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50節
沒料到他竟愿意將自己放走,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樣執著。 或許……他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只是對?自己過于依賴了。 兩人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其實細想來,哪怕是他對?自己心?有旁的情愫,卻?都是獨自壓抑著。 看著少年如同被拋棄般地垂頭坐著,就像是她只要踏出這道門,便是天人永隔。 沈映魚堅定的心?隱約有些動搖,但?也只有一瞬間。 她對?他沒有情愛,若是留下,遲早會傷他更甚。 沈映魚還是硬著心?道:“忱哥兒,雖然你?如今有自己的府邸了,但?我離開時會將此處院子留給你?,日后?你?娶妻了仍舊可以來尋我,若你?有子嗣,我也會替你?好生照顧他們?!?/br> 兩人之間只有這一層關系。 也不知他聽進去多?少,沈映魚說完他就抬著微紅的眼,盯著她不言。 那眼神分明如往常無異,她卻?看出里面似有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緒,心?中隱約不安。 她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退:“時候也不早了,今日我先出去尋個住處,改日尋好了再告知你??!?/br> 說完也沒有等他的回應,轉身往屋里腳步匆匆地走去。 幸而?,身后?并無人追來。 沈映魚將放進床底的包裹翻出來,等再路過大?廳時,注意到他已?經不在原處了。 眼神不經意地掠過一旁的房間,已?經緊閉得看不見里面。 沈映魚思緒不寧地暗想,許是受不住打?擊,回房哭了吧。 忍著想要去看他一眼的沖動,她挎著包裹就往外面跑去,一刻也不想停。 結果剛跨步到院內,就碰到一臉睡意的采露。 “噫,夫人你?這是要去干嘛?”采露看著收拾東西的沈映魚,滿臉的詫異。 沈映魚張口欲要解釋,房內突地響起巨物倒塌和痛哼的聲音。 忱哥兒! 沈映魚身體比反應還要快,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從外面跑到了屋內。 地上倒著的少年身上壓著厚重的立屏,他仰頭繾綣地看著她,嘴角還流著血。 此刻那漂亮的眼尾泛紅帶著一絲委屈,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雪白直裰上染嘴角流下的血,似杜鵑啼血猿哀鳴。 理智告訴沈映魚現在要跑,若留下遲早會傷害到他。 但?她對?他這些年也是真的疼愛,見他被壓在地上嘴角還溢著血,腳步半分也動不了。 “沈映魚,救救我?!彼壑泻鴾I,輕眨一瞬就順著眼尾往下滴落,蔫耷耷地垂著眸像只被拋棄的小?狗。 他在示弱,在卑微祈求,在拿命挽留她。 若她不留下,他會徹底死在今日。 沈映魚咬著下唇,最后?還是將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上前將去救他。 她早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對?蘇忱霽視而?不見。 一宿醉酒,沈映魚的本就力氣?所剩無幾,將他身上厚重立屏板開后?,雙腿一軟就要往下跌落。 蘇忱霽將人抱住,手搭在她的肩上。 這樣的動作瞬間讓沈映魚想起昨夜,猛地拍掉他的手,站起來不斷往后?退。 她顫著眼眸看著眼前的人,神色艱難地咬著下唇,“忱、忱哥兒,你?、你?……” 她本是想坦白說明昨日,但?他卻?先一步垂下頭,“對?不起,昨夜不該那般對?你?,我是太害怕你?不要我了,你?知道的,我自幼便沒有爹娘,我只有你?,請你?別?拋棄我?!?/br> 說著他抬起那張昳麗的臉,向來溫和的臉上掛著淚痕。 沈映魚手中緊緊攥著包裹,企圖從它?身上尋到再次出門的勇氣?,“忱哥兒,有的事一旦發生了,便很難改變,我從頭到尾都只當?你?是我的兒?!?/br> 重生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她此生只將他當?成唯一的親人。 當?他是兒? 蘇忱霽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落至她因捏著包裹而?泛白的指尖,眸中劃過暗沉,面上卻?越發無辜又可憐。 “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起此等心?思?!彼抢?,滿是哀求地緊緊抓著她的手,說罷還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他不在意地抬手擦過,“只要你?別?離開我,我日后?絕不會起旁的心?思?!?/br> 血順著玉白的面往下滴落,純白的衣袍被侵染,泛著破碎的凄厲之感。 沈映魚看他吐血,神情又急又慌,連忙喚外頭的采露去尋大?夫。 “別?離開我好不好?!碧K忱霽拉著她的手固執地看著,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屏風那樣重,全壓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傷了心?