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你們好好聽課，我就先走了，張老師你繼續吧?！?/br>
    班上的同學反應平平，甚至有些直接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將U盤插入，初中和他距離有些過于遙遠，雖然數學的底子還算是不錯卻依舊重新學習了一遍，好在之前為了賺點外快，當過一陣子家教。

    點動電腦，張岫朗有些懷疑這是自動補全劇情嗎？就憑自己這算是黑戶的人都能夠教學，果然背后有人好乘涼，至少不是假證。

    “同學們，我也是一個新老師也不知道你們的知識掌握如何，所以能稍微問一下你們的進度嗎？”

    到課堂居然還帶上了舉手的習慣，足以可見教室對一個人的改變有多大。

    張岫朗的目光在教室中巡視，卻并沒有人回應，好吧，對于老師的排斥，特別是新老師，可能就是之前留下的印象實在是有些深刻。

    所以將自己的課本握在手中，張岫朗在班上也就只有一個稍微算是熟悉的人。

    雖然是一本新書上面卻也標注了許多的筆記，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耽誤學生，之所以沒有選擇像是保安或是保潔這樣的職業，那就是，

    這種職業根本不好靠近學生，還是揪著一個班的同學了解情況，那不就是明晃晃的有所圖謀。

    微微彎身靠近朱康杰，少年還是有些緊張，只是又很快恢復成常態，他的書上也有許多的筆記想來是很是刻苦。

    “朱同學，我可以問一問現在的進度嗎？拜托了，”

    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口氣，而就像是同輩一樣，能夠很好的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張岫朗，現在，現在應該要學一次函數，”

    數學這門學科重要提前進度才能夠方便最后的復習，所以要比書本的知識提前也是容易理解的事情。

    “好的，謝謝你了，”

    含笑的朝朱康杰點點頭，張岫朗又停止腰板，提前將一本書都先學習也是有好處的，這樣才不至于出現慌亂。

    “那么我們先來認識一下什么是函數？大家……”

    視線又在教室中轉了一圈，大概也只有零星幾個人握著筆，唯一認真的也只有朱康杰，但是薅羊毛也不可能就逮著一只。

    現在對于班級并不了解，張岫朗還顧忌和朱康杰關系太好會讓他遭受其他的傷害。

    “我看大家氣氛有些不太好，那我今天就先不提問了，”

    拿著粉筆的手在書本上敲擊兩下，必要的半數也是必要的，整個教室都顯得格外寂靜。

    只有張岫朗溫潤的聲音，在這個專門設計過的六邊形教室和他手中的粉筆和黑板接觸的聲音。

    “這個部分是一個重點，關于x的求解，大家可以重點記憶一下，”

    因為沒有同學的打斷，所以這堂課的效率比張岫朗預想得還要快一些。

    他轉動自己的左手手腕，距離下課還有十幾分鐘，他也不準備接著往下講，無法將這些同學心中的防備給卸下，所有的內容都是一場空，他們也沒有辦法吸收。

    所以見書一扣，張岫朗還是有些害怕的，之前他上課的老師基本嘴就沒有停止，也不知道提前放學會不會有什么懲戒。

    不過校長是費永的話，他現在對自己還有些興趣，大概也不會過于為難。

    將手中的粉筆也放進粉筆盒之中，他將桌面也做了簡單的清理，因為寫字，所以手指變成了不同顏色粉筆的渲染，張岫朗沒有在意的拍了拍。

    老實說站了一節課還是有些腰疼，所以他微微前傾身體，同樣讓他顯得親和一些。

    “大家也知道我是一個新老師，所以就把我今天規劃的內容給你們講完，剩下的時間我們就簡單聊聊天好嗎？”

    并沒有什么人答應，張岫朗還是稍微停留，老實說這樣的冷暴力真的會讓感覺到壓抑，所以這個班才會頻繁換老師，也就讓學生表現得更加的失落，然后無聲的抗議變得更加浩蕩、

    “好，好的，”

    朱康杰自然是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是因為一個人天然對于這門學科的排斥。

    雖然沒有什么證據，但是大家都知道王思琪但是死一定和之前的那么新的數學老師有關系。

    或許其他不了解王思琪的同學會覺得他們的行為就像是無理取鬧，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知道一個班的同學死亡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所以他們保持沉默。

    只是眼前的男人天然散發著一種讓人信任的感覺，特別是他解救了自己，理所當然也要以德報德，朱康杰輕聲回答，雖然聲音很輕還是被張岫朗注意到。

    所以朝朱康杰的位置點點頭，算是致謝，張岫朗站直身體，心理治療很有效的辦法逐漸脫敏。

    “其實我對你們的班級也提前了解過，或許更加確切的講我來這個學校也是受人之托，”

    見吸引了大部分學生的注意，張岫朗聳聳肩，準確的拿捏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個人你們全部都認識，曾經也屬于你們班的一員，所以你們會選擇用一種消極的方式來回避這件事，但是同學們，”

    所有人的目光匯集，只是有一束顯得格外的熾熱與犀利，所以張岫朗不得不注意的看了一眼。

    是一個女生剪了一頭到耳的短發，表情顯得有些憤懣，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有些事情不能以犧牲自己的前途來抵抗，是的，”

