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134節
區區凨山派,那掌門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嗯? 她為何會這么想? 砰的一聲,門直接被人撞開,來人趾高氣揚地踏進來,“你若是不給面子——” 話音未落,他看清了房間里另外兩人的模樣,頓時雙腿一軟,當場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 隔壁那兩位長老也坐不住了,紛紛走過來,往屋里一瞧,也悉數跪倒了。 “不、不知秦仙君、陸仙君在此——” 那兩位客人,師姐姓秦,師妹姓陸,此時對視一眼,連酒杯也不曾放下。 秦仙君一動不動,忽然冷哼一聲。 那群人立刻像是被卡住脖頸般,轉瞬間就面皮青紫,渾身顫抖著倒在地上。 秦仙君抬頭看了過來,“他們驚擾了先生,先生想怎么處置他們?” 蘇蓁低頭掃了一眼。 ……殺了他們,或者廢了他們。 她心里忽然浮現出這個念頭,接著就感到奇怪,畢竟自己連殺雞都不敢看,怎么腦子里忽然就冒出要命的想法? 蘇蓁搖了搖頭。 秦仙君漫不經心地揮手,“那就滾吧?!?/br> 那些人幾乎連滾帶爬地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蘇蓁對此并不意外。 到了后半夜,三人幾乎不怎么喝酒了,只是坐著說話,她唱了幾支曲子,酒意上頭,壯著膽子拉住了秦仙君。 秦仙君笑了,“先生改主意了?” “我……” 蘇蓁迷迷糊糊地拉著她,“仙君,我見過你……” 說完放開手,踉蹌著走了幾步,險些摔在桌邊,還是秦仙君扶住了她。 “這么漂亮的臉,碰壞了可怎么辦?!?/br> 秦仙君慢悠悠地說道:“先生小心點?!?/br> 陸仙君看著他們直笑,“嘖嘖,碰壞了治好就是,師姐你真的……” 蘇蓁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次日午后才醒來,那兩人已經走了,自己又是躺在床上,衣衫整齊,手邊放著一只匣子,里面裝著各色丹藥。 她們再也不曾在酒樓里相見。 蘇蓁暈暈乎乎地爬起來,被兩個小廝送回了家,迎來父母一通訓斥,她只司空見慣地點頭應著,左耳進右耳出。 “你meimei回來了?!?/br> 母親說道:“還帶了她的同門,你這幅樣子讓人瞧了去,算怎么回事?” 蘇蓁這才想起,自己有個meimei,拜在了左近的玉華宗,那是東域的二流門派,派中也有些高手,比起天元宗卻是差之千里。 ……天元宗? 天元宗是什么東西? 還有。 玉華宗不是早在兩千年前被滅門了么? 蘇蓁扶額,“我喝多了,娘,我回去休息?!?/br> 母親恨鐵不成鋼地敲他的頭,“你這孩子,我們家又不少了你的,去玩鬧就罷了,整日里這么喝酒,賺那些錢又有什么用?你的身子若是吃不消……” 數落了一通,蘇蓁腦袋越發脹痛,趕緊溜回后院,路上經過花園時,九曲橋上站著幾個人,迎面撞了個對臉。 “三哥!” 其中一個身穿錦裙的年輕人,滿臉喜色地走近,“我回來了!” 對方生得明眸皓齒,眉眼間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卻是要活潑許多。 她一邊說一邊拉過旁邊的人,“這是我二師姐,多虧了師姐,我才得以引氣入體,正經成為修士,我用了三個月,她們都說這已經很快了……” 我覺得有點慢。 蘇蓁這么想著,但還是微笑點頭,“多謝仙長照顧小妹?!?/br> 那被拉過來的修士,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只瞧了他一眼,就微微偏過頭去,臉頰泛紅。 “不必如此客氣,本是我該做的?!?/br> 那修士小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蘇蓁也覺得她有一點點面熟。 但真的只有一點,不像之前那位秦仙君,自己可能沒見過這位二師姐,或許只是從哪里看過此人的繪影。 ……繪影是什么? 自己又為何覺得秦仙君面熟呢?那不是喝多了之后的錯覺嗎? “這是我四師兄?!?/br> 小妹又看向另一個修士。這人的神情就不那么友善了,他皺眉打量著自己,眼中有幾分輕蔑,還有幾分戾氣。 蘇蓁不太確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也規矩見禮,就推說自己身上不舒服,轉頭去后院休息了。 夜間府中擺了酒席,招待四小姐的幾位同門仙長。 那二師姐性格靦腆內向,不太喜歡說話。 那四師兄卻很是愛現,一時間手舞足蹈,夸夸其談,言語間對酒樓中的歌伎戲子很是鄙夷。 二師姐聽得皺眉,“四師弟是否喝多了,行無貴賤,如何能以……” “不過給幾個錢,就被人睡爛了!” 四師兄冷笑,“他昨日招待了無日宮宮主的徒弟們……” “師弟!” 這一場酒席混亂倉促地結束了。 后面的日子乏善可陳,蘇蓁沒再遇到過任何有趣的人,偶爾也有修士,但他們全然比不上之前把酒夜話的兩位。 她時常照鏡子,看那張被保養得當的臉。 聲樂器樂大家甚多,但自己容色最好,故此在城中越發出名,除卻技藝之外,還是要靠這張臉。 這張臉…… 哪怕是仙人都喜歡。 不久之后,他們闔家去隔壁城里探親,在山路上遭遇了一群妖獸,父母兄姐相繼慘死。 蘇蓁拖著斷腿逃命,后面妖獸緊追不休,她無奈沖入一座密林里,還沒跑幾步,迎面飛來一道劍光。 她慘叫著倒地,接著四肢劇痛,手腳筋斷。 “不過區區一個凡人,卑賤歌伎……” 那四師兄從林中走來,揮劍砍死了妖獸,用滴血的劍尖刺入她的面頰。 “我師姐究竟喜歡你什么?竟然三番五次給你來信送禮,若非我將其攔下……” 劍刃緩緩上挑,在白嫩的皮膚上留下深深的刻痕,鮮血如注流淌。 “不過是靠著這一張臉……” 四師兄俊美的面容全然扭曲,“骯臟無恥的賤人!” 劍尖刺入了少年的眼眶,然后猛地斜向一劃,幾乎將整張面皮撕扯開,林間霎時間響起慘叫,驚起群群飛鳥。 蘇蓁用僅剩的左眼看著他,眼中的世界滿是血色,扭曲又模糊。 不知為何,她心中只有恐懼和哀戚,竟然沒有半分怒氣,更生不出反抗之意。 對了。 自己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是嗎? 四師兄伸手抓住她的腿,像是拖尸體一般,將她帶入深林中,走向一片籠罩著黑紫濃霧的渾濁湖水。 蘇蓁被拖了一路,身上衣服幾乎都被磨破,露出傷痕累累的身軀。 在被丟入瘴氣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自己的臉。 曾經欺霜賽雪、艷若桃李的面龐,此刻全然被毀去。 因為大半臉皮都被割了下來,因而骨rou裸露,空洞眼窩可怖至極,高挺的鼻梁被割去,嘴唇被劃開至耳邊,縱橫交錯的傷口遍布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輪廓。 蘇蓁愣住了。 說實話,這幅畫面對她的沖擊十分有限,因為她經歷的戰斗太多了,受傷最重的時候腦袋都能被削掉一半。 何況區區毀容呢? 這傷也只局限在臉面上罷了。 但同一時刻,她又感到震驚和憤怒。 不。 那不是她的情緒。 是那個只會恐懼只會哀傷、是那個性格怯弱的歌手和樂師,那個顧影自憐渴望著與仙人再次重逢的人。 在這一刻,他的眼中燃起了滔天怒火,火焰點燃了刻骨恨意。