟王玨表現得這么明顯，徐言還不明白，大概就是有些神經粗大。

    “我們先出去吧，我怕有人多想，”

    “你想告訴我，真的很明顯嗎？這會不會很露怯，”

    “沒，挺好的，徐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