    張岫朗繼續說，只是抬頭打量前后門并沒有出現巡邏的教導主任，將自己的聲音壓低。

    “學校對于這件事的處理你們不滿意，不只是你們很多人都是不滿意的，但是你們只有這么五十幾個人，而全校幾千人，又怎么可能因為你的這些舉動而重視，你們又沒有學到該有的知識，吃虧的只有你們，”

    這是站在一個成年的角度最客觀的想法，但是現在的學生顯然不能理解，特別是角落的那個女生。

    一支筆丟了過來，還是一只沒有將蓋子蓋上的筆，一時躲閃不及被打到額頭。

    感覺有些疼痛，所以張岫朗抬頭捂著那塊地方，只是卻顯然摸到了濕潤。

    那并不是一只寫字用的簽字筆，而是用來切割一些東西，做手賬偶爾會使用，筆頭是鋒利的也就剛好擦過了額頭，劃開了皮膚。

    連忙將自己的手指閉合，讓血液不至于滴落，起碼在其他學生的角度只是比筆劃過留下痕跡而已，低頭將前端殘留血液的筆踢進了講臺下面，張岫朗才緩過神。

    教學事故可是會影響仕途的，哦對，他不需要這種東西，卻也可能會影響一個人之后的命運。

    “你沒有經歷過又懂什么，你們老師總是這樣只會站得高高的然后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以為你是誰？”

    那個女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顯得十分的憤怒，也因為她的這個舉動，整個教室變得嘈雜起來，就像是向一灘死水中投入了石頭一般。

    “同學們，”

    有時候就是小傷口才能持續不斷的出血，張岫朗顯得有些無奈，他將自己的音量提高，卻沒有任何人搭理他，教室變得混亂起來。

    “大家冷靜一點，我們慢慢討論，”

    “才不要和你討論，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就只會講些雞湯，”

    這個年紀的學生已經有自己的主觀認識且處于叛逆期，顯得有些固執，并不是這么輕易可以解決。

    “扣扣，”

    突然的敲門聲，班級變得安靜，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從外面走進來，推著她厚重的眼鏡，也因此顯得她的眼神更加凌厲。

    “你們班在吵什么？有沒有課堂秩序，你這個老師怎么回事？”

    帶著紅色鮮艷指甲的手指在空中舞動，指著張岫朗就開始叫罵，這才是很高貴。

    “說你呢，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上的什么課？能搞成這樣也是厲害，別吵了好好上課?！?/br>
    她也不等張岫朗的回答轉頭，高高豎起的馬尾也跟著在空中飛舞。

    “好的，”

    這教導主任還真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張岫朗都還記得自己上學是怎么經常被批斗的時候，所以對于現在的孩子還真不能用那種方式，會逆反得更加厲害。

    距離下課也只有兩分鐘，張岫朗揮揮手讓大家不要再繼續私語。

    “行吧，今天的課先上到這，我回去反思一下，明天再和你們說，但是今天結束之前我都在辦公室，如果想要說什么就來找我吧?！?/br>
    單手將書一卷，他舉手到手有些發軟，卻還是不能輕易放下來，一些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

    “呼，”

    辦公室還是那么的空曠，卻對張岫朗來說剛剛好，要是有人也不好解釋，將手掌放下來，手指上都是血，甚至被捂的更加溫熱。

    紙巾毫不在意的擦拭，張岫朗拿起手機，輕微傷口周圍有些發紅和腫脹，那到口子大概也只有兩厘米差一點劃到眉毛。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破相，只是現在看著它才感受到有些難受的疼痛，他并沒有帶什么遮掩的，好在已經不流血了，所以。

    那些學生還是挺排斥的，不止是學生也包括老師，只是顯得更加成熟而已，所以牧季宸到底是做了什么。

    將手腕的發帶取下來，它有一點的寬度和長度，繞了兩圈將傷口遮擋，也有些不一樣的味道。

    基本是在下課鈴聲響了有一段時間，辦公室才有老師陸陸續續的回來，他們都是看了張岫朗一眼卻并沒有歡迎新同事，獨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是兩兩三三聚到一起說著什么，讓張岫朗一個人呆在原味上。

    男人并不在意，他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王思琪的講述透露出對其中一個女老師的親密，就年紀來說也就只有坐在他對面的那個。

    至于其他人的消息還是要等聶興戈調查完之后才能知道，特別是王思琪的父母。

    徐言回來的很晚，張岫朗看著時間又是快要上課，又陸陸續續走出去一些老師。

    “你好，可以稍微聊一下嗎？”

    張岫朗稍微站近徐言，要是什么都沒有他到學校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我……”

    開口就想要拒絕，徐言實在不想和新老師交流，雖然眼前的人和之前的那位并不是同一個風格，卻還是讓人有些警覺。

    “就一會兒，我是專門為了這件事來的，”

    原本只是一個后手，張岫朗將手中的警察證露出來，注意其他人并沒有看見這里。

    “你懂吧？”

    這就讓人稍微信任一點，即使她并不能分辨真假，徐言深呼吸然后點點頭。

    “我們換一個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