肺,所以現在才流這么多?血。 沈映魚心?疼得兩眼含淚,也沒再有那些顧及的將人攬進懷中。 她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唇上的血,“忱哥兒,先別?講話,一會兒大?夫就來了,求你?千萬不要出事?!?/br> 依舊沒有回答他不離開的事,哪怕他要死了也不在乎。 他安靜地將頭靠在她的懷里,似瀕臨失望般地耷拉著眼,卻?在近乎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第37章 晉江首發 很快采露就?請來一位, 青衫長褂的山羊胡子老大夫。 此時沈映魚已將蘇忱霽扶到至軟榻上,抱著似已經昏迷過去?的人?,哭得淚眼?朦朧, 直抓著老大夫的手讓他救人?。 “夫人?且安心,待老夫看看?!崩洗蠓蜻B連作揖。 因為是要脫衣查傷, 女子不好在室內,采露便拉著哭得兩眼?紅腫的沈映魚往外走去, 將里面留給大夫。 出去?后兩人?坐在一旁, 沈映魚低著眸暗自垂淚。 “夫人?別擔心, 主子說不定?無礙, 只是壓昏了?!辈陕顿N心地安慰著。 沈映魚含淚搖了搖頭,擒著帕子拭淚, “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固執要走, 他說不定?方才就?不會進屋, 也不會受這樣的傷?!?/br> 哪怕她晚些走,說不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若是當真出了什么事,日后讓她如何是好? 此刻沈映魚才發現,她早已將他當做自身的一部?分。 蘇忱霽是她如今世上唯一的親人?, 是從重生后便陪伴她的孩子。 就?算是他心中有任何不對的心思,她好生與他講明理, 而不是用這樣偏激的做法去?激他。 她不是傻子,好好的屏風如何就?倒在他的身上,除了他故意?想用這樣不要命的方法留住自己, 她想不到別的原因。 采露不知?兩人?鬧了什么齟齬,竟然?鬧著要走, 一直守在旁邊寬慰著。 不一會兒大夫出來,沈映魚趕緊停止流淚,上前詢問:“大夫,他如何了,可傷到何處了?” “公子無性命之憂,身上雖瞧著無傷,但被壓傷了肺腑,我這邊一會兒開些藥給公子用,修養個幾?月再觀察有沒有旁的問題?!崩洗蠓蛎约旱纳窖蚝拥?。 雖性命之憂,但這樣的傷已經很重了。 沈映魚送別大夫后最終沒有走成。 她將原本收拾好的包裹打開,把那些東西放回原位,然?后換了染血的衣裳再去?看蘇忱霽。 進去?時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少年蒼白著臉,正直勾勾地盯著床幔一眼?不眨,如同被攝魂般的泛著空洞。 聽見聲音他回頭,眼?中的泛散聚攏,露出虛弱的笑:“您還走沒有???” 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什么起伏。 沈映魚立在門?口頓了頓,然?后端著藥走過去?,坐在一旁,滿腹心思地糾結該如何同他講。 她暫且是留下了,可兩人?之間的關系卻不會有任何改變,她依舊只能當他的親人?。 蘇忱霽看著她糾結的面,輕顫眼?睫,輕聲地開口:“想起來?!?/br> “忱哥兒,你知?道我已經和顧夫子過了明路,只等著你回來便成親的,所?以……”沈映魚伸手將人?扶起來,盡量柔聲說道。 “我們?之間除此之外再無旁的關系了?!?/br> 蘇忱霽靠在一旁的架子上,將臉別過去?,聲音虛?。骸爸?道,所?以我當時才會生氣,若早些同我講,我或許就?已經想通了,可偏生要瞞著我,就?算是我心懷不軌,但你似乎從來也未曾將我當一回兒事?!?/br> 說完他咳嗽一聲,再次攤開手隱約有血跡,嚇得沈映魚趕緊扶著他,將藥端起來喂他。 蘇忱霽小口地含著瓷勺,垂著眸,因舌尖的傷口疼而小口地喝。 沈映魚喂著他喝藥,說道:“忱哥兒,你知?曉我待你是全心全意?的好,雖然?我并非是你親娘,卻拿你似親子,怎會不將你當回事,你如今這樣全都?是我未曾教?好?!?/br> 她想起他此刻的模樣,心尖泛起酸楚,那股壓不下去?的酸順著轉進眼?眶,最后她忍不住低頭垂淚。 蘇忱霽伸出修長的手指,揭過她眼?角的淚珠,溫熱又潮濕,“別哭?!?/br> 語氣溫柔得如往常一樣,沈映魚眼?中的淚越發忍不住,玉珠兒不斷往下滴落。 她將臉別過去?,躲過他的手,舀了一勺藥湊至他的唇邊。 蘇忱霽張口含住湯勺,掀開單薄的眼?皮窺她臉上神情。 除了如常般的心疼,其余的什么也沒有。 她雖真心疼他,可卻也能為了旁人?毫不猶豫地拋棄他,看似性軟,實際卻是冷狠的。 此事的確是他的錯,是他耐不住性子,匆忙行事而驚擾了她。 他的目光沉沉,將苦澀的藥皆吞下,舌尖的傷口裹著藥泛著疼。 喝完藥后沈映魚在收拾藥碗,身旁安靜的人?倏然?開口,帶著妥協的口氣。 “我想通了,你自幼又待我如親子,我本就?不該亂想,既然?你真心喜歡夫子,我無異議?!?/br> 他紅著眼?說完,格外艱難地逐字吐出這句話:“但求你到時候莫要拋棄我?!?/br> 姿態放得脆弱又卑微。 他的意?思是當昨夜的事并未發生過,只求